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後我就不說話了,安靜的像個雕像,于是我媽隨手開了音響。林志炫的聲音悠悠揚揚的傳出來,是那首《鱷魚的眼淚》。
可偏偏那時候,我特想哭,在我哭出來之前,我媽又把音響關上了。
回到家,我就把自己摔在沙發上了,摔的頭暈眼花,摔的天旋地轉。轉夠了,我又站起來,走到鏡子前面,對著自己的黑眼圈嘆息了一聲。
我媽正在廚房忙活著給我準備吃的,以前這種情況,她難免不會埋怨幾句我回來也不說一聲她都沒時間準備,可這次,我媽對我特寬容,所以我也走過去,啞著嗓子說了句,「媽,我睡覺去了。」
睡覺之前,我從包里找出了一個裝著避孕藥的小藥瓶,不知道這個時候吃晚不晚,所以我吃了一片之後,又多吃了一片。
擰上藥瓶,我把手機拿出來,插好了充電器放在枕頭邊上。
每次我和路飛吵架的時候,不過太久他就會到處找我給我打電話了,就像那天一樣。
準備好那一切之後,我才蒙上被子閉上眼楮開始給自己催眠。我做個一個挺長的夢,夢里我和路飛都回到了五六歲的時候,我們還住在那個大院子里。
我媽和路飛他媽整天的攀比,路飛總是把他媽新買的玩具偷偷送給我,他夸我的小裙子很好看,他咧著缺了顆門牙的嘴笑著問我,姐姐你願意當我的新娘嗎?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看看時間,發現自己沒睡多久,但是路飛沒打電話也沒發短信給我。
我又確認了手機卡沒出問題。
那會兒,我還沒感覺到天翻地覆的失望,只是洗了個澡化了個妝然後硬是把正敷著面膜的我媽拉出去陪我逛街。
在全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我沒心沒肺的感嘆城市的改變和如今的欣欣向榮。其實這些都不新鮮,最新鮮的是,每次周圍有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都下意識的看自己的包。
後來在咖啡廳里,我干脆把手機拿出來。可是,出去的時候,我忘記裝回去了,于是再去找的時候,也找不到了。
我媽安慰說等下給我買個新的。
可她不知道,其實我在意的不是那個用了四年的iphone4,而是里面存了不知道多少條的我和路飛的短信,還有我們倆的照片。
我總覺得自己丟的不是手機,是男朋友。
別人都說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在我因為丟了手機一臉愁雲慘霧的時候,我遇見了兩個高中同學。
她們一眼就認出了我,然後 的走到我面前。我們寒暄了一會兒,她們問我是不是還和路飛在一起的時候,我突然就啞口無言了。其實我和路飛沒分手,所以我也不清楚為什麼那時候我會那麼心虛。
最後我們也沒買手機,又回到了家里。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二天早上,我被鏡子里那個憔悴的少女嚇了一跳。
難道,我快要涅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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