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沖嚴謹使個眼色。二個人一起出來,周水說︰「一會你回家,我的卡在你那兒。卡里新打了三百五十萬元錢,明天讓克堅陪你,你倆去買義父的宅子。」
嚴謹莫名其妙的說︰「義父不就在這兒嗎?我找誰去買宅子?再者說,咱倆買那麼大個房子干嘛?」
周水說︰「還不是義父那個倒霉兒子,他回家的目的就是賣房,就算咱們一時攔住了,這事也還是沒完。他得逞的話,義父出院後就無家可歸了。我們除了截胡,也沒有別的辦法。」
嚴謹點點頭說︰「這倒也是,那房本寫誰的名字?」
周水說︰「當然寫你,這還用問?」
嚴謹看了一眼周水,滿臉都是幸福。隔了一會兒,嚴謹又說︰「反正都是義父住,房本就別換了。」
周水說︰「我也想到過,這樣不行。你是沒見過義父那個倒霉兒子,要是不過戶,他敢再賣一遍。」
嚴謹點點頭,周水又說︰「記著,不論講到什麼價錢,里面一定要保持原滋原味,一件家具都不許動,明白嗎?」
嚴謹說︰「知道,我就說拍電視劇,要得就是古色古香。」周水看看左右無人,便勁在嚴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我老婆就是和我心有靈犀。」
嚴謹滿臉通紅,踢了周水一腳說︰「這是啥地方?沒正經。」
周水看看時間,中午了,張克堅應當到了。周水昨天晚上已經給父親打了電話。自己在電話里講了足足有十幾分鐘,到末了老爺子就吐兩字︰「嗯吶」。周水平時不愛往家里打電話,也是這個原因。
周水把電話打到家里,這次是媽媽接的。周水問︰「媽,我爸呢?」
周水媽回答說︰「被你朋友接走了。昨天傍晚你不是跟你爸說好了麼?」
周水又問︰「走多長時了。」
周水媽回答︰「吃完晌午飯走的,有一個鐘頭了。」
周水想了想︰昨天晚上已經把義父情況跟爸講清了。爸沒推辭,就表示有把握。
周水剛掛了電話,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周水一看顯示,是方卓,便趕忙接通,方卓說︰「周哥,兄弟想你了,特備薄酒欲與兄一敘。」
周水一愣。因為方卓從來沒有用這種語調和周水講過話,方卓一定有事。周水跟幾個人交待一下。就打車去了方卓那兒。方卓把周水引到自己的辦公室,鎖緊門,窗子的沙簾也拉上了。
看方卓這麼鄭重,周水有些緊張。方卓坐在周水對面的沙發上,兩個人的腦袋幾乎挨在了一起。方卓說︰「省紀檢委明天,最遲後天,會向秦陽派二個調查組。一是鉀肥廠的事,二是嚴展嚴局長的事,有內部消息說,嚴局受賄三百萬。鉀肥廠的事與咱們無關。嚴局這三百萬的事,可是個**煩。」
周水倒沒有吃驚,這事情本來就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方卓見周水無動于衷,大大的吃驚。滿臉狐疑的看著周水,周水把嘴移到方卓的耳邊說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周水故意用玩笑的口氣回答,盡管方卓一頭霧水,但還是小松了一口氣。
方卓親自開車把周水送到醫院,一路上,方卓多次試探周水。周水最後說︰「說實話,我也捏一把汗,等這事平了之後,我一五一十的講給你听。」
到了醫院,方卓和周水一起上去,有些人方卓認識,有些人方卓不認識。嚴謹走過來,和方卓打個招呼,方卓笑嘻嘻地叫了聲嫂子,嚴謹羞紅了臉,但揚溢著的卻是幸福。
方卓從手包取一捆錢出來,銀行的封條還在,應當是一萬,遞給嚴謹︰「小弟的一點心意,請嫂子笑納。」
嚴謹接過錢,大聲說︰「我代我們家老爺子謝謝了。」這時小述就在旁邊,嚴謹的話似乎有些想法。
周水偷眼瞄了一下小述,只見小述臉色蒼白,眼淚似乎在眼眶里打轉。這之前嚴謹知道小述,而小述不知道嚴謹。周水周圍有好幾個女孩子,但小述有足夠的自信,並未把她們當成敵手。也確實,單就容貌和氣質來講,那些女孩子和小述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小述也清楚這一點。而小述最不看好的嚴謹,卻成了周水的正配。
方卓和嚴謹調侃完了,用眼楮掃了一圈那幾個女孩子。眼神落在小述臉上,一下定住了。方卓手臂上挽著的挎包慢慢月兌出來掉在地上,而方卓竟亳無知覺。
周水心說︰「完了,克堅的麻煩來了。」
小述看了一眼周水,扭身向樓梯口走去。而方卓就像被催眠了一般,跟了過去。周水揀起方卓的手包。緊追過去,一把拉住方卓。
就在這時候,張克堅風風火火的跑上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大爺來了,快迎接大爺。」
杜絹笑著罵他︰「嘿,就一天不見,升級成大爺了,這要是出趟遠門,回來還不成老祖宗啊。」
張克堅忙說︰「不是我,是周水的大爺。靠,越忙越亂,是周水的爸爸。」張克堅見方卓在,忙和方卓打個招呼,這時候方卓也醒過神來。滿臉通紅,非常尷尬。
周水听見爸爸來了,把手包塞給方卓,趕忙迎了過去。周水兩年沒回家了。原因是,自己沒車,回家很不方便。進山的路倒是修通了。但因為周水老家那個小村子人口不多,幾百口人的規模,路修得粗糙不說,還不通班車。這兩年,周水只是往家里寄了一些錢,總數也有五萬。
說話間,周水爸爸上來了,周水遠遠的看見爸爸,老人家似乎比前兩年要年輕了許多。如果和周水站在一起,說是兄弟的人,一定會比說是父子的人多。大家都迎了過來,方卓恭恭敬敬的和老人打個招呼,女孩子們她一言,你一語的紛紛問候。
老爺子走過來,先是看了看周水,又看了看周水身邊的女孩。然後從口袋里取出來一支玉鐲,周水認識這支鐲子,先是女乃女乃戴著,後來媽媽又戴著。老爺子走到嚴謹跟前,把嚴謹的左手拿起來。這支玉鐲就套在了嚴謹的手上。嚴謹很小聲的說︰「謝謝爸爸。」老爺子微笑著點點頭。
周水心里一動,在他的印象里,爸爸對這種風簽之術似乎並不上心,周水也沒對家里提起過嚴謹的事。爸爸居然準確的把手鐲套在嚴謹的手上,單就這一點,老爺子麻衣的本事就遠在周水之上。
周水暗生慚愧,心里想︰我一直以為家傳的本事我已學了十之七八。可今天看來,還遠得很哪。
方卓因為剛才的事情,現在一直尷尬著。他和周水交換一下眼神,悄悄的走了。周水把父親引到白老床前,這病房本來有三張床位,嚴謹媽媽囑咐過護士長。如果床位夠用,這間病房暫時不要安排人。
周老爺子把白老的手從被子里拿了出來。三指搭在腕脈上,只見周老爺子眼楮閉著,眾人鴉雀無聲,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老爺子放下白老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個麻布的包附,巴掌大小,一回頭說道︰「女孩子們出去吧。」杜絹,嚴謹走了出去。
白老雙眼一直盯著周老,眼神里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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