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說過什麼?」
顧邵深用力吸一口煙,視線已經在後視鏡里抽離,眼前卻仍浮動著那道落寞的身影,還有那張過度憔悴的臉。
他的妻子是個堅強的女人,與她相處的時光里,他不是沒見過她溫柔的一面,卻從未見她哭過,然而,剛剛她在車旁走過的時候,他似乎見到了她眼角的那抹淚痕……
「我和舒曉姐踫巧打了個照面,沒說什麼的,深,舒曉姐她,她剛剛是不是對你說了我的壞話?」
宋紫欣心底拂過一絲驚慌,表面卻一副冤屈模樣。
顧邵深略有深意的睨她一眼,深眸中的情緒迅速沉澱眼底︰「昨晚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你懂我的意思?」
宋紫欣心里更慌了,撒嬌的撅起小嘴︰「深,我昨晚實在是因為太想你才會過來,而且那麼晚了,舒曉姐又不在家……」
「所以你就違背我們當初的約定?」顧邵深淡淡打斷宋紫欣的話︰
「跟了我這麼久,你應該清楚我的底線,我想那些話我沒必要再重復一遍。」
明明是勻穩淡漠的聲音,卻有著不容違逆的威儀。
宋紫欣知道這個男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意味著什麼,委屈的低下頭去︰「深,我以後不再來你家就是。」
「懂事的女人才是乖女人……」顧邵深眼角不知因何拂過一絲落寞︰「還有,這件事適可而止,以後離舒曉遠一點。」
「好。」
宋紫欣無聲的咬緊嘴唇,右手不自覺的拂過自己微微隆起的月復部。
耳邊仿佛回蕩起舒曉對她說過的那一席話,這件喜事,她忽然不敢對顧邵深講。
……
療養間的門沒有關,舒曉站在門口的時候,舒冥正端坐在書桌前,投入的看著雜志。
十九歲的清秀少年,因為很少接觸過社會,眉宇間還沾染著些許未褪去的青澀,听到門口的腳步聲,他抬頭掃了舒曉一眼,又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去。
「冥冥,最近覺得好些了麼?」
舒曉輕步進門,站在他身側。
舒冥放下手里的雜志,濃黑的劍眉微皺起來︰「你說呢?」
听出冥冥語氣里的厭煩,舒曉怕他激動,說話更加小心翼翼︰「冥冥,我和柳醫生談過了,他說你最近狀態很好,這樣持續下去的話你的病很快就能康復了。」
舒冥悶不吭聲,只是眉心蹙的更深,呼吸也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舒曉沒察覺到他的反常,繼續道︰「以後好好和醫生相處可以麼?別像上次一樣打人……」
「賤。人,你來就是為了嘲笑我的是不是?!」
舒冥忽然沉悶的低吼一聲,雙眼里有黑鷙的凶光綻放出來。
舒曉背脊一陣發寒,正想逃走,可還沒邁開腳步,舒冥忽然抓起手邊的玻璃水杯,用力朝她頭上砸過來。
「砰!」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舒曉頭暈目眩,腿上這時被狠狠踢了一腳,她站不穩,瘦弱的身子「咚」的摔在地上。
「賤女人,你把我害得還不夠慘嗎?現在又來想瞧我熱鬧是不是?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賤女人!」
舒冥額頭上青筋暴突,原本俊朗的面目因過度的怨恨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