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老師大約還在上課,從這邊匆匆離開之後,口哨聲一響,那頭七零八落的學生們就跟趕鴨子似的聚集到了一起。
我將目光從那頭收回來,伸手一攬蘇以臣的肩膀,奈何蘇以臣比老子高了一個頭,我攬的著實有些痛苦,就將手臂往下壓了壓。
這小子倒是識相,干脆就地一坐。
我跟著也坐下來,朝他看了一眼,醞釀著到底應該先說什麼。
一早就說過,蘇以樂這些年來,前半部分都在老老實實的當學渣,後半部分除卻轟轟烈烈的追男人後,又過上了見色忘弟的日子,好不容易學業一了,又輾轉為了生活四處奔波,直到後來進了楚西的事務所才漸漸安穩下來,從一只一直打轉的陀螺成為熄火的陀螺。
這麼多年來,我雖扮演著他親人的角色,卻從來不曾跟他好好談過心。
沉默了許久,還是蘇以臣先開口,「姐,你憋了這麼久,不難過嗎?」
想瞞已經瞞不住了,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我覺得此前最重要的還是弄清楚他到底是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也好讓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于是,淡定的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添這貨雖然是個大嘴巴,卻不會平白無故跟蘇以臣提這件事,她分明知道我將這小子的學業看的多重要,萬萬不會沒事找削。
退一步講,就算是蘇以臣自己找上門去問的,夏添也不至于如此坦白,依老子平日與她的溝通來看,智商方面應該不存在殘障。
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發現搞清這件事比起這件事的本身,更加讓我重視了。
而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復雜了。
蘇以臣繼翻了林北北一個白眼之後又給了我一個白眼,很無奈的解釋,「你和林浩這段日子本來就不正常,但凡長眼楮的都能看出點端倪來,你不肯老實說,我又怕是自己亂猜沒去打擾他,只能打電話給夏添姐。」
我點了點頭,遂驚訝,「她告訴你了?」
「我只是故意問她你為什麼和林浩分手了,結果她就什麼都說漏了。」
「……」
我大概能猜出夏添掛了電話後懊惱的樣子,不禁有些同情她。
「姐,林浩是不是對不起你了?」
蘇以臣這小子也著實很護短,知道了我和林浩此時的情況後,由一直以來稱呼的林浩哥都省下了一個字,明明白白的將他從親人一欄中劃拉到了普通人這一欄。
我抬頭看了一眼藍天白雲,想起那天林浩被我一花瓶砸破腦袋時血流了滿臉的樣子,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那時候,我大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些許釋然。
他大概是覺得對不起我的吧。
我拍拍蘇以臣的肩,豪情萬丈的對他說,「放心吧,你姐姐我從不白瞎了潑婦這一名頭,蘇以臣,你要好好學習,你姐姐這輩子若是沒人照顧,可就指望著你了。」
他眼里還有些猶疑,我猛拍了拍他的肩,「不信?你要是考不上大學,大約就能親身體驗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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