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下雨了,很大,從地鐵站口往外看只能見到一片迷蒙。我從來沒有帶傘的習慣,焦急的等候了很久之後,余天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的早餐呢?」
在被余天從車子上扔下去之前,他吩咐我以後要每天幫他準備早餐。月兌脂牛女乃以及蛋黃三明治。
我想起他之前陰晴不定的態度,喉嚨開始發緊。
「我馬上就到。」
早餐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放在背包里,還有那份資料也是。我看雨小了一點,于是月兌下外套蓋在頭上就沖進了雨幕中。
大概是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原因。我跑的並不快,趕到公司的時候,整個人都濕透了。好在余天的資料和早餐都完好無損。
我拜托同事把東西送進辦公室,然後一個人去了衛生間。如果被余天看到我這幅模樣,他隨時可能遞信封給我。
這份工作得來不易,從大三實習的第一份工作開始,我就知道這個社會上的平等是有代價的。
只有你站到了不需要平等的高度,才能真正享受到所謂一視同仁的待遇。
可我沒想到,當我從衛生間走出去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余天。我開始想象他會不會以我弄濕公司的地毯為由解雇我,又覺得,我可能快要死了——
對視了大概三秒鐘之後,余天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了三個字。
「跟我走。」
我再一次坐上了余天的車子,只不過是副駕駛的位置。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從後備箱里拿出了一條潔白的浴巾丟給我,同時打開了暖風。
我裹著浴巾發抖。余天像發號指令一樣讓我扣上安全帶,又問了我住址。
半小時後,車子停下來,余天看了看那幢樓若有所思,然後問我,「你住這?」
我點了點頭。
「感冒好了再來上班。」
那句話,在我腦袋里徘徊了很久,在浴室蒸騰的霧氣中,我反復的思考和確認,簡直不敢相信余天竟然會讓我繼續上班。
雨一直到中午才停,吹干了頭發之後,我一邊在廚房里尋找泡面,順便給自己沖了一杯感冒藥。
那種沖劑效果很好,同時味道也十分濃郁。
于是,剛剛回家的童小颯在經過廚房的時候聞到了藥的味道,推門走進來和我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距離上次去醫院已經有將近半個月了。
因為冷戰的緣故,我忘記了告訴童小颯其實我沒懷孕,所以他對我喝藥這件事格外在意。甚至,有點說不清的怒氣。
他把杯子搶了過去,態度不算強硬。
在他開口之前,我搶先說道,「其實,我沒有懷孕。」
後來,我們在餐桌上面對面的坐著,我把整個關于懷孕的誤會一一解釋清楚。相比我語氣中的輕松,童小颯只是悶悶的點著頭。
他平時話也不多,這次甚至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在我起身的時候,他的聲音才從背後傳來。
「你先回房間休息,生病了就不要吃泡面,我去煮粥。」
我忽然想起林竟對我說的那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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