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玨在心中輕嘆一口氣,自己又不是女子,不過是被上一次而已，又沒有什麼損失。
朗言書知道他誤會了什麼,卻沒有解釋,只是用一種深沉的目光沉默的盯著他慢慢將身上衣服褪盡,什麼也沒留下。
那具身體還是如同之前一般精瘦，雙腿修長,胸膛白皙,就連蜷縮在草叢里的某個器官也是粉粉女敕女敕的,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
「小玨。」他忽然發現自己開口的聲音竟是沙啞的,渾身有種燥熱的沖動,可是這並不是他的目的，而且現在小玨的身體也不適合,于是他只能強行壓下這種沖動，行至沈墨玨身邊，在床沿坐下，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即便是想要忽略也不太可能，沈墨玨的臉慢慢的騰起一絲絲紅暈，不多時整張臉都紅撲撲的，便是那具白瘦的身體也變成粉粉的顏色。
朗言書眸色漸漸變深，忍不住伸出手，手指的指月復輕輕摩挲著他的胸膛。
沈墨玨的臉頰更紅，便是朗言書也能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這道灼熱的氣息如同一團火，瞬間也將朗言書點著了。
他想起了那晚的一吻，兩人唇齒交纏，彼此呼吸著彼此的氣息。小玨的反應是那麼可愛，生澀而又熱情……
朗言書忍不住的靠近了他，俯身過去，雙手捧起他的臉頰，如同品嘗著一道可口的佳肴，貼上了沈墨玨泛著淡淡殷紅的唇。
在兩人唇瓣貼上的那一瞬間，沈墨玨猛地睜大了眼楮，目中俱是難以置信的光芒。或許是早已料到他會掙扎，朗言書伸手抱住了他，模索中抓住了他的雙手禁錮在自己懷中，並將他往懷中帶了一帶，使他的胸膛緊密的貼近自己的胸膛。
這是很親密的距離，可是他還更想親密一些，但是他現在還不能順遂自己的心願，那樣只會傷害小玨傷害自己，所以他只是打住了，即便某個地方已經硬的發疼。
松開沈墨玨的瞬間，能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家伙快速的抽離，並且以非常快的速度鑽進了一旁的被子里，抬起一張紅撲撲的臉頰用戒備的眼神看他，似是在控訴，又似是在惱怒。
「小玨，不鬧了。」朗言書無奈道。
是你在鬧！沈墨玨無聲控訴。
「好了，水快冷了，去泡澡吧。」朗言書又道。
沈墨玨一愣，望了望浴桶，又望了望朗言書，瞬時有種撞牆的沖動。
誤會了，簡直蠢！
朗言書卻是笑了︰「我說過給你兩個選擇，莫非你選的是第一個？這倒是我不解風情了……」
沈墨玨飛快的搖頭，並且很有心機的轉移話題，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為什麼要泡澡？」
「泡的是藥澡，解毒。」
沈墨玨裹著被子慢慢挪動︰「哦。」
朗言書就那麼看著他，似乎沒有回避的意思。可是沈墨玨還是有點不習慣，即便剛才已經被他瞅光了。所以他就那麼裹著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慢慢的挪下了床。
朗言書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他挪到浴桶邊，似乎在好奇他到了浴桶邊打算怎麼做。
莫不是裹著被子泡澡？
朗言書失笑，見他轉過了身體，拿背部對著自己，月兌下了被子，並且以飛快的速度爬進浴桶里，可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朗言書的目光，渾圓挺翹的雙丘之下是隱隱的裂谷，甚至連粉女敕的顏色都能看清楚。
朗言書的目光深了兩分，雙手不由得握緊了，卻沒有動，甚至連表情也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那麼坐在床上，盯著沈墨玨跨進浴桶里，飛快的坐下，只露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在水面上，然後抬起眼楮盯著他。
兩人的目光倏地一對上，沈墨玨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目光，拿著眼楮看窗外的風景。
紅花綠樹都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玻璃一般的物質，如同水中看月，鏡里觀花一般。沈墨玨知道，那是禁制的作用，只要他越雷池半步，便會被這道強大的力量彈回來，甚至被反噬。
朗言書沒有苛待他，可是卻限制了他的自由，令他如同囚鳥一般，空有一雙翅膀，卻只能看著近在咫尺的天空。
他甚至無法回想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朗言書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往事如同過眼雲煙一般，一一從他腦海中掠過，可是他還是想不通，兩人的關系究竟是怎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或許這和他的粗神經有關系吧。
他轉頭偷偷看朗言書，發現朗言書也在看他，不禁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
朗言書忽然站起身來，沈墨玨嚇了一跳，往水中沉了沉，差點沒被刺鼻的藥味給嗆了。
朗言書似乎沒有動手的樣子，只是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看他，問道︰「小玨，餓嗎？」
