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爾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雖然沉默,可是腦里想的卻一點都不少,範舉的比賽他研究過,可是當他越是研究,就越發現範舉的可怕之處。
「這根本就不該是一個來參加未來賽的選手!」這是托德爾得出的唯一結論,雖然只有一場他的雙打同伴幫助自己錄下的因為對手拉肚,等于只有半場比賽的錄像,但這卻讓他無比心驚的感嘆道。
他是一名職業選手,不是那些無腦小報的記者,在範舉調節狀態的同時,他卻研究了整整一天的對策,不過得到的結果並不樂觀,他只找到唯一的一個時機。
……
對手把發球權優先讓給了自己,這讓範舉很訝異,畢竟先發球權是個好東西,只要先拿下一局,就意味著你可以率先給對手施壓,有壓力就容易犯錯,通常選手不會放棄先發球的機會。
可是這並不像是對手一時的口誤,或是不敢承擔責任的表現,範舉沒有發現托德爾有任何想要反悔的舉動,抱著內心一絲古怪的好奇,範舉開始了自己的發球局,對于自己的發球他很有信心,並不認為這里面會有什麼問題。
一個標準的新月發球,紅土上高弧度的無規則彈跳側旋發球更有優勢,速度不快但是那彈起的一瞬間足以讓那些實力不足的選手一時失去判斷能力。
對手往往只能靠隨揮打回發球,而這時候範舉就能輕易的取得發球優勢,然後緊跟著就是底線的連續壓制,直到看到獲得制勝分的機會,或是進行壓迫進攻等待對手的失誤。
網球沿著球網上沿飛過,新月發球對落點的要求不高,擦網出界的幾率也要低上一些,開場的發球範舉習慣性的沒有用盡全力,並不是球速和旋轉不夠快,而是落點上更多的在求穩,保證自己的開局能夠打的更加流暢一些。
「來了!」托德爾看到那顆在空劃出詭異弧線的發球,心大喊一聲,電光火石之間球拍已經隨著球的來路揮動了出去,緊繃的手臂意味著他正在準備發力,在老尼克教導範舉的接發球知識,這種發力是極不正常的!
來球在空劃出一道反向的斜線,如同被巨大的力道強拉到了另一個方向,這讓才跑位到線還沒站穩的範舉都沒預料到的結果。
「0:15」裁判宣告著比分的改寫,而範舉卻是略有驚訝,竟然開局就敢發力打自己的發球?這個托德爾到底想干什麼?
接發球發力的狀態無疑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精神太過緊張,導致肌肉緊繃下意識的發力,而另一種則是有預謀的發力,而托德爾漂亮的接發球直接得分明顯不是第一種情況。
範舉眯縫著左眼看了一眼對面已經準備落位的選手,他想再次確認一下自己的對手是不是有預謀的想要來個先聲奪人。
這種突襲的接發球得分十分有意思,饒是範舉這種快腿選手也不可能在1.5秒內,從發球動作調整到後跑動到另一個半場去接球。
自己的發球170公里的時速,托德爾打回的接發球最慢也超過160公里,這種時速下跨越球場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短到範舉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反擊的動作。
「接發球出界,15:15」
又一個發球,不過這次托德爾明顯沒有猜來球的線路,太大的揮拍角度讓整個球都飛出了界外,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到他,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每次都打到接發球,對手的發球很可怕,哪怕只有平均170-180的時速時也很難捕捉,更別說那些時速超過210公里的發球,托德爾知道自己能反制的機會並不多,每一次都要把握住時機。
「這小好大的膽,竟然放棄了第二拍的進攻。」又一次發球後,範舉這才真正確認了剛才的接發並不是一個巧合。
範舉不得不感嘆這小實在是膽太大了,打接發球直接得分是這麼容易的麼?難道他認為憑著自己的神經刀就能克制住自己的發球一整場麼?
