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是在晚上八點多鐘從床上醒來的,他紅著臉穿好衣服走下樓,正好看到張清韻從廚房里往外端飯菜。
張清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遍,直把他看得耳朵根子騷熱難掩,才笑著對他招手︰「陳鐸帶著更更出門買東西了,你呀,真夠能睡的。」
「哦,我最近比較累。」聶頓時松了口氣。
張清韻把碗筷給他擺上,夾了一筷子豬腰子。「多吃點,要長肉,這才大二呢就累成這樣,還有兩年怎麼讀?」
聶看著豬腰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咳嗽一聲,「那個,媽,你看我現在這樣的身材挺好的。」
「放屁,臉上的肉越來越少了,怪不得陳鐸老是讓你多睡一會兒。」張清韻這段時間過的倒是挺滋潤的,兒子和兒婿對他很好,家里的家務不算多,有時候忙不過來就找鐘點工做幾天,其他的時候她也只用負責更更的飲食,幫忙洗洗床單被套之類的,陳鐸和聶房里的清潔衛生一般都是他們自己來。
主要是聶心虛,要是陳鐸哪天往上做的太狠了,第二天一定會讓陳鐸找個理由讓張清韻出門。他不想張清韻現自己兒子被另外一個男人做的起不來床。
而且那個地方的痛苦,實在沒法跟媽講。
「嗯,他對我很好。」聶無意中又給陳鐸點了贊。
張清韻逼著他多吃菜,又悠悠然嘆了口氣,「我之前還轉不過彎的時候,覺得你吃了大虧,一個男人跟了另一個男人,這叫什麼事!不過現在看下來,陳鐸對你當真是好,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做不到他這個份上了。唯一惜的是,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聶已經明確表示過,他不會要孩子的,哪怕的代孕的也不願意要。
「媽,我們已經有更更了。」聶也覺得有些愧疚,但有陳鐸的悲催事例在前,他對于代孕這件事沒有一丁點的好感,沒有孩子就沒有吧,他覺得更更就很好,和他又親,比親生兒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張清韻笑著點頭,「是啊,我現在想通了。」
想通了的張清韻的業余生活也逐漸豐富起來,陳鐸和聶不在家的時候,把更更送去幼兒園,自己就上公園跟著人家老太太老頭兒學跳舞、學太極,別說還練得像是那麼回事,上個星期她們那個舞蹈隊還有演出,陳鐸和聶還帶著更更給她去捧場。
吃完晚飯,聶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陳鐸和更更就回來了。
更更讓張清韻帶去洗澡,聶拉著陳鐸上樓回到房間。
關上房門,兩人抱著抱著又吻到一塊,聶怕陳鐸再一個控制不住今天晚上他就甭想睡覺了,連忙推開他,「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下個月新博林電影節的事。」
陳鐸摟著他坐在床頭,嘴唇還貼在他的而耳廓上,「張曼聲的《沙漏》入選了,你被提名最佳女主角……怎麼,是不是有點緊張?」
《沙漏》秉承了張曼聲電影一貫的特色,邊緣題材,從頭到尾都在影射禁忌的姐弟戀情,雖然到最後女主角都沒有能獲得幸福,但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內心的痛苦到底源自何處。並且,在她一次次地否定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過程中,她現了弟弟在生前也對自己抱有不一般的感情。
電影的整體基調比較灰暗陰沉,但因為張曼聲的苛刻要求,端木霖和明熙的表演圈點,演技得到了飛躍的提升,這部戲不入選簡直遺憾。不過事實也證明,這部戲確實質量極高,電影節的初審很順利就通過了,明熙和端木霖都被提名,張曼聲個人也很有信心能拿獎。