沈墨玨有些不理解的眨了眨眼楮。朗言書說得對，他如今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沈墨玨已經無法單憑著他的表情模清楚他的心情。
朗言書似乎並沒有生氣，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想吃些什麼？」
「……炖雞湯。」沈墨玨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如同機器一般，朗言書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是自己心中真正所想。
一切轉變都措手不及，他決定離開的時候想過朗言書會生氣，卻沒有想到他會這般雷霆大怒，到了如瘋如魔的地步，難怪當日在極地冰淵中陸月璃會說三人當中當屬朗言書執念最深。
沈墨玨隱隱抓到了什麼，卻又理不清。難道那個時候朗言書便已對他……或許會更早……
他有些頭痛的扶了扶額頭。
「頭痛？」朗言書自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語氣中含著難以察覺的擔憂。
「有些。」沈墨玨有些苦悶的趴在了浴桶邊緣，目光變得毫無焦點。
朗言書眼神黯了一黯。
這才關他多久，怎麼原本活潑跳月兌的人竟隱隱有了抑郁的征兆？難道自己的決定是錯的？
可是如果不強行留住他的話，他就會走，那是他不願意見到的局面。
在可怕的命運面前，他不能有一絲猶豫，一絲心軟，否則就會如當初一般萬劫不復。
是的，他不能心軟。
他深深的看了沈墨玨一眼，若是只有強硬的手段才能留下他，那麼，便這樣吧。
至少他還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他深吸一口氣，為了安撫沈墨玨，他甚至伸出手如同當初一般溫柔的模了模沈墨玨的腦袋，溫聲道︰「好，我這便去買，你等我回來。」
沈墨玨點點頭，望著他離開，朗言書臨走前還將屋門窗戶都關了起來，這樣，連最後一絲天光也被掩去了。
屋子里瞬時變得陰暗下來，沈墨玨趴在浴桶邊緣，腦袋枕在胳膊上，覺得有些困，便閉上了眼楮。
朗言書推門回來的時候他都沒有醒來，抬眼便看見他趴在浴桶邊緣睡得香甜，藥澡里本就放了安神的藥物，所以他並沒有多少意外。
他放輕了腳步聲，靜靜的走到沈墨玨身邊，垂眸看他。
沈墨玨露出大半個背部，背部的肌膚和胸膛一樣白皙，只是偏瘦，看得有些硌人。他的頭發已經很長了，黑漆漆的，如同海藻一般散落下來，襯得皮膚更是蒼白。
朗言書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將食盒放在了屋內的唯一的桌子上，將床上的大毯子展開，然後走到浴桶邊，伸手試了一下溫度，水果然有些涼了。
于是他伸手進水里，握住沈墨玨的腰側，微微用力，便听見「嘩啦」輕微一聲水響，將沈墨玨整個人從水里抱了出來。
沈墨玨受驚的睜開眼楮，似乎還沒有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看他的眼神有幾分茫然，幾分戒備。
朗言書彎身將他擱在毯子上，然後裹住，沈墨玨終于清醒過來，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朗言書的動作微微一頓。沈墨玨的反應令他有些受傷，甚至連臉上都露出了黯然的神情。
沈墨玨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心中竟然難得的出現了幾分愧疚，低聲說了一聲︰「抱歉。」
朗言書沒有說話。
沈墨玨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朗言書忽然道︰「那套衣服髒了，換這套吧。」轉身從衣櫃里給他拿了一套新的。
沈墨玨躲進被子里穿衣服，好在朗言書並沒有阻止。
過了一會兒，見他忙活的差不多了，朗言書才開口說道︰「吃飯吧。」
沈墨玨剛好也有些餓了，原本以為朗言書這次變凶了會逼他吃闢谷丹呢，不過幸好，在吃飯的這件事上他似乎沒有打算限制自己的自由，這是令沈墨玨最為寬慰的事。
沈墨玨跟在他身後，在凳子上坐下了，看著朗言書打開食盒，將一盤盤精致的小菜從里面拿了出來。
靈氣迎面撲來，看來他買的都是適合修士滿足口月復之欲的靈蔬，沈墨玨心中微微一愣，看著他拿出最後一道菜。
掀開砂鍋上的蓋子後，沈墨玨愣了。
……還真的是炖雞湯。
他其實只是隨口說了一說而已，沈墨玨微微汗顏，看著朗言書拿出小碗盛了半碗湯，還用筷子給他夾了一只雞腿。
吃吃鼠聞到香氣，從靈獸袋中探出腦袋，沖他們吱吱了一聲。
沈墨玨朝它招手，于是它歡快的跳了過來，朗言書拿出一個新碗，夾了些飯菜放在毛毛面前。
毛毛高興的將雙爪抱在一起，蹲在小碗邊，俯身吃東西。
沈墨玨略顯失神的拿著勺子攪拌著雞湯，心想，這種相處模式總有種溫馨的錯覺。
吃完飯後，屋外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漸漸黑沉下來。
朗言書收拾了碗筷，回來看見沈墨玨已經躺在了床上，背對著牆壁，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睡著了。
朗言書解下外袍，掀開被子，在沈墨玨身邊躺下。屋子里的燈油漸漸耗盡，周遭一片漆黑。
過了好一會兒，朗言書忽然喚道︰「小玨。」
沈墨玨沒有回應，只是死死抓著被角。
「我知道你沒有睡，你全身繃得太緊，別緊張，睡吧，我沒有惡意。」朗言書的聲音里帶了幾分苦澀，似乎每天他都在和小玨強調他沒有惡意，這種生活模式實在令人厭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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