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當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時,仰小念突然站起來說︰「我必須要自己睡。」
先不說仰小念有多理直氣壯,周翎是第一個笑起來的,斜著眼看著仰小念說︰「你以為自己是誰,還是被某人罩著的公主嗎?別說你,就是她都不敢說這話!」說完,還似有若無的朝殷蘇皖看了一眼。
「我覺得這事全怪夏千凡,不如就罰他們三個男生擠一擠吧,怎麼樣?」殷蘇皖不理會周翎的挑釁,說完,和楊晨曦對視。
「嗯,這個辦法以。」楊晨曦點點頭。
殷蘇皖之所以征求楊晨曦的意見,是因為她要和楊晨曦共用一個帳篷的。
一場矛盾就此化解,本來韓言對于殷蘇皖把錯誤都歸結到夏千凡身上還有些不滿,但看到大家都不說話也就打住。
吃過飯,時間尚早,夏千凡建議玩玩游戲。
游戲類似真心話大冒險,先由第一個人轉酒瓶,結束時瓶口對著誰誰就要接受懲罰。殷蘇皖對于這種游戲的接受程度還是蠻高的,不管是重口味,還是小清新,她都無所謂。殷蘇皖的兩邊分別是楊晨曦和夏千凡,楊晨曦好像比較緊張,兩只手總是絞在一起。殷蘇皖笑笑,對著楊晨曦的耳朵小聲說︰「沒事,回頭誰要是太過分,看我怎麼收拾他。」果不其然,楊晨曦放松了不少。
第一輪中招的是夏千凡,說懲罰的是韓言,她要求夏千凡背她。夏千凡轉了轉眼楮,掃視一圈笑著問︰「那我就背了?」頓時惹來大家的白眼。
夏千凡蹲子,韓言羞答答的爬上他的背。起身之後夏千凡一溜煙跑出好遠,隨之傳來韓言一連串的笑聲。殷蘇皖掏掏耳朵,表示受不了。
重新坐回地上的時候,周翎猛然說了一句︰「言,你確定背你是對夏千凡的懲罰?」估計周翎當時是腦子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韓言的臉頓時五光十色。接下來,全場爆出足足持續三分鐘的笑聲。殷蘇皖是帶頭人,笑的也最強烈,其余的,有的是尷尬的笑,有的是無奈的笑,有的是冷笑。
經歷過這個插曲,接下來的幾局都很和諧。殷蘇皖注意到楊晨曦也徹底放松,全然沒了剛開始的局促不安。
然後,夏千凡說︰「不早了,我們玩最後一局。」
這次,瓶口對準的是殷蘇皖,而說懲罰的人是周翎。殷蘇皖盯著周翎,意思是說︰「有種,你就放馬過來。」
周翎永遠都是那麼別出心裁,她建議大家重新排位置,然後為了表示不針對任何一個人,她會背對著大家說懲罰。直到韓言清清嗓子說︰「好了。」
當周翎講出懲罰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夏千凡無奈,陳默茫然,韓言壞笑,仰小念無感,楊晨曦皺眉,任年沉默。而殷蘇皖,緊張。
「哈哈,原來是任年,殷蘇皖,看來你該感謝我了。」周翎轉身看到目前的局面,開始大笑。
殷蘇皖之所以緊張,只因為周翎說出的懲罰是︰「請親吻距離你最近的男生。」當時,殷蘇皖的左邊是仰小念,右邊是任年無疑。
早就說這個組合一起出來玩必定會尷尬,果不其然,這樣想著,殷蘇皖的額頭開始滲出密密的汗水。不接受懲罰,會被周翎沒有底線地嘲笑,而接受懲罰,殷蘇皖就會遭受天譴。第一次,殷蘇皖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就在殷蘇皖不停做著強烈的思想斗爭時,有個人為她解了圍。只是殷蘇皖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任年。這下,殷蘇皖更加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是慶幸,還是心酸?
