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斗世 第4章 遇險(一)

作者 ︰ 蘇月

前面是一片荊棘,雖然距離村子不遠,但是這里平日鮮有人跡,畢竟誰吃飽沒事往懸崖邊跑啊,所以,這些荊棘也沒個人清理。

說也奇怪,四年前,那個爆炸就是發生在了南面懸崖這邊,當時許多村民來探過究竟,結果卻是一無所獲。自那以後,南面懸崖卻是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里的樹木雜草竟然四季常青,顯得格外妖異,也因為這個原因,大家都不願意來這里。

耿大子是知道南面懸崖的事情的,所以,即使救父心切的他也沒有選擇來南面懸崖,而是選擇去了東面懸崖。阿呆也是知道這里的情況的,但听老中醫說那冬凌草竟然如此神奇,午夜才會鑽出土,而且長得那麼奇怪,這麼奇怪的草藥,也只會生長在那些比較特殊的地方了,所以,他直接將目標放在了南面懸崖,把希望寄托在了這里。

阿呆年方四歲,個子能有多高,加上身形瘦小,那茂密的荊棘根本就不是他扒得開的,可是這藥材還是得找啊!而且,說不定一株藥材就在這些荊棘里面,阿呆擤了擤鼻涕,又用一雙小手揉搓了幾下自己的小臉,眼楮里光華閃閃,似乎真有那麼一株六瓣草藥在向他招手,一咬牙,鑽!

心里一打定主意,阿呆便趴在地上,往荊棘叢鑽了進去。」刺啦,刺啦」荊棘叢里,只能看到一篩篩的光,荊棘也十分茂密,阿呆幾乎是爬一步身體就會被勾刺扒拉一下。

阿呆爬得很慢,現在距離子夜還有一個半個時辰,荊棘叢里沒有風,模索了一處空間比較大的地方,便躺身在了那里。老中醫說了,冬凌草只有子夜前後一個時辰才會鑽出土,就算自己現在爬遍了荊棘叢也是白費力氣,倒不如進來躲躲風,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找草藥。

躺在冰涼的地上,阿呆雙目注視著天空,今晚的月亮有些昏暗,星星卻是布滿夜空,看著漫天炫目的星辰,阿呆的目光漸漸有些呆滯了。他听村里的老人說過,星星上可是有神靈的,只要向星星真誠的許下願望,諸天星辰上的神靈就能收到,甚至會幫人實現呢。

阿呆,只是性情有些呆木,不能開口說話,但卻很是聰穎,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很多活,幫村子里的人干了不少事情,人人都夸阿呆聰明能干。自從有記憶來,阿呆就一直羨慕著別人,羨慕著別人有爹有媽,雖然村里人都不拿他當外人,但爹娘的那種母子和父子間的情卻不是村子能給的。

想著想著阿呆眼角濕潤了,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啞巴,是一個沒人要的啞巴,村里的大人們雖然都拿他當家人對待,可村子的同齡小孩卻總是在喊著「沒人要的東西」、「死啞巴」、「沒爹娘的臭啞巴」

他曾在腦海里構想過無數種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生活,在他的構想里面,一切是那樣的美好,一切是那樣的幸福,可惜,一切都是幻夢,夢總是要醒的,而醒來的現實是殘酷的,就這樣在夢幻與現實中,阿呆依然在渴求著一份父母的愛。

「呼,呼,呼」阿呆雖然嘴啞,耳朵卻很機靈,一股怪異的呼聲就在身邊不遠處,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被阿呆察覺到了。

其實在阿呆進入南面懸崖的範圍時,就有一個黑色身影一直躲在暗處盯著阿呆,阿呆鑽入了荊棘之後,那個黑色身影也轉移到了茂密的荊棘叢里面,而且就在阿呆不遠處。

阿呆早就听說過這里的怪異,心底也有了一些準備,輕輕地,阿呆準備向外爬,那呼聲實在有些可怕,听得他心里難安,算算,還是等到了冬凌草鑽出土的時辰再來找。

「嗤啦」一聲響,卻是阿呆在轉身時,身體的衣服被勾刺拉下了一大塊,寂靜的荊棘叢里,這一聲響算是很大的動靜了。

阿呆心里一緊,不敢再停留了,要是那真是一個怪物可就危險了,思索間,雙臂爬行的速度也比初來的時候快了好幾分,也沒有精力去照顧身上的衣服了。

「吼」一聲嘯,就在阿呆加速往外爬的時候,那個一直暗藏在一旁的怪物終于按捺不住了,朝著阿呆就鑽了過來。

「呲呲呲呲」听著身後刺啦啦的作響聲,阿呆知道那個怪物在朝著自己快速移動,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不能再這麼爬下去了,你爬得再快也比不上跑啊!