看台上的觀眾有些傻眼,其實來看比賽的很多人根本不明白網球的規則,他們更多的把這一場比賽當成本地的一次社交活動,在他們想來網球就應該是你一拍我一拍,然後誰先接不住誰就輸了的比賽。
可是比賽才開局,賽場上就顯得異常的古怪,兩邊選手竟然打了快5分鐘的比賽,都沒有在發球和接發之外揮出第二拍來,比分已經第二次平分,就算不太懂規則,他們也知道,最少要領先兩球才能獲得一局的勝利。
托德爾在搏,而範舉卻皺著眉頭在發球,他的一發不可能一直保持平穩,而一旦降速就很容易讓對手成功打出接發球直接得分來,這種不打第二拍的節奏,也讓他格外難受,如同卡在咽喉的魚刺,恨不得馬上給拔出來。
「40:A」听到對手又一次拿到佔先,範舉懊惱的拍了下腦袋,剛才那個二發被對手抓了個正著,自己應該把角度打的更開一點的。
範舉實在是小看了神經刀的能力,一次又一次的發球被對手給搏命打了回來,間發球範舉甚至改成過超過210公里的高速發球,可是托德爾一如既往的執著著他的接發球直接得分戰術。
超強的集力和深不可測的神經刀,把範舉打的沒有了脾氣,這是來印度比賽以來,第一次想要倍速異能去解決眼前的對手,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和欺負人無關,更多的是對自己實力的不滿,竟然被對手逼到了角落一樣。
「不行,再忍忍!我就不信打不死他!」範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對手帶進了死胡同,他甚至沒有想去靠第二拍去解決問題。
這場比賽好像成為了一場發球大賽,發球的是範舉,接發的是托德爾,誰先失誤誰就會輸了一樣,雙方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一切都是為了那零點幾秒就結束的發球。
「ou,擦網」邊裁和主裁的喊聲同時想起,範舉發力的一發再次出現了失誤,這在範舉的比賽其實已經非常少見,緊繃的精神對他的發球穩定性也產生了一絲影響。
範舉也開始有些急躁,這種情緒帶到比賽就造成了發球技術的變形,在200公里的時速下,極小的誤差也讓發球變成一場災難。
托德爾听到一發失誤,眼前頓時一亮,範舉的發球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每一球他都是在拼盡120%的力量去接球,而上天好像也在幫他一樣,極佳的競技狀態讓他一次又一次打回那一顆顆刁鑽的發球,從範舉這位強大的對手手搶下那一絲微弱但致命的領先優勢。
範舉沒有顧忌自己已經在二發的狀態,他有感覺自己如果再按照平常的方式對待肯定會被對手接發球成功,他決定開啟自己的倍速異能,雖然有些在欺負人,但範舉從不避諱異能也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只不過在過去的比賽還遠遠達不到使用異能的級別,但是今天對手的接發球狀態,讓範舉覺得自己反而成了弱勢的一方的感覺。
「倍速開啟,極限加速!」解開了封鎖,範舉的大腦頓時極速運轉起來,整個世界都如同被自己改變了一樣,眼的景象全都逐漸的緩慢了起來。
最佳的倍速狀態只有一瞬間,範舉的身體已經如同拉滿的弓箭,身體全力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所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的擊在了一點,當他覺得自己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球也正好處在了最佳的擊球位點上。
在球拍奮力向上揮動的一瞬間,範舉感覺到了一絲爆發後的爽快感,他的眼珠直愣愣的盯著飛向對手的網球,就算在三倍減速的情況下,這顆高速的發球依舊如同射出的利箭,在空極速飛行著。
在倍速狀態下,範舉甚至看到了對手猙獰的想要撲球的動作,甚至不用等球落地,範舉就已經判斷出自己發球的落點很不錯,而這個範圍絕對在對手的接發範圍以外的位置外!
「不對?為什麼那個邊裁已經打算舉手了?球明明還沒有落地啊?」範舉的倍速不斷向正常速度靠攏,但是在二倍速依舊維持了一定的時間,正當他想要露出勝利的笑容時,頓時發現了一絲不好的苗頭。
「OT!」不怎麼標準的英,但是這個單詞卻清晰可聞,沒有接到球的托德爾臉上的表情是慶幸,但是範舉卻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獅撲向了裁判。
「這一球沒有出界,我很確定我的發球在界內的位置!」範舉很確定,除非有慢速監視系統,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晰的看到落在邊界線邊緣的發球了,這是範舉三倍速狀態下最完美的發球,高速高旋,落點猶如像是用手放在邊線上一般的精確。
印度主裁判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看得非常清楚這球的落點,絲毫不顧及範舉要求查看球印的要求,這麼做雖然有失公平,但卻也在合理的範圍,對于範舉的要求絲毫不以為意,要知道他在剛才的一次托德爾的接發球出界時,可是再次確認過的,哪怕那球的確出界的有些多,都沒有推月兌過自己的責任。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範舉看到了這位主裁判對托德爾的偏向,或者說這名主裁判對白人的偏向,在紅土賽場上擊球後留下的球印可能是最容易判斷球是否在界內的賽場了,就是他竟然連一點想要站起來的查看的意思都沒有,這讓範舉快氣爆了!
「請注意範舉先生,我會認為你這是在威脅我,我會向ITF協會進行賽後申訴的。」裁判顯然覺得範舉侵犯了他的權威,非常嚴肅的向範舉發出警告。
「請!哼!」範舉沒有多少一個單詞,狠狠的回過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現在只是一個在比賽的選手,如果主裁判確認後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進行申訴,哪怕他願意為這一球大鬧賽場放棄比賽,ITF最終也只會針對他進行處罰。
第一局比賽交換場地,範舉和托德爾交錯而過,托德爾顯然有意回避著範舉的眼神,他知道對手也肯定清楚自己的球落在界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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