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事人的解釋,流言卻沒有沉寂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到了因為雙方父母不贊同所以只能揮揮小手絹天各一方在校園里當成陌生人的程度。
天知道他連仁王雅治父母的面兒都沒見過,在這之前他就只見過仁王雅治幾次而已,怎麼能展到那種程度。
這樣他就更不想進網球部了,要是真因為仁王雅治的緣故進去了,還成了搭檔,那這緋聞不更是滿天飛了麼?
所以他專門找了個時間把仁王雅治找了出來,兩個人好好地聊了一聊。鄭重其事地把他「我不會加入網球部的,你死心吧。所以你不要再繼續這種會被人誤會的事情了」的意思……婉轉地表達了出來。
雖然仁王雅治是個妥妥的男人,但作為紳士又有著學生會會長身份的柳生比呂士還是顧忌到了學生的心情,采用了比較委婉的方式。
結果仁王雅治這貨只丟下一句「你會同意的」的話,自顧自地走了,只留下滿心驚訝的柳生比呂士蕭瑟地站在風中……凌亂了。
是他的錯,是他說得太婉轉了,所以仁王雅治沒有听懂嗎?早知道一擊直球就好了,他不用顧及某人有能的玻璃心了啊。
仁王君,你快回來,他以用直接點的方式再說一遍,保證你絕對不會產生歧義了啊!
這時候仁王君早就不見了身影。
仁王雅治這麼說,還真的有辦法。
原本說仁王雅治為了追求柳生比呂士才死纏爛打似的每天找他的流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仁王雅治看中了柳生比呂士的能力而鍥而不舍地找他想要他加入網球部。
雖然還有一些*狼口口聲聲地喊著「這就是真愛啊」「真愛無罪」什麼的,但比起大多數人看著他的那「原來如此」的眼神,他突然就感謝仁王雅治那深入細微的觀察能力了。
就算被看穿了自己隱藏著的想法,但這種能力只要用到正途上,果然還是很有效的。
後來仁王雅治不再那麼頻繁到一下課就跑去他的教室找他了,但每天午餐時間卻是準時到。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自己在球場上打球時的酣暢淋灕,和隊友一起拼搏時的種種感動。
時間一久,柳生比呂士也現了仁王雅治每天都換便當的事實。一起吃午餐這麼久某人居然幾乎把世界各國的美食都吃了個遍,好奇之下,他開口問了。
仁王雅治似是對他主動開口有些驚訝,被打斷了話題也不惱,笑了笑,用極其自豪的語氣道︰「這是我的小青梅給我做的便當,她是為了我才去學廚藝的哦,怎麼樣,羨慕吧?」
說實話,柳生比呂士是羨慕的,他沒有能為了竹馬學遍了世界美食還不辭辛苦每天早起做便當的青梅。所以心里一惦記,他就在仁王雅治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地認識了淺川千秋。
淺川千秋喜歡看書,有空的時候幾乎就把時間泡在了立海大圖書館內,這讓同樣喜歡看書每次去圖書館都能看到她的柳生比呂士上了心。
沒辦法,現在還喜歡看書,並且不管什麼書都看的女孩子真的太少了。
那是一種遇到知音的喜悅。
但他也沒有貿貿然地上去搭話,只是偶爾悄悄地觀察著這個人。直到知道這人就是仁王雅治的青梅的時候,才有了想要結識的想法。
兩個都喜歡看書還有著一定宅屬性的人自然而然地迅速成了好友,而後柳生比呂士也從淺川千秋那知道了不為人知的仁王雅治。
比如仁王雅治極其挑食。遇到不想吃的東西寧願吃沒有營養的面包也不吃,所以她才學遍了各種美食,照管著他的胃。
比如仁王雅治很怕被太陽曬。只要出門就會拉著她一起,因為男生打傘會引人側目。但這樣的人卻為了網球整天在太陽底下暴曬。
比如仁王雅治很懶。只要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就算走路都彎腰弓背,據說那樣比較輕松方便。只要有她在身邊就從來不自己主動伸手拿吃的,就算餓得沒力氣了,也只是嗷嗷地叫喚要求投喂。
比如仁王雅治其實很細心卻也黏人。會在她看書忘記時間的時候跑過來提醒她,會記得她自己都忘記的事情,但他也喜歡兩個人一起做作業,一起看書,盡管其實他並不喜歡看書,但只要在一個房間,在一起就以。
……
慢慢的,柳生比呂士有些感慨也有些意動,在後來收到仁王雅治給他的一份比賽錄影並且看完之後還覺得自己心內蘊藏著的激動之時,他就覺得他能真的對如此吸引仁王雅治的網球上心了。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魔力?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立海大網球部是不準比賽錄影流出去的,仁王雅治是和三巨頭準確來說是和身為部長的幸村精市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並且誓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看到之後才破例地拿出來的。
然而,那個時候仁王雅治把錄影給他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簡單地遞給了他,說了一句「你看過之後就會明白了」的話。
這是後來柳蓮二告訴他的。
柳生比呂士很猶豫,如果要加入網球部的話,他就必須花上極大的精力從頭開始學習,那就意味著他在學生會、學習、高爾夫、看書之外的時間就要再次被壓縮了,即使是他,也會感覺到吃力的。
然而,讓他真正下定決心的還是仁王雅治邀請他去看的一場比賽。
這是一場在室內網球場進行的幸村精市對真田弦一郎的比賽,參觀人員只有網球部正選和他。
柳生比呂士不知道仁王雅治是怎麼說服其他人的,雖說因為學生會的事務,他和大多數人都已經見過面,並且認識了。
那場比賽給了他極大的震撼,遠遠不是電視上的那種平面畫質以相比的。
他感覺到他靈魂中隱藏著的所有熱血全部一次性地被點燃了並且生生不息地想要從心髒處跳躍出來,那是一種怎麼抑制都壓不下去,越壓反而越強的*。
他想要打網球,他想要和他們一樣在球場上奔跑,他想要體會讓懶散又怕曬的仁王雅治這麼執著的打網球的感受……
最終,柳生比呂士這所有人都認同的紳士還是退出了他的高爾夫球社,加入了網球社,成為了仁王雅治這只銀毛狐狸的搭檔。
柳生比呂士永遠都記得當他說要加入網球部的時候,這個既是他的搭檔,又是他學習網球的老師的人臉上露出的微笑。
大概……被仁王雅治看上,既是他的不幸,又是他的幸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