這一聲無疑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林月明猛然回頭,一臉笑意的羅琦正面露挑釁之色,這一伙隱月宗的弟子,無疑就是來明搶的!
「你們找死!」吳東浩的聲音冰冷似乎不含一絲感情,手中半月刀輕輕一轉,刀口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微的寒光。
吳東浩為煉氣五重境的武者,自然也是早早凝練了竅穴,因此他實力在在場所有人之中,說是最為強悍的幾人也毫不為過。
「哼!」站在羅琦身後的青年一步踏出,右腳輕輕一踏,一道土黃色的元氣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一名內苑弟子躲閃不及,那一道疾射而出的土黃色元氣擦過他的身前,立刻帶起一絲血花。
吳東浩眼神一凜,緊接著那股特有的陰狠殺氣肆虐而出,手中半月刀一橫,如清風拂過,一名笑的最凶的弟子身前立刻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隱月宗那月白色的長袍。
「好膽!」羅琦身後的青年一聲冷笑,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全身的元氣好似潮水一般洶涌而出,這一身強大的氣息,竟然並不遜色于吳東浩。
吳東浩是煉氣五重境,這等強悍氣息,顯然是並不遜色于吳東浩的存在。
絲毫不理會那個正在哀嚎的同門,這看似陽光無比的青年心中竟然是極為冷血,手在腰間一抹,一柄造型精致的匕首躍然手上。
輕輕一晃,匕首上蕩漾起水樣的波紋,這等強悍的控制能力,無疑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驚!林月明雖然並沒有凝練竅穴,但是空氣中彌散開來的一縷氣機,卻讓他眉頭一皺。
這等相似的氣機,他不僅在陸青衣的身上見到過,還在羅琦的刀上也見到過,這種如絲如縷的氣息,正是凝練了竅穴的標志。
「果然,這個青年也不是什麼普通武者。」林月明心中暗道,吳東浩面對這個青年,顯然不會落于下風,而隱月宗還有一個難纏的羅琦,但是林月明也是相當有自信,畢竟此時的林月明,並非當日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了。
那名青年陰森一笑︰「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孫秦,是將要取你性命的人。」
這名青年竟然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即便是見慣了殺戮的吳東浩也不由得一愣,緊接著就是面色一沉。
手中半月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奪目的半弧,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兩柄短刀毫無花哨的磕踫在一起。
而林月明嘴角泛起一絲獰笑,這與平日里向來平靜清秀的面孔形成鮮明的反差,林月明身後的不平刀不知什麼時候被林月明抽出,整個人好似化身成為一柄長刀,殺伐之氣盡顯。
羅琦顯然也發現了林月明,一聲長笑,羅琦陰沉道︰「怎麼?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刀送給我了麼?」
「刀就在這里,你有本事就拿走。」林月明絲毫不退讓,即便對手是一個煉氣境的武者,但是此時的林月明對上煉氣境武者絲毫不懼,大荒經原本就雄渾無比的元力加上刀勢已經登堂小成境界,即便是面對羅琦,林月明也有一戰的勇氣。
「叮~」
一聲清脆的嗡鳴,奪目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墓穴。
而此時墓穴外的天空泛起一道閃電,好似橫貫南北,慕容無敵抬頭看向那道青紫色的閃電,一直蜿蜒向著天安城的方向而去。
而天安城內,卻不止一道雷電,在天安城的一處巷子里,灰衣天師雙手一合,啪的一聲輕響,地面之上符陣催動,竟然再次泛起數十道青紫色的雷光,好似一柄柄雷電凝成的劍,錯落有致朝著雲宗麟呼嘯而去。
只不過雲宗麟身形挪騰間,好似依舊留有余力,即便是那閃電近在咫尺,那面孔之上,依舊看不到一絲慌亂之情。
那一道道青紫色的閃電,好似長了眼楮一般,從雲宗麟的身邊避過,只不過雲宗麟看似逍遙留有余力,但是那一身如雪的長袍上,也留下了一道微微泛黑的痕跡。
白色的緞紋布鞋在雨水中輕輕一點,水面上立刻泛起一道波紋,雲宗麟身子不動,但是整個人卻是硬生生往後移了數十丈。
而另一名灰衣武者的刀,此時正無聲無息的刺破空氣,突兀的出現在雲宗麟先前出現的位置。
借由雷電的掩護,原本就極為精通刺殺之術的灰衣武者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自身的實力,這兩個人搭檔幾十年,無論是初出江湖還是成名以後效力于朝庭,這兩人所殺死的成名高手幾乎不可勝數,而大多數人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們詭異莫測的配合之下。
但是這次面對雲宗麟顯然是踫到了釘子。
他們也听說過雲宗麟不出槍的名頭,但是在他們看來,一個整天躲在摘星樓和佔星閣上的王爺,又怎麼會是一直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他們的對手,即便這個王爺背負著再神奇的故事傳說。
