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場上頓時一片唏噓聲,但看熱鬧的絕對多過因告白失敗而惋惜的。不過,殷蘇皖是少數中的唯一,不僅惋惜,更是要打抱不平。
有一句話說的好︰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以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以隨便拒絕人了,是吧。」殷蘇皖走出來,並且她的問話是肯定的語氣。眯著眼楮盯著韓言,那再度恢復成乖乖女的樣子真令人討厭,剛剛扔花的時候力氣還是蠻大的。
殷蘇皖的出現更是讓天台像炸了鍋般吵鬧,直吵得殷蘇皖心煩意亂。忍無忍之時,殷蘇皖轉身,板著臉瞪了一眼。還別說,確實安靜了不少。
「喲,平時你旁邊不是有個挺厲害的丫頭嗎,哪去了?」殷蘇皖左右看了看,忽然之間覺得好笑,隨即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而另一邊,韓言的眼楮里已經開始凝結淚水,小聲地抽泣著。
「哭,哭!就知道哭!你爸沒教你怎麼反駁人嗎?!」猛然間生出的怒火促使殷蘇皖走到韓言面前,並且伸手扯住了對方的校服領子,一個使力就要把人往後推。
「殷蘇皖,你放開她!」
出這一聲低喝的人正是夏千凡。雖說他出聲制止是因為他家和韓言家有些淵源,自小,韓言便喜歡追在他身後叫他哥哥。但是,恰好出現在這里,純屬巧合。
男生倒是無感,對于女生來說,夏千凡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所以,又是一陣無法避免的歡呼聲。
但就是夏千凡的突然出現,殷蘇皖手上的力氣才沒有使出,只是依然停留在韓言的衣領上。干淨整潔的校服瞬間變得皺皺的,穿在韓言這樣的美女身上多少有些不協調。
「凡,哥哥……」韓言出聲求救,欲語凝噎的神情著實令人心疼。
如果認為夏千凡會用蠻力把兩人拉開,那就錯了。夏千凡天生長了一張迷惑眾生的臉,所以他會令殷蘇皖自己招架不住然後認輸。
夏千凡勾著笑,走到距離殷蘇皖只有50厘米的地方,小聲的說︰「蘇皖,你知道我是在救你嗎?因為,如果你這樣僵持下去,大家也會跟著你站在這里,那樣豈不是很無聊?為了給大家解悶,我看我得講些什麼東西才好,你覺得怎樣教一個人游泳怎麼樣?」末了,夏千凡還對殷蘇皖眨了下眼楮。
明顯的威脅讓殷蘇皖渾身起雞皮疙瘩,原本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又無法保證夏千凡不會添油加醋。看來當時自己的庸人自擾反倒成了小人握在手中的把柄。想到這里,殷蘇皖瞪了夏千凡一眼,猛地松開了手。
就這樣被逼著認輸並不是殷蘇皖的作風,腦袋飛快的轉了轉,殷蘇皖對著韓言冷哼,說道︰「難道你不該給人家道歉嗎?」邊說邊瞥了一眼那個好似木樁般站著的男生。
這回韓言是真的不意了,不情願的說︰「我為什麼一定要道歉?而且,我也听說了,你喜歡任年學長,像你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品學兼優的他一定不會喜歡你,所以你才過來找大家的茬……」
這段話說下來,韓言連眼楮都沒眨,語速也很快,絕對是太過激動的表現。否則,怎麼能連夏千凡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結果顯而易見,殷蘇皖說什麼都要和韓言戰斗中分勝負,是夏千凡又在百般阻撓,你來我往之間,只听「啪」的一聲,人群中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夏千凡掛彩了,並且是被殷蘇皖打的,臉上隱隱約約見紅印。
要說夏千凡還是淡定的,只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話︰「殷蘇皖,你以後會越來越享受一個人生活的趣。」
這句話真夠毒的,意思就是殷蘇皖會孤獨終老唄。
「夏千凡,你就是活該!」殷蘇皖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然後對著還在看熱鬧的幾個男生說︰「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難道你爸能保證做什麼都會成功嗎?還有,知道我以前是干什麼的吧!」
這句話其實很奏效,還是那個意思,你永遠無法保證自己會一帆風順,不會求到別人。也能是被殷蘇皖壓制荼毒太久之後的慣性。總之,接下來夏千凡面臨的又是一場惡斗。
殷蘇皖本來並不想出此下策的,但是就在開學的那一天殷蘇皖才知道,酒吧事件中自己的保鏢竟然會被夏千凡威脅,導致沒打成。為什麼這麼肯定?因為第二天開學夏千凡根本就沒受傷!臉光滑的還是跟雞蛋似的,否則新生致詞那個環節也不會讓他出盡風頭了。
命令一下,天台上頓時成了一團亂麻,打斗聲,女生的尖叫聲,還有看熱鬧的叫好聲。殷蘇皖最終還是趁亂找到機會給了韓言一巴掌,理由是︰你哥為你挨了一巴掌,兄妹情深,所以你也跑不了。
二
學生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論是單挑亦或者是群架。但是,如果你藐視校規,還在學校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打架,那就另當別論了。
當一群人成排站在辦公室的時候,著實給處理事件的主任出了難題。畢竟領頭的幾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他們家都對學校有貢獻。如果他們是站在一起的也好處理,關鍵他們是對立的,比如,殷蘇皖和夏千凡、韓言。
現在去追溯事情的因果已經沒有意義,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覺得對方佔了便宜。
思前想後,主任皺著眉頭吩咐下去,給他們每個人都分配打掃區域,一周後處罰才能結束。
雖說自己受了罰,但夏千凡也沒好到哪里去,再說,自己還賺了兩巴掌,殷蘇皖沖夏千凡翻了個白眼,扭頭走出辦公室。
「主任再見。」夏千凡拉著韓言,朝主任微微欠了欠身子,也離開了。
主任笑眯眯的點頭。不管怎樣,老師都喜歡有禮貌、尊敬自己的學生。在這一點上,殷蘇皖不及夏千凡的一半。
三
事後,殷蘇皖才知道自己因為逞了一時之快而闖了禍,尤其是當任年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殷蘇皖想。仰小念輕輕的握住殷蘇皖的手,給她打氣。
「我听說了。」任年一開口,便是滿滿的漫不經心。
又是听說,那這次你又是什麼感覺呢?殷蘇皖抿抿嘴,只看著任年沒說話,似乎平常的勇氣和威風只要到任年這里就會消失殆盡。
「這次還是你太沖動了吧,有時候要學著控制些。」任年微微對殷蘇皖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右邊的路,意思就是沒什麼事他就要走了。
其實任年並不是真的想期待殷蘇皖說什麼,而是他真的要走,去教室。
殷蘇皖的心里五味雜全,是該高興他不用我開口就能明白我要問什麼,還是該傷心他言語中的漫不經心,只是一味的說教?
看著任年走遠,殷蘇皖卸下心房,一個轉身,便把額頭抵在仰小念的肩膀上。然後,久久地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