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和嚴謹是天擦黑時候離開的,小王這邊的動作周水並不擔心。倒是老陳那頭讓人放心不下,小述天不怕地不怕,如果小姐脾氣率先發作的話很可能壞事。但她要是心平氣和,那來言去語,撒豆成兵,可比老陳老安強太多了。
從賓館出來,兩個人沒想好去哪兒。周水問嚴謹︰「是送你回家,還是……?嚴謹似乎考慮了一下,沒說話,但臉先紅了。周水一笑牽過嚴謹的手,兩人一起去路上攔車。
漢華豪庭在這個小城市算是高檔住宅了,周水報出漢華豪庭,司機很客氣,一路上和周水聊天。司機說︰「您听說了嗎?漢華公司要在秦河上修座橋,把下游的土壩改成石壩。」
周水一愣心說︰這也太快了吧,上午和陸通聯系過一次,他在電話里也沒說呀。看來這是陸老自己的主張,並沒征求陸通的意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父子一定會發生矛盾,那麼自己必被卷入其中。可消息已經散布開了。陸通識時務的話,支持爸爸是最好的選擇。
周水盤算了一下,這座橋必須要符合市政規模,這是前提。橋和石壩的建造費用不會低于一億五千萬。如果只要個面子工程,橋面主體對行兩車道,人行道利用橋肩安排,另外用漢華自己旗下的工程隊的話,大概能省三分之一。
這時嚴謹接到媽媽的電話,問嚴謹什麼時候回家,並說今天必須回家住,周水最好也過來。嚴謹有些不高興,問周水︰「箱子里的東西咋辦?」這時周水才想起來,箱子里還有四十八萬元現金。周水有點不好意思,錢這東西特別沉,一直是嚴謹拎著。倒是一點也沒看出累來。
周水說︰「先放家里,隨用隨取。」
嚴謹小聲問︰「哪個家?」
周水笑道︰「你緊張什麼?你家!」
嚴謹不吱聲了,隔了一會兒又小聲問道︰「會不會丟了?」
以前,嚴謹自己的存款也就幾千塊錢。雖說前段時間一直是她拿著周水的卡,多的時候里面也有幾百萬。不過那只是記載著數額的塑膠片,而這次不同,這次箱子里放著的是實實在在的錢。嚴謹還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放在一起的畫面,況且這錢幾乎就是她的。
周水湊在嚴謹耳邊小聲說︰「如果放在你家的東西都被賊偷了,那咱們秦陽五區六縣,幾千名警察,臊也臊死了。」
嚴謹眨眨眼,點點頭,說︰「也是,哈。」
這時候車進市區,嚴謹把她家的地址告訴司機,司機很看了他倆幾眼。嚴謹家住在常委樓,那里是平民百姓仰望的所在,有一點點神秘感。
進了家門,嚴局和嚴媽媽都在。嚴局在看電視,嚴媽媽把給他倆留的飯菜端上來,周水聞到飯菜的香氣,立馬感覺到餓了。正要招呼嚴謹吃飯,一回頭,只見嚴謹鬼鬼祟祟拎著箱子找地方藏。先是放到自己屋里,想了想又拎出來,再拎進父母的房間,發了會兒呆,又拎出來塞在沙發底下。
周水終于忍不注笑出聲來。周水這一笑,把嚴局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嚴局看著嚴謹有些莫名其妙。問︰「干嘛呢?拎著個箱子鬼鬼祟祟的。」
嚴謹回道︰「爸,我想買台車,您說什麼樣的適合我?」
嚴局微笑道︰「什麼樣的都不適合你,據我所知,咱國內還沒有哪家廠子生產幾千元一部的汽車。」
嚴謹撇撇嘴,小聲說「小看人。」
嚴局又說︰「我可鄭重聲明,家里沒錢資助你。」
嚴謹一挺胸脯,大聲說︰「老同志,不要小看人好不好。要不,我提兩台,送你們一台?」
嚴局笑道︰「你是揀到狗頭金了?還是出門拾個大錢包?」
嚴謹略放大了嗓門︰「媽,你們要不要吧?我只問一次,要的話咱們明天一起去提車,是吧,周水?」
周水笑道︰「我可不管,你自己拿主意吧。」
這時嚴局鄭重起來︰「看來是真揀狗頭金了。」他一直以為嚴謹在和他開玩笑。但周水加入進來,嚴局當真了。問嚴謹︰「真想買車呀?錢解決了嗎?」
這時嚴媽媽接上話茬︰「對了。小周頭一次來的時候,說是送我件小禮物,我隨手放抽屜里了。今天我收拾屋子翻出來,老嚴你猜是啥?」
嚴局順口回了一句︰「不會是狗頭金吧?」
這時嚴媽媽回道︰「你還真猜著了,還真是金子。」
嚴局可真驚了,當著孩子們,嚴局相信老伴不會開玩笑。不過這倆孩子這段時間神神秘秘的,還真叫嚴局擔心了起來。
嚴媽媽把金子取出來,放在茶幾上,說︰「這個我不要,你們快點拿走。」
嚴局拿起金子,看了看,臉色沉了下來,問︰「這東西你們哪來的?」
周水剛要明說,嚴謹輕踢他一腳。周水馬上反應過來——如果真和嚴局挑明說,保不齊他會把這事當個案子辦。那杜胖子也會跟著倒霉。嚴局這人怎麼說呢,太死板,敢于大義滅親的主兒。所以周水從來沒把這位老泰山當成靠山。
周水說道︰「听說我和小謹定了親,我義父就給了我這麼個玩意,說是當聘禮。」
這時嚴局主動把嚴謹提的箱子打開,一見之下吃了一驚︰「哪來這麼多錢?最近你們倆夜不歸宿,到底干什麼去了?」
有此一問,周水有點不高興,心說︰「真是有病,職業病。我倆要真干什麼違法的事,還敢來這兒顯擺呀?」
看著周水臉上變了顏色,嚴謹似乎也有了情緒。說道︰「爸,您破案破到自己家來了?這錢是我倆的不假,可這錢是周水憑本事掙來了,里面沒有一文錢讓我們花著害怕。您如果是從作為父親的角度這麼問,那我鄭重告訴您,我倆不高興了。如果您作為一個公安局長這樣問,對不起,請您出示訊問證。」
這時嚴媽媽也生氣了︰「老嚴。咋回事?到家里抓賊來了,我就跟你講,這倆孩子都有骨氣,就是面對一座金山,也不會干出損陰德的事來。」
岳母一席話,周水暗挑大指,心里說︰「老牌的大學生素質就是不一樣,不像現在的學校,素質教育都拋在腦後了。」
嚴局自己也覺得過分,只嚴謹一人怎麼說都行,可周水在,盡管嚴局和周水接觸時間不長,但他看得出來,這小伙子正氣凜然,既有傲骨也有傲氣。先賢講過,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周水兩者都有,可他言必踐,行必果,光明磊落,有傲的資本。這也是嚴局欣賞他的一個方面——男子漢大夫萬萬不能苟且,寧做死霸王,不做活劉邦。
周水見嚴局略有尷尬,忙給他找了一個台階——必竟是父輩還真等他道歉吶。周水滿臉堆笑,說道︰「爸,我就是真干壞事,也不能帶著未婚妻吧?讓您一鍋端了,連個送飯的都沒有。」
嚴謹發怒是怕周水受了委屈。見周水笑嘻嘻的,嚴謹也換了個口氣︰「是啊,古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就沖我的遺傳基因,咋也是個正面角色呀。」
嚴局也放段︰「啥買賣賺這麼多錢?等老爸退下來,也入個伙。」嚴局這樣說,很明顯還是想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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