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唯一突然的這一下,讓原本困乏不已的楊初心兀的清醒了,衣料被撕破的聲音以及擦過身子的敏感,在這夜里點燃了情緒,而這情緒當中卻無任何曖昧。
「景唯一!」楊初心護著身子有點生氣的叫著。
若是方才因為心虛而有點膽怯面前的人,而現下那人的這種做法,卻是毫無尊重自己之意。
天還不熱,楊初心僅著了一件單衫,這會兒那件單衫被景唯一撕得快成條了,而她也只能捂著只穿胸衣的上身瞪著始作俑者。
景唯一同時也只是靜靜的看著楊初心,月光悄悄從窗戶透了進來,兩人適應了房間的黑暗,這會兒相對著彼此,卻也將對方看了個清晰。
「你以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楊初心放松了口氣,也帶著自己的疑慮問道。
兩個人的對視總會有一個先敗下陣來的,楊初心問了,景唯一也低下了頭,垂著眼皮像是在想什麼。
楊初心見問話無果,便也不顧羞臊從床上下來了,徑直就要往外走,她不懂景唯一,也總是猜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但她卻知道景唯一將自己看的很透徹,這中間的落差,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初心……」
還未走出房間,楊初心便被身後那人輕輕抱住了,這直接的皮膚接觸,並沒有讓楊初心感到任何不適,也以說對于景唯一,越來越來習慣,如今這個舉動,她內心卻是充滿了自己都不知曉的歡喜。
「嗯?」
楊初心沒有任何動作,她也不知道現下該如何去做,只好回應一聲。
景唯一將楊初心轉了過來,整個臉部埋在了她的柔軟之處,楊初心低著頭只能看到那人的頭頂,而環抱著她的身子卻在顫抖,就像是迷失的小鹿找到了以信賴的同伴。
楊初心伸出雙手抱住了景唯一,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溫柔,但也只是仍然叫著那人的名字,喚著︰「唯一……唯一,乖,你別任性。」
景唯一抬起了頭,一雙眸子泛起了霧氣,又語帶乞求的對楊初心說︰「以陪我睡一晚嗎?我只想抱著你就好。」
楊初心沉默了一會兒,在景唯一的眼神下,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此刻懷里的景唯一帶著孩童般的撒嬌,也是讓人不忍拒絕的。
兩個人躺在床上,景唯一也褪去了衣縷,像一條光滑的魚兒般縮進了楊初心的懷里,楊初心的身子有點燥熱,她懷里的景唯一亦是如此。
「初心。」景唯一突然開口了,帶了一絲責備說道︰「你知道嗎?我今晚很害怕。」
楊初心遲疑了下,才說︰「為什麼?」
「我怕失去你,」景唯一往楊初心懷里又湊緊了幾分,語氣帶了點小脾氣的說︰「你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怎麼能想著去保護別人,何況是對著一群流氓講道理,你覺得……能講通嗎?要是他們再心狠手辣一點,我都不敢想……」
楊初心听到這些話,內心的感動無以復加,要知道從來都沒有人這麼看重過自己,無論是父母或是曾經所謂的丈夫,在他們眼里,自己不過是該做好本職的女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在小鎮里、小村里,女人的地位很低的,重男輕女的思想無處不在,雖然如今對自己說這番話的也是個女人,但是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卻是強壓也下不去的。
「初心,再者說就算你真的說動他們,救下了人,能保證那個人是個好人嗎?夜已經深了,能被流氓群圍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在一旁看著你,真是個傻瓜……」
景唯一認真而一板一眼說話的樣子及其語氣,讓楊初心滿眼都是笑意,這人……真的讓人看不透,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性格,就是這樣,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她獨特的溫暖和關心……
「你在听我說話嗎?」
景唯一看到楊初心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問著她,而先下心底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別扭。
楊初心並沒有回答,只是撥開了景唯一額前的頭,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懷里的景唯一感受到了這個吻,一雙眼楮瞪得老大,整個人都呆住了,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未說出口。
「謝謝你,唯一。」
楊初心將景唯一溫柔的圈在了懷里,懷里的人雖然骨骼嬌小,但身上的肉卻不少,年輕的皮膚模著緊實又舒服,她拉起了景唯一的手,卻現這雙並不像養尊處優的手,雖然光滑細膩,但手心處的薄繭卻讓人心疼。
景唯一回握住了楊初心的手,並沒有再接話,兩人頭對著頭沉默著,即使坦誠相見,身無寸縷,是卻無任何情、欲之意。
「唯一……」
