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張蜜並不算是挖我牆角的。反倒是我,高中那會兒也沒少幫她給路飛遞情書。其中好幾次路飛都是紅著臉接過去,然後一看落款就沖著我發火。
火的多了,我自然就知道那不是個好差事。可誰又知道那是因為路飛喜歡我啊。
就因為這樣,張蜜明面兒上特大方,暗地里沒少給我上演勾心斗角的狗血戲碼。比如在考試時把作弊紙條塞我書箱里,又比如把我手機號發到交友網站上。
這事兒被路飛知道之後,他就帶著張蜜來給我道歉。那會兒我才知道,原來路飛和張蜜是鄰居,張蜜喊路飛他媽叫干媽。
後來張蜜去了美國,我以為這就是往事隨風了,結果每次張蜜回國,路飛他媽總有辦法把她兒子弄回去。
我再傻,也明白其中的小道道了。
所以,這次也不例外,張蜜一看見路飛,噌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腳底下跟踩著風火輪一樣的沖到我們倆中間,胳膊肘還不小心的戳了我一下。
「你終于回來了。」
「沈嵐你沒事兒吧?」
兩個人同時開口,最尷尬的反而是我。
路飛推開張蜜的手,直接摟上了我的肩膀改變了路線,我們倆在餐桌邊上坐下了。我轉過頭去一看,路飛他媽還在門口站著呢,我剛想站起來,路飛就把我按住了說不用。然後又問他媽有沒有吃的。
路飛他媽就從廚房里拿出來一個小飯盒。
我當時納悶,他們家住的好歹是個別墅,平時不請個佣人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吃東西都改了用小盒子裝了。
飯盒一打開,我才知道真相。
路飛他媽在旁邊介紹著,「這是張蜜剛剛親手給你做的。」
言下之意,這飯沒我的份兒。即使有,我也吃不下去了。
我突然覺得特茫然,心里積累的那些委屈和不忿就快爆發了,在我爆發之前,路飛又像拎著小動物一樣的把我從餐桌上又拉起來。這一晚上,我都是這樣被他拎來拎去的。
只不過,這一次路飛連招呼都沒打,他是這家里的太子爺,發起脾氣來絕對地板都震三震。
我們回到了路飛的房間里,他剛把東西放下,就過來摟了摟我,特誠懇的告訴我,「我真不知道我媽又騙我呢。」
我咧嘴笑著說,「沒事兒。」心里暗暗的補充了一句,我都習慣了。
我們倆累了一天,也餓了一天,路飛抱著我的時候,我肚子特不爭氣的咕嚕了幾下,于是路飛在我腦門上親了一下,又說,「小饞貓,我去給你做吃的。」
在路飛出去的時候,我去洗了個臉,水管子里的水嘩啦啦的往外流,跟我心里那些嘩啦啦的聲音相得益彰。
我當時的心情,就跟擺錯了位置的低音炮一樣,太靠近桌面了,震的滋滋啦啦的,快麻痹了。
這時候,路飛已經端著一碗康師傅回來了。我們倆湊在一起,互相喂對方吃。我終于覺得,其實幸福還是見很純粹又簡單的事兒。
我愛路飛,路飛愛我,也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