聶自然緊張,靠在陳鐸的胸前仰起頭︰「你說,我穿什麼走紅毯呢?人家女明星全部都是裙裝,難道我也要穿裙子,我穿不來高跟鞋的!」
想想要和端木霖走紅地毯,她絲毫的激動之情都沒有,只有滿滿的忐忑。
在無數的鎂光燈前男扮女裝,還是那種重要到國際矚目的場合,聶真心覺得自己應該換個鈦合金的心髒。
陳鐸笑了笑,捏著他的下巴,「誰說你一定要穿裙子了,沒那個必要。還記得多年前的加瓦電影節影後功茉莉嗎?」
聶眨眨眼,心領神會,「你是讓我學她?」
「對,她當年就是以一套黑白套裝贏得了全球贊譽,那套凸顯了玲瓏曲線的衣服款式簡單大方,乍一看沒什麼特別,但偏偏讓她穿成了經典。所以說,穿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適合你,是不是能夠凸顯你本身最耀眼的氣質。」陳鐸抬起他的下巴一點點,眼眸光華流轉,「你穿褲子也一定風華絕代。」
聶還是心里沒底,「問題是就算是套裝,我要選哪種風格的?」
「這種事你自己想幾個月也想不出的,畢竟不是做造型設計的,這樣吧,我過幾天帶你去美國請教一下朱文的媽媽。」
趁這個機會還以玩幾天。
「朱文的媽媽?」聶詫異地瞪大眼楮。
陳鐸解釋說︰「朱文的媽媽是一位資深的服裝設計師,她的風格很特別,你看了就知道了。」
聶沒想到穿衣打扮一板一眼的朱文還有位做服裝設計的母親,更加奇怪了,「那朱文怎麼穿衣風格那麼死板?」
陳鐸笑了笑,「他那個人向來不認同他媽媽的審美,從小到大都是黑白灰深藍淺藍外加卡其色,其他顏色他都覺得騷包能有什麼辦法。」
聶也忍不住笑了,「還真是,朱文就那麼幾個顏色的衣服。」
討論好行程,陳鐸第二天就通知了朱文這件事,朱文跳起來反對道︰「不行!這個月還有好幾個合作要談,你走了怎麼談啊?」
「你去,還有副總。」陳鐸一點都不擔心,把工作計劃表傳到他的手機上,「你沒有問題的,我絕對相信你。」
朱文的嘴角抽了抽,「你們出去吃喝玩,我在這里老牛拉犁!」
陳鐸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找個男朋友,我回來就放你的年假。」
「你說的!」
「當然。」
「好,老子今天就去尋找真愛!」朱文使勁握拳,氣鼓鼓地走出辦公室,決定今天不要加班了,開著跑車就去酒吧一條街,打算在夜店里踫踫運氣。
他禁欲好幾年了,也著實有點憋壞了。
繼《孫中山》和《沙漏》之後,明熙已經閑了好幾個月,陳鐸手上的資源是國內頂級的,但這段時間卻沒有適合他的角色。
主要還是男扮女裝的身份太麻煩,限制了他的選擇範圍。
聶扒拉了一下手里的劇本,長長嘆了口氣,這樣下去不行,陳鐸貌似對他有點保護過度了,供他選擇的都是些比較「安全」的角色,一部女特工,一部恐怖片,一部商戰片,要說有挑戰的話,就只有女特工了,因為這個角色的定位是嬌媚、妖嬈,隱藏在日軍淪陷區的上流社會交際花,實際身份卻是中統特工。
如果他挑了這個角色,並且試鏡成功,就要面臨穿著旗袍踩著高跟鞋演戲的巨大挑戰,但是這個劇本確實非常好,聶看了有七八分動心。
陳鐸回到家時,就看到聶拿著劇本坐在地毯上呆。
他從後面蹲下去,把人一把抱進懷里,「在做什麼都走神了,休息不好嗎?」
聶兩眼略茫然地看著他,「你回來了。」
陳鐸親親他的鼻子,「傻呆呆的,劇本選好了嗎?」
聶正為此煩惱,「我最喜歡女特工的角色,是又有些擔心……」
陳鐸拿起劇本翻了翻,「這個確實是個好角色,這些年難得遇到一部精心走劇情的電影,而且導演是陳光樹。」
「什麼?陳老師做導演?!」聶有點不敢相信,「你說真的啊。」
陳鐸點點頭,「前幾天還沒確定,但今天剛得到的消息,陳光樹做導演,因為這個劇本的編劇是個挺古怪的人,他的要求就是讓陳光樹做導演。不過也奇怪,他好像知道陳光樹會慢慢轉向幕後一樣。」
「為什麼?陳老師不是演戲演的挺好的麼?」聶上輩子也沒听說陳光樹做導演的事。