楊初心打破了沉默,她有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卻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而今夜卻給了她這個機會。
「嗯……」景唯一埋在楊初心鎖骨處悶哼了一聲。
「為什麼會是我?」楊初心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但好像也劃破了一些東西。
景唯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握著楊初心的手又緊了幾分。
「為什麼會對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一直……」楊初心語氣似乎開始有點顫抖了,她只是有點不自信。
景唯一依然沉默著,一只手摟著對方的腰更緊了,但整個房間的氣氛卻逐漸僵硬了,楊初心一口氣吊在著,一直在期待她的回答,但是看到她如此反應,也知曉問不出了,于是突然嘆了一口氣,便也不想繼續再問下了,不勉強她,更不必咄咄逼問,或許以後會懂得一切,但只要手中還握著她的柔荑就好,遇上了躲不過,那就這樣吧。
楊初心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對一個女人有異樣的情感,而且是比自己小7歲的女人,她先前的顧慮,在今晚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大概也做好了將來一切壞的打算,但是遇不到內心歡喜的人,孤獨終老也不過如此。
「初心,要是以後一切和你想的不一樣,你會怎麼辦?」一直沉默的景唯一突然問了句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楊初心剛好靠在景唯一的耳畔處,她小聲而柔和的說︰「我沒有想過關于咱倆的以後,因為一想到長長久久或是日後有何變故,就覺得好累,還沒開始就如此沉重,這樣還怎麼牽著手一起走,何必背上包袱。」
她說的很灑月兌,听的人卻是百感交集。
楊初心的聲音好似一字一字的從景唯一的耳朵里灌到了心底,再「咚」的一聲砸的巨響,這響聲震得她心疼。
有時候,話雖然說的很好,但是說話的人心底卻並不瀟灑,畢竟對于感情不能說接受就接受,也不能說放手就放手,沒有轟轟烈烈的過程,細水長流到終點的生活也是奢望的,雖然這些听起來都像是在自我勾勒著美好的圖像。
「睡吧,有些事兒等到了再說吧」楊初心拍了拍景唯一的背部,溫言撫慰著。
景唯一閉起了眼楮又縮了縮鼻子,她不滿足的往楊初心懷里縮了縮,此刻像是個撒嬌而渴求溫暖的小孩子,大概是過了很久,她才睜開了眼楮,而這時,楊初心微張著嘴唇,似乎已經睡熟了,景唯一伸出一只手,從她的眉間輕輕劃到了鼻翼,又用手指輕點著楊初心的唇瓣,似乎在重新畫著她的輪廓和線條。
「初心,我會弄清自己內心的。」
景唯一小聲的說完了這句,又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在楊初心嘴角處輕吻了下。
昨晚,兩個人折騰了那麼久才擁著睡著了,只是有些話似乎還沒說清楚,有些東西也仍然還未弄明白,但是這一切也就如楊初心說的那般,遇見了躲不過,那就這樣吧,她不了解景唯一的過去,也只知道自己曾經的感情一片空白,雖曾有過一段如今回想味同嚼蠟的婚姻,還有……
「果果呢!」楊初心突然從床上驚醒了,直呼了一聲。
景唯一听到她的聲音也坐了起來,一頭亂糟糟的頭頂著也是表情復雜的看著楊初心。
「唯一,怎麼辦啊,昨晚……昨晚回來忘記果果了!」楊初心急得都快哭了,一臉自責的對景唯一說,說完又趕緊站起來,想去找衣服穿,嘴里同時也不住的念叨著︰「趕緊去找果果,我真是該死……」
景唯一看著楊初心的模樣,突然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將那人拉的坐下來,剛好倒在了自己懷里,又揚起了被子,恰到好處的遮住了楊初心的身體,她低著頭,一雙眼楮似乎還沒睡醒般的看著楊初心,而懷里那人此刻眼淚水兒都快掉出來了,景唯一搖了搖頭,心里想著這人平時看著還挺穩重,但是有時候冒失月兌線的讓人流汗。
「果果在樓下阿婆家。」清早起來,景唯一聲音略有點嘶啞。
楊初心听到這句話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她從擔憂自責轉而驚喜松氣的模樣,讓景唯一實在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這蜻蜓點水的一吻令楊初心漲紅了臉,景唯一有點詫異的看著她,開始有點不懂懷里這人害羞的點在哪里,昨夜近乎赤、身、luo、體的擁在一起睡覺,今早只是親了一下就如此,搞的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咳……」景唯一咳嗽了一聲,提醒了還在愣的楊初心。
「啊,唯一,你怎麼知道果果在樓下阿婆家?」楊初心突然幡然醒悟的問道。
景唯一撥了撥楊初心遮住眼楮的長,又把玩著她的尾,語調緩慢的說︰「昨天給阿婆打了電話,說晚上會回去很晚,所以讓果果借住一晚,恰好昨天果果也要和阿婆家的小孫女一起討論老師布置的小任務,所以很好的就答應了。」
听到景唯一的話,楊初心的臉又是一陣白一陣紅,自己一個當媽媽的還沒有一個小姑娘細心,想到果果,真是好慚愧。
