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周水只好自己回去。走到大門口,周水攔了輛出租車。一上車,就听司機說︰「哥們,听說沒?昨晚上,嘿,綠野仙蹤被抄了。嚴局長真有魄力,就沖這,秦陽的糧食就沒白養活他。不過,老百姓也著實為嚴局捏把汗吶,那些王八蛋搞那麼大,沒點背景行嗎?」
周水點頭贊同︰「是啊,嚴局是為咱秦陽百姓扛的事,真要出了事,咱們也不能干看著呀。」
司機挺著胸脯說︰「那是,我們隊長說了,誰敢動嚴局,首先一條,秦陽的的士全部停運。為嘛?咱先說近的事,三個月前,老板想漲出租車的份子,每月多五百塊錢。這數听著不大,可那是純利呀。有些身體差點的兄弟,也只能交車改行了。一個釘子一個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搞不好妻離子散都有可能,這不是造孽嗎?可文件到了公安局,就愣給頂了回去。嚴局不僅不批,還告訴那幫丫的︰有我嚴展在的一天,份子錢降可以,漲不行。」
司機看了眼周水,又接著說道︰「還有去年養螞蟻那事。養殖戶都死了心了,押金肯定沒了。嚴局分文不差全給追了回來。你再看周圍其他地區的養殖戶,誰拿著錢了?」
司機越說越興奮︰「老百姓不傻,誰跟百姓一條心,誰坑害百姓,得從事上看。別拿百姓當**,早晚有算總賬的那一天。」
說話就到了家門口,周水付了車錢,剛要上樓就听見手機響。一看是嚴謹,只听嚴謹說︰「那事爸按你說的辦了。」
周水暗暗松了一口氣,又問︰「活佛說什麼了嗎?」
嚴謹說︰「活佛只說了兩個字——被動。」
周水說︰「好,只要收了,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告訴爸,听活佛的沒錯,包他沒事。」
周水進了屋,先往白老那打個電話。現在白老成了周水義父,周水打個電話什麼的反而怯了。電話是小保姆接的,只听她說︰「哥,老爺子這兩天淨生氣了。」
周水笑著說︰「是不是你調皮,惹老爺子生氣了?」
小保姆趕緊說︰「哥,你想哪去了?別說我最听白伯伯的話了,就算真惹白伯伯生氣,我一哄就沒事了。」
周水故意逗小保姆︰「哎,你怎麼升了一格,改叫白伯伯了。」
小保姆說︰「哥,不是說好了嗎?咱倆兄妹相稱,你叫義父,我還叫白爺爺,別人還得以為我是你女兒呢。」
周水在電話里哈哈笑了兩聲︰「我有那麼老麼?是你男朋友還差不多。」電話里突然靜了。周水說完這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小姑娘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撩撥她干嘛。
果然,電話里長嘆一聲道︰「我哪有這麼好命。」一時無語。周水沒掛斷電話,兩個人在電話兩端沉默著。足足有三,二分鐘的樣子,听那邊小保姆說︰「白少爺回來了。」
周水暗暗松了口氣,順口說道︰「這不好事麼,父子倆幾年沒見,還不好好親熱親熱。」
小保姆著急的說︰「不是,可不是。那個白少爺不是好人。」
周水一愣,詫異道︰「他怎麼不是好人了,他侵犯你了?你跟哥說,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小保姆急著說道︰「嗨,你想哪去了?他問白伯伯要錢。」
周水不解道︰「兒子管父親要錢,說出來是有點不太好听,但人家一家人的事,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呀。」
小保姆說︰「不是這樣,他要五佰萬。讓白伯伯賣掉房子和古董,然後在城里給白伯伯買個二居室住。」
周水思考了一會兒,對小保姆說︰「老爺子答應了嗎?」
小保姆說︰「快氣死了,還能答應?一直讓他滾,他不走,還使勁氣他爸爸。」
周水心里「咯 」一下,暗道︰「壞事了,義父身體不行,一口氣順不開,極有可能引發半身不遂。」