任年說︰「夜晚的溫度能會下降,不如讓殷蘇皖撿些柴來吧,這個懲罰會重一些。」
那個時候,殷蘇皖才知道任年的武器是把殺人于無形的刀。沒錯,讓殷蘇皖去親吻任年怎麼能算是懲罰,是獎勵還差不多。
任年話音一落,剛開始心中有梗的陳默瞬間明白了一切,眼含憂傷的看向楊晨曦。楊晨曦心中郁結成殤,轉身決絕地向帳篷走去。任年見狀,二話不說地跟上。
仰小念的表情一直很淡然,同樣回了帳篷。陳默問殷蘇皖︰「我陪你一起去吧。」誰知還沒等殷蘇皖做出回答,周翎忙補充︰「不準幫忙!」韓言也跟著狂點頭。
臨走前,殷蘇皖看向夏千凡,指望他能說點什麼。夏千凡苦思冥想之後,說︰「一路順風。」四個字讓殷蘇皖徹底中了內傷,狠狠得瞪了一眼夏千凡,甩手向半山腰走去。
二
夜晚的山間空曠又寂寥,伴隨著偶爾刮起的風,樹葉沙沙作響。殷蘇皖把撿好的柴放在腳邊,恍惚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不斷揉搓著依然穿著短袖t恤的胳膊,認為任年說的一點沒錯,確實很冷。剛剛被夏千凡氣到,所以殷蘇皖什麼都忘記帶,不管是手電筒還是捆柴的工具。看來,以前的野外求生技能算是白學了。
然而接下來生的一切更是讓殷蘇皖感慨萬千︰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而所謂豬一樣的隊友,非夏千凡莫屬。
就在殷蘇皖抱起柴準備往回走時,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殷蘇皖,殷蘇皖,刻意壓低的呼喚聲在寂靜的山間盤旋,讓殷蘇皖頓時毛骨悚然。
「殷蘇皖!」
下一秒,驟然提高的聲音在殷蘇皖旁邊響起。伴隨著措手不及與驚嚇過度,殷蘇皖腳下打滑,身體不受控制地下墜。還算不吃虧,同樣跟著滑落的還有罪魁禍首夏千凡。而且因為他的保護,殷蘇皖並沒感覺到什麼疼痛。
當兩人停在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時,殷蘇皖反應過來,直接踹了夏千凡一腳,說道︰「你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出來一趟就我最倒霉!」
殷蘇皖本以為夏千凡會立刻爬起來與她爭吵,誰知他半天都沒絲毫反應,心中頓時驚慌,陳默被捅傷的情境歷歷在目。
就在殷蘇皖爬過去激動地拍著夏千凡的臉頰讓他醒一醒時,夏千凡的胸腔微微顫動,出陣陣笑聲。
「夏千凡,你要死啊!不但過來添亂,還耍我!」殷蘇皖惱羞成怒。
「我怎麼敢,是真的疼,你看?」夏千凡拿出手電,照向自己的臉。
說實話,確實有些不忍直視。臉上被刮出很多小細痕,脖頸處最大的傷痕已經開始出血,身上也不觀,全部被泥土和枯葉覆蓋。
「看?有什麼好看的,都流血了!」殷蘇皖快被夏千凡氣瘋,手上用力地朝他傷口上按去。夏千凡頓時疼得哇哇大叫︰「殷蘇皖,不帶你這樣不識好歹的!而且,我有好消息要和你分享……」
「說!說完趕緊上去。」
「其實,這些年,你真的有很大變化……」
本來,殷蘇皖應該慶幸夏千凡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但借著燈光,殷蘇皖分明看到夏千凡說這話的時候盯著她的重要部位。不由分說,殷蘇皖奪過手電筒就走,並且不忘加上一句︰「夏千凡,你活該受傷!」
之所以殷蘇皖現在才說這句惡毒的話,只因為在那之前,殷蘇皖心中全是綿綿不斷的溫暖。她把手按向夏千凡的傷口,那是她不知如何表達那份感動的表現。
事實上,夏千凡一直為她帶來光和熱,不管是剛才,亦或者是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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