即便是戰斗之前,他們只是認為,這王爺以及王爺身後的帝器破天,只會成為他們功勛上最為耀眼的一筆。
但是現實卻如同這呼嘯而來的秋雨,他們被狠狠淋濕,澆了個通透,而被視為繡花枕頭的雲宗麟,卻是一臉淡然,他們也不過剛剛踫到了他的衣角。
而此時距離此處不足百里的白虎堂,一襲紅衣的大貂寺正緩緩漫步于秋雨中,細密的雨絲竟然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周身之內一滴雨水斗不曾近的分毫。
白虎堂內樹木青蔥,仿佛秋天還沒有到達這里,但是空氣中彌漫的肅殺氣息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都泛起雞皮疙瘩。
紅衣大貂寺于門前站定,牌匾之上,猶如鐵畫銀鉤一般的白虎堂三個大字頓時映入眼簾,他輕聲一笑,笑聲中蘊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大貂寺,您百忙之中還能來我白虎堂坐坐,當真是給足了面子。」進入大門,一個身著黑色戰衣的老者負手而立,站立于屋檐之下,透過那重重雨簾,遙遙傳來一句問候。
「不敢當,折煞咱家了。」大貂寺的聲音陰聲怪氣,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回答,也多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只不過,我這白虎堂,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黑衣老者依舊笑容滿面,但是這一句,卻讓原本就肅殺的秋雨寒意更重。
「哦?莫非還想留下咱家喝茶不成?」紅衣大貂寺輕聲一笑,「只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話音剛落,無數身著重甲的甲士手執連弩,從四周的屋頂和院牆之上探身而出!那連弩原本就是極為狠辣的弓弩,一十三支弩箭,在兩息內全部射出,即便是一個地玄境高手,也只怕要飲恨而亡,而事實上,這種射程短但是威力巨大的連弩,正是對付江湖人極為有效的手段,在官方有意無意的默許之下,這連弩竟然大部分從現役軍隊中退役,轉而由那些專門監控江湖門派的勢力所掌握。
而在這天子腳下的白虎堂,這原本都應該登記在冊的連弩,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這無疑是于當朝的天子在作對!
「你們白虎堂,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大貂寺一聲冷哼,作為對大雲國皇室忠心不二的奴才,他如何能夠容忍這等不臣的叛逆行為。
一時間秋雨更盛,但是那飄搖而下的雨絲仿佛都無聲畏懼那個一身紅袍的人,大貂寺周身五尺之內,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雨水靠近。
山風漫樓,雲重山將一章奏折批完,看向那窗外越來越急的秋雨,略帶笑意的臉上,漸漸升起一股寒意。
而白虎堂內,卻早已是風雨俱動,隨時都是一觸即發的激烈態勢,作為大雲國皇宮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即便是久經戰陣的黑衣老者,加上這麼多玄衣甲士配合,也不敢說能夠取了這大貂寺的性命,而大貂寺性命若是丟在這里,這可真的是與坐皇城的那位,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所以一時間,這空氣中竟然陷入了僵持。
「大貂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贖罪。」這聲音慢條斯理,只聞其聲,未見其人,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個身著普通白衣的男子緩緩踱步而來。
大貂寺一聲冷哼︰「這就是待客之道?」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伸手一揮,那些甲士都緩緩退出,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那身著黑色戰衣的老者也是告罪一聲,緩緩退下,整個場地中,就剩下了一紅一白兩個身影。
「你家先生,還不出來?」大貂寺開口道。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一頭黑發隨意扎起,這搖晃間,竟然多了一絲豪放不羈的瀟灑意味。
只不過大貂寺又是一聲冷哼︰「你們白虎堂好大的膽子,我們都不敢攔的人,你們竟然派人去攔,那坐鎮佔星閣之人,又豈是你們想攔就能攔下?」
「這個不知。」白衣男子輕聲道,「但是不攔,又焉知能不能攔住。」
「天真!」紅衣大貂寺只是憋出兩個字,便轉身欲走。
白衣男子連忙出聲︰「大貂寺,敢問……這天安城,能有幾人攔住他?」
「攔住?」大貂寺的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他一邊走一邊說︰「就連咱家,都逼不出王爺的槍,你還想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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