周水急著問小保姆︰「義父現在在哪?」
小保姆說︰「在客廳里,白少爺在白伯伯的屋子里找東西,好像是說要什麼房產證。」
周水道︰「你別動,守著義父。一步也別離開。我馬上就到。」
周水沖到樓下,還好,就近就有一台出租車。周水拉門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司機說︰「先生,不好意識,我等人。」
周水二話沒說,從口袋里抓出一把錢來,說道︰「這里至少有一千塊錢。」又從里面點了五百出來,說道「這些是車錢。咱們去半山,以十五分鐘為限。早到一分鐘獎勵一百元。干不干?」周水話音未落,車子己經沖出去了。
這司機駕駛水平也真高,十分鐘到了白宅,周水把一千元塞給司機,剛一下車「哇」的一口就吐了。周水隨手擦把嘴,就往院里沖。
三個人全在院里。白老看見周水,眼楮一下亮了,沖周水欣慰的點點頭。周水沖到白老身邊︰「爸,沒事吧?」
白老搖搖頭,輕聲說︰「還是左邊。」
周水扭頭沖小保姆道︰「妹,你搬把凳子來。」小保姆把凳子搬來,周水扶著白老坐在凳子上。又對小保姆說︰「妹,你扶住凳子,不要站在老人家對面。」又沖白老說道︰「爸,忍住了。」
周水立在白老身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拳握緊,隨著「嘿」的一下吐氣聲,兩只拳頭快如閃電的打在白老左側的一串穴道上。聲音就像敲皮鼓一樣「 」直響。最後兩拳變掌,在白老後心處猛力一拍。白老一伸脖,口一張,一口黑血從嘴里噴了出來。周水長出一口氣說︰「爸,您回屋,剩下的我處理,您別管了。」
白老點點頭,雙眼看著周水。周水看得出來,白老的眼神里全是依賴和仰仗。周水眼圈一紅︰「爸,沒事,我在一天,就讓您安寧一天,誰敢欺負你,我就揍誰。」白老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小保姆心疼白老,也跟著哭了起來。
白少爺見狀,哈哈大笑,一邊鼓掌,一邊說︰「精彩,好精彩呀,可惜看客少點。」
白老又坐回藤椅上,準確的說,是癱在藤椅上。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說︰「我老了,我斗不過你。可我不怕。」白老一指周水道︰「我兒子在這里,想打麼?你來呀,我兒子打你這種畜生,一次能打三個。」又對周水說︰「打的時注點意,不要打死了,否則又多臭一塊兒地。」
周水故意大聲說︰「爸,您放心吧,我手下有準,我準備先打他個大小便**。」
小保姆接過話茬說︰「哥,那得有多臭,就讓他那一肚子狗屎自己留著吧。」
周水一直都沒拿正眼看過白少爺,想要揍他,就認真看了看他。白少爺一身休閑裝,上身是一件歐洲大牌的短袖衫,是一件灰色長褲,左腕上帶一只金表,周水認識這個牌子,叫百達翡麗。
白少爺以一股嬉皮士的作派看著周水︰「兒子,好,好,好。爸您挺有出息呀,這莽漢拜的是爹呢,還是拜的錢呢?兒子都有了,是不是還缺個女人吶?」
白少爺笑嘻嘻的看著小保姆,又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尊稱您一聲媽呢?」
話音未落,周水右拳己經閃電般擊了出去。如果用慢動作分解的話,次序是這樣的︰周水右腿一弓,身子就竄了出去,兩腳落地的時候,整個身體是往前傾的。右拳的力道不僅來自手腕,更多的是來自腰部。然後右拳和白少爺非常白淨的左臉接觸。一聲響亮之後,白少爺的下巴很夸張的向右擰去,並且雙腳離地,在和地面平行的軌道上,運行兩米以上的距離,然後「吧嘰」一聲,像一坨狗屎拍在地上。
周水卻听到身後撲通一聲,周水末及回頭,心說︰「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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