「大約還是身體的緣故,雖說做導演也累,但不必時刻都沉浸在角色里,據說陳光樹這些年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早有了轉入幕後的計劃,而且他原本讀的就是導演專業,還拿到了導演系的碩士學位。」陳鐸把他從地毯上拉起來。
「陳老師導演這部戲……」聶不否認他更加心動了,想罷咬咬牙,「死就死吧,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我才是要後悔!什麼時候試鏡?」
「朱文會告訴你的,到時候能要試鏡好幾次,陳光樹選演員和其他導演不一樣,據說目前都沒有定下來的,要到時候一起選,你準備好要試鏡的角色就行。」
聶深吸一口氣,「我只要這個角色!」
陳鐸揉了揉他的頭,眯著眼楮笑,「好,那就要這一個!」
接下來幾天,聶便完全投入到劇本中,反復研究和琢磨女特工這個角色,還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希望能將這個角色了解的更加立體些。
陳鐸這天卻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胡涂直接打電話來找他,從來不和傳媒集團老總打交道的他這次竟然將態度放得很低,「陳總,這件事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事展到這個地步實在無路退,我們各方面也著實為難……經過多方思慮,我也只能求到你頭上了,這個,田真這個角色……眼下出了點問題。我和投資方都希望能讓明熙來出演,就是不知道片酬方面你們天幻是個什麼意思。」
陳鐸眉梢一挑,張琳的親佷女張語喬飾演田真一角是老早就定好了的,《盜墓神偷》本來預定年初開拍,但因為後來投資方加入了一方,提出了一些要求,使得拍攝時間推遲到現在。結果在上個月,張語喬接到一部好萊塢電影的邀約,單方面解除合同,擅自離組,導致整個《盜墓神偷》劇組陷入無法按時開拍的進退兩難的窘境。
這個時候想到明熙了?當初定抱張琳的大腿不是挺起勁的麼?陳鐸心里冷笑,「胡導真是貴人多忘事,明熙不是被你們刷下來了麼?現在張語喬沒了,你們退而求其次,還真是給我們天幻面子。」
胡涂不糊涂,這話也听出來諷刺的意思,但事到臨頭,這部劇如果不開拍,他這個導演肯定會被讀者們罵死在沙灘上,只能硬著頭皮說好話,「陳總陳總,這回確實是我們的不對,老實說,當初我也是看好明熙勝過張語喬的,但無奈投資方和制片人都屬于張語喬,我的話沒有分量啊!現在張語喬走了,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明熙,是真心覺得她適合這個角色的,除了她,沒有人更能演出田真的氣質了!您相信我,明熙到了我們劇組,絕對是一線女星的待遇!」
陳鐸听他確實有點誠意,略松口。「這樣吧,我問問明熙的意思。還有,她最近的檔期排不排的開也要研究,給我們幾天時間。」
「好的好的,這是當然的,但時間緊迫,希望陳總能盡快給我答復。」胡涂擦著汗掛掉手機,扔給身邊的助理,「媽蛋,早知道就定下明熙還有這麼多麻煩事兒嗎?那群勢力眼,看老子下回還導不導k*的劇了!這種擺明了挨罵的事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哼,還有那個張語喬,張琳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罵完還不解氣,忍不住在自己微博上了個動態,「期待明熙重歸《盜墓神偷》劇組,張語喬一路好走」,登時又激起千層浪!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的人越來也少了,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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