阿呆立刻將手臂環在頭上,站了起來,感受著身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聲響,哪里還顧得上勾刺劃傷的通,一句話,抱著頭就玩了命往外沖。後面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了阿呆在逃竄,移動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月光下,一處茂密的荊棘叢里,一個嬌小的身影在瘋狂地朝著荊棘外跑,另一個個頭約有兩米多的怪物在他的身後瘋狂地追趕著,一逃一追。起初,逃跑的人還有方向感,一直朝荊棘叢外跑,可能是被後面追得太緊了,加上一些粗壯的荊棘枝的阻攔,就這麼繞了幾下,竟然月兌離了原本的逃離方向,直往崖跑去。

追趕的怪物看著阿呆逃跑的方向竟然是懸崖,更是興奮,速度也快了幾分,眼看就要追上阿呆了。阿呆哪里顧得上方向,感受著身後怪物傳來的氣息,抱頭鼠竄,撞上了沖不過去的荊棘枝,就立刻轉換方向,哪里知道自己正往絕路上跑。

「呼呼呼」阿呆感覺背後忽然吹起一陣暖風,心一驚,側目看了一眼,「啊啊咦咦」。

阿呆嚇得大叫,本來筆直跑的路線立刻換成了s形,不換不行啊,關鍵是那個大怪物會吐白色的息,白息所觸之處,荊棘直接化成了飛灰。阿呆才四歲,個子不高,剛才一側目,視野里只能看到大怪物那張正在吐白息的巨嘴,就算他膽子再大,就一四歲毛孩子,能不怕麼?這下子,跑得更玩命了。

身後怪物追得更緊了,按照他吐息的距離,明明可以噴到阿呆身上,但那個怪物就是不吐到他身上,只是將白息不停砸在阿呆的腳跟後,嚇得阿呆咿呀呀地驚叫連連,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獵物。

「嘩啦」一聲,只覺身前阻力一空,為了保護自己的眼楮不被荊棘條劃傷,阿呆一直都用雙臂護住自己的頭,看不到前面的情況,突然阻力這麼一輕,身體來不及調節,來了一個大踉蹌,前竄出了好幾米。

腳下步伐止住,阿呆忙抬頭前看,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可憐他啞巴不會說話,只能伊呀呀呀的叫喊著。不然,絕對要把這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句,我特麼都已經是一個啞巴了,沒爹沒娘也就算了,你特麼就不能給一條生路麼?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阿呆嘆息不已,看來賊老天真的是給了自己一條死路,剛才還向漫天星辰許願,給的就是這麼一個答案麼?苦澀上心頭,都說老人的話是騙小孩的,看來,這是真的!

「嗷嗚」一聲叫,阿呆神經繃緊,扭身過去,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形從荊棘叢里彈跳而起,阿呆在自我意識之下後退了幾步,懸崖已經不足兩米了,再退就沒有了路。

「砰」,怪物在阿呆吞口沫的時候砰然落地,濺起了一地的碎石,借著月光,阿呆看清了那個黑色怪物。那是一只渾身漆黑的長著一顆丑陋的人類頭顱的大家伙,大家伙身長過兩米,前肢細長,後肢粗壯而短,前肢上開叉了兩根十分尖銳的指甲尖刺,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後肢開叉了三根同樣的指甲尖刺,一條米長的尾巴在身後不停地搖擺著,兩顆至少十公分長的獠牙從下顎突出,鼻子在呼吸間還吐著白氣。

村里最丑的人士韓三,村里人都說他是歪瓜裂棗,丑得沒有人樣,可是和眼前的這個怪物相比,阿呆不得不承認,能夠將長相抽象到如此境界,這個怪物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韓三連這怪物的一根獠牙都比不上。

阿呆自然沒有心情去思考那麼多,眼前的大怪物此刻正雙目猙獰地瞪著他,似乎餓了很久,大怪物仰天一聲吼後口水竟然吧嗒吧嗒的從兩根獠牙根部流出,看得阿呆一陣惡心。

「咯吱」,怪物的前肢邁出了一根腿。阿呆心里咯 一下,看來這家伙是要行動,「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啊!」,鼓著勇氣,阿呆雙手握拳,朝著怪物揮了揮,向著怪物發出「警告」,他的心虛是不言而喻的,那幾個小拳頭,連象征性的資格都沒有。

怪物理都不理阿呆那可憐的「小拳頭」,眼神里盡是蔑視之色,獠牙一動,張口就是一嘴白息,阿呆身體連忙後退,「呲呲」,就在阿呆剛才站立的地方,被白息直接化了一個小洞。

看著阿呆那慌張驚恐的模樣,怪物高抬起前肢朝著他比劃了幾下,似乎是在得意地炫耀自己。阿呆心里也有氣啊,奈何干不過人家,哎,藥材沒有找到,命都要搭進去了,反正自己是死定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里默念,希望耿大子叔叔可以找到冬凌草救活村長,也算得上自己報答了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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