「細心不分年紀和身份。」景唯一好像是看透了楊初心的小心思,又說︰「看來你真是缺一個照顧你們母女兩的人。」
楊初心方才還一陣白一陣紅的臉,此刻立馬又成了通紅通紅的了,景唯一看著她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得噙著笑意,也不好再逗她了,就將她垂散在自己手邊的頭掬成了一把,用掬成一把的梢在懷里人臉上撓著癢癢。
「啊啊……不要啊唯一……很癢的……」楊初心用一只手擋著自己的臉,不讓她繼續再弄下去,一只手則試圖抓住景唯一的手。
是心有余而力不從,還未等抓住景唯一的手,就被那人輕巧的扼住了手腕動不得,而另一只擋著臉的手則被那人輕輕的扳了開來,楊初心此刻眉眼含情、笑靨如花的模樣正好落在了景唯一的眼里,而因撒手散亂的烏正好半遮半掩住了胸前那一片春、光,這幅清早美人圖真是讓景唯一一飽眼福,再想到自己亂蓬蓬的頭,她不由的一笑,就要再次吻住懷里那人。
是楊初心卻突然開口道︰「唯一,別。」
景唯一停住了動作,有點不解的看著她。
「我想去洗個澡,怕等會兒果果回來。」楊初心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景唯一看到她的笑容,瞬間也領會了用意,扼住楊初心的手也松懈了,但等到楊初心站了起來就出去洗澡的時候,卻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楊初心說︰「咱倆一起洗嘛……」
「不要,我洗的快,你先收拾房間。」楊初心把手伸到身後揉了揉景唯一那一頭亂糟糟的毛,笑著說︰「你怎麼像個不听話的小狗狗啊。」
「汪!」景唯一抗議著。
「乖!」楊初心繼續拒絕道。
「好吧。」景唯一松開手,聳了聳肩,欲求不滿般的看著楊初心說︰「as……you……like~」
楊初心回過頭,贊許的看了一眼她,隨後又在床頭扯過一條毛巾被遮住了身子,才出了房間。
景唯一模著頭也下床在櫃子里扯出了一套睡衣,隨意穿了起來,也跟著楊初心遛出了房間,她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听到衛生間里面刷刷的水流聲,又坐不住的站起來徘徊著,踱步到了衛生間門口,試著開了下門,卻現門——被——反——鎖——了!
她一個人站在門外扁了扁嘴巴,才回到了沙上打算繼續躺尸著,百無聊賴的拿起了手機,刷著刷著卻刷到了一條新聞標題,跟景氏有關。
鐘氏海外繼承人歸來,揚言五年內欲超越景氏!
景唯一坐直了身子,往下拉著看,當看到鐘氏那個所謂的繼承人時,眼神當中卻閃過了不屑的神采,年少輕狂這四個字充分形容這個人,鐘氏雖說在x市數一數二,但是要超越景氏,只要有爺爺在,別說五年了,五十年看有能沒。
「爺爺……」她想著這些,突然喃喃起來了,大概很久都沒回家看爺爺了,也不知道身體如何。
只要有爺爺在……景唯一突然心情沉重起來,大概一直在潛意識里將爺爺當作最大的擋風樹,殊不知……想到一些東西,她的眉心緊蹙起來,捏著手機的手也暴起了青筋。
「唯一,你以去洗澡了。」
景唯一回過頭,看著已經清清爽爽、干干淨淨的楊初心,內心的情緒翻滾著,但面上卻穩著情緒,勉強笑了笑,擦過楊初心的肩膀進了衛生間。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楊初心早已經擺好了早餐,而果果這時也回家了,兩個人笑眯眯的看著她。
「唯一姐姐。」果果甜甜的叫著景唯一。
景唯一看到這幅場景,又听到果果甜滋滋的聲音,心里的不悅和沉重也一掃而過了,她也不自覺得帶著笑容,朝她倆走過去,剛坐下,又听到門開的聲音。
「清清?!」楊初心看到進門的人,招了招手說︰「剛好趕上吃早飯。」
「清清阿姨,你最近去哪里了……」果果睜著一雙圓圓的眼楮,看著穆清清。
「我不吃了,回來就取個東西。」穆清清擺了擺手,又神色匆匆的瞥了景唯一一眼,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楊初心嘆了口氣,對果果說︰「清清阿姨大概最近很忙吧。」
景唯一淡定的從盤子里面拿起一個饅頭,慢騰騰的撕著,一條條的往嘴里放,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好像只是全心全意的吃著眼前的白饅頭。
穆清清在房間里只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她看著楊初心,神色有點慌張的說︰「初心姐,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吧。」
「什麼叫有機會再見……欸,清清?」楊初心有點沮喪的垂下了手說︰「這孩子怎麼回事兒?」
景唯一動了動嘴巴,沒有講話,當看到果果夠不著自己手邊的果醬時,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果果身上,她拿起了果醬對果果搖了搖,逗著那個小小的人兒。
而果果也害羞的指著果醬小聲的說︰「姐姐我想要給面包上抹果醬。」
楊初心看到了她倆的互動,也是嫣然一笑,這種感覺挺好的,難得果果也很喜歡景唯一啊。
景唯一拿起一片面包,刷好了一層果醬,遞給了果果,果果有點驚喜的看著景唯一,乖巧的說︰「謝謝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