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以為一天都會沉浸在幻想中,誰知有人幫殷蘇皖終結了這種無法自拔。仰小念打電話說︰「我在夏千凡家門外,幫我開門。」
殷蘇皖走到監視器前,果不其然,仰小念垂頭站立,長披散看不見表情,懷中還抱著一個紙箱,目測是雞尾酒。
「怎麼還帶酒?」殷蘇皖不解,仰小念應該清楚夏千凡的倉庫里是不缺酒的。
「白酒太刺,紅酒你不喝,這個最好。」仰小念邊說邊把酒放在茶幾上。
「你怎麼知道我不喝紅酒……」殷蘇皖打住,想起被灌酒的時候好像仰小念就在場,她稍微了解殷蘇皖就會知道的。
沒有絲毫鋪墊,仰小念只顧喝酒。殷蘇皖心中頓時五味雜全,想當初在星芒酒吧,仰小念對夏千凡一見鐘情。因為各種因素,她甚至連個像樣的表白都不曾有。如今,夏千凡手中牽的是別人,而仰小念也不再是那個跟在殷蘇皖身後的仰小念。王力宏的一首歌唱得好︰我不像從前的自己,你也有點不像你……但是,他依然令她難以忘懷。
殷蘇皖很好奇為何仰小念沒去參加夏千凡的訂婚典禮,難道她也被嚴令禁止了?不過轉念一想,往往訂婚都是長輩用來走關系、攀交際的,和一群小孩確實沒什麼關系。是聯想到唯獨自己竟是被單挑出來數落的,殷蘇皖沒來由的憂憤,然後,也不說話,只管和仰小念共同暢飲。
二
當殷蘇皖再次睜眼,時間已經是訂婚典禮的第二天,對于仰小念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殷蘇皖渾然不知,腦子里一片混沌。直至看到客廳里全部處在低氣壓狀態的夏千凡一家,殷蘇皖方才清醒些。
「早上好,生什麼事了嗎?」殷蘇皖費勁力氣才讓僵硬的臉擠出笑容。
沈月芯皺眉,這次殷蘇皖所犯的錯誤恐怕無人能替她說情,這丫頭太不知輕重。夏添啟從來都不是仁慈的長輩,如今生有損夏家臉面的事,更是不能輕饒殷蘇皖,便說︰「蘇皖,你暫且搬出去吧,夏家沒辦法容納心思如此深沉的你。」
一句話讓殷蘇皖毫無反駁之力,只因為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偷偷看向夏千凡,他似乎並沒有兩位長輩的擔憂,不僅如此,還趁機沖殷蘇皖眨了眨眼,眸中暗藏狡黠之色。
事情太過蹊蹺,殷蘇皖一時也不敢說話,委屈的眼楮看向沈月芯。
從始至終,沈月芯都認為殷蘇皖是個聰慧知冷暖的女孩,所以對她印象一直不錯。現她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便語重心長地對殷蘇皖說︰「蘇皖,我知道你和小凡的感情一直不錯,他和言有婚約你是知道的,為什麼偏要選擇在訂婚典禮這麼重要的場合去鬧呢?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你讓整個夏家的顏面何存?」
殷蘇皖霎時皺眉,難道昨天和仰小念喝酒太過投入,結果跑到貴豪大酒店酒瘋了嗎?怎麼竟完全沒印象,失憶這種事也會生在自己身上?
這時,夏千凡站到殷蘇皖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說︰「不用狡辯,大家都清楚放火是你最拿手的。你知道現在貴豪的芙蓉廳被燒成什麼樣了嗎?趕緊走,我親自送你出去。」說罷,推著殷蘇皖就向大門口走去。
三
事情的前後是夏千凡一字一句講給殷蘇皖听的。昨天晚上,前半場和殷蘇皖想象的差不多,賓客滿堂,觥籌交錯。就在夏千凡和韓言兩個人走向主持台時,忽然水晶燈猛烈閃爍,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接下來,芙蓉廳入口的紫色帷幔星光點點,不到一會兒,火勢就已經蔓延到地毯,賓客在驚慌中逃離大廳時,許多酒水灑到地上,更是讓火勢變得強烈。酒店的救火設施隨之啟用,但等消防隊趕來並成功撲滅大火時,整個芙蓉廳早已沒了原先的繁華,同廢墟無異。
「我保證,這火不是我放的。」殷蘇皖舉手誓。不過在說這句話時,殷蘇皖已經身處夏千凡租下的一套單身公寓內,位于l中和夏家中間地段,絕對的精裝,比前面殷蘇皖住的單間好上百倍。
「我倒真希望那是你干的,好歹證明我媽分析的不錯。不過這事確實挺奇怪,還有待調查。所以,為了讓你耳根清淨,就先一個人住吧。」夏千凡說完就躺倒在床上,一副很累的樣子。
說實話,殷蘇皖能夠理解夏千凡劫後余生的釋然,甚至在她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有同樣的感覺。那種心境很奇怪,好似心中的結在某天全部被解開一樣。
四
在夏千凡睡著後的兩個小時,殷蘇皖再次被震驚,這次無關夏家,無關韓言,只和殷蘇皖有關。
大到電視和網絡媒體,小到微博軟文,全部在瘋狂報道和轉載著同一件事︰前駐外大使殷木合涉嫌貪污一案另有內情,相關部門務必重新審理此案。
隨著移動互聯網的快速展,媒體和網絡成為所有人關注的對象,如今,這個話題被反復傳播,相關部門總會注意此事。而且殷蘇皖相信,一旦有重新審理的機會,爸爸一定會被洗刷冤屈。恍惚記得,夏千凡說是為了某個結果,原來借助韓家的力量給執法部門施加壓力就是他要看到的結果。
為了能讓韓家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件事,夏千凡把所有的功夫都下在韓言身上,同她安然結婚就是賭注。所以在某個時候,夏千凡會毫不猶豫替韓言說話,就算殷蘇皖再委屈,他還是不能忘記那個承諾,幫殷蘇皖奪回房子的承諾。曾經無奈的傷害,全部都是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殷蘇皖想起自己曾經對夏千凡大喊,說他會嘗到後悔的滋味,目前看來,後悔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就算听到那麼決絕的話,夏千凡最終還是咬牙堅持下去。見,殷蘇皖永遠比夏千凡更容易意氣用事。
殷蘇皖緩緩走到床邊,蹲子看著熟睡的夏千凡,呼吸均勻,有種似嬰兒的恬靜,第一次現夏千凡還有如此愛的時候。手上微動,輕輕觸踫夏千凡的眉間,小聲說︰「夏千凡,謝謝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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