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沒有做聲,原本淡漠的目光柔軟了一些。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再扭動著想要抽身而退。
「我一直認為,父親是喜歡我母親的,從某些方面來說。我父親喜歡過不少人,我母親是其中的一個。但是誰也沒有司無言的母親聰明,我母親雖然家里的條件也好,自身條件也好,樣樣比那個女人出彩。卻輸在沒有那個女人狠,那個女人是穿著婚紗割腕自殺的。死的很漂亮,永遠的活在我父親的心里面。那時候,父親已經娶了我母親,可是家里面到處都能看見那個女人生活過的痕跡。我母親以前也想過,將那些礙眼的東西全部丟掉。可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那個女人成功了,我父親不願意。我母親就只能哭,躲著哭。」
帝梵意真不想回憶那黑暗的日子。
越是回憶,就越是讓人心里面難受。
顧蕭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帝梵意的背。
她神色安寧,大約是感同身受吧。
在她有記憶里,哭似乎是那個懦弱女人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帝梵意平復了下情緒,又在顧蕭的頭發上夾了一個水晶的發卡。
「她後來瘋了,自己把自己逼得受不了了,于是也自殺了。」帝梵意淺淺的笑開︰「這對她來說也是種解月兌。從那以後,婚姻在我心里不再是相愛的證據。而是一場相互的折磨。」
帝梵意在解釋,解釋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里,他從沒開口說真的娶她。他說了無數次的愛她,卻沒有說過娶她。
帝梵意長這麼大第一次學著解釋一件事情。
前面他說那麼多廢話,只是想要掩飾住現在的尷尬。
顧蕭算是听出來了。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于是你為了和我互相折磨,你就……咳咳準備娶了我。」顧蕭故作輕松,瞬間把氣氛調整了回來。
「噗」帝梵意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眉眼彎彎的看著帝梵意,一直沉浸在回憶中的男人像是終于清醒,緊繃的下顎也放松了下來。像是一下子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我懂你的意思了。好了,快要兩點半了,民政局也快要開門了。快點吧。」
顧蕭背著帝梵意。
嘴角不可抑制的揚起來。
帝梵意的解釋,她信了。其實讓她自己開口說娶的話,她也有點尷尬。畢竟是女方,開口讓一個男人娶,多少有點……心里不那麼舒服。
不過,看在某人這麼仔細入微的發現了她的尷尬,又認真的解釋了,她的心情,貌似也好多了。
「走吧。」
帝梵意無可奈何的拉著顧蕭的手。
門外司機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顧蕭不喜歡那麼張揚,司機選擇了在帝家最低調的奧迪a8。從城郊別墅到民政局並不遠,大約是臨近過節,結婚的人不在少數。民政局外面排起長長的隊伍,男男女女手拉手的,在嚴寒中排隊,卻也是帶著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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