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仙境外,郁郁青青,那十萬年的青松、楊柏、碧竹,桃樹,億萬年的山峰蒼嶺有彩霞飄動,玄谷深澗有紫霞升騰。萬里高的雪峰之上雪水融化,匯聚成清澈甘甜的溪水流到山下,經過復雜的山勢,形成壯麗的瀑布,深潭和湖泊,一直流到西昆侖山外的一十八道弱水里。
林梵飄到一個山谷上方,山谷有八百里,深入地脈,有萬丈高的瀑布和青玉絕壁,萬丈深的深潭,山谷仿佛葫蘆嘴,吐出七彩瑞氣霞光,靈雲受到這瑞氣霞光滋潤燻陶,漸漸的散化開,仿佛一片通靈奇異的煙霞,光彩奪目,十分絢爛,聚散無常。
西昆侖是仙山聖地,自有神、仙往來。一個個舉霞騰雲,有的駕鶴坐獸,還有的金車玉輦,來往雲霞之間,大多都是修行有道的古仙人,真神人,來往瑤池仙境做逍遙無涯客。
林梵入寂滅化成先天光,自從離開了天界西南邊的火山群,來到這西昆侖,林梵就被西昆侖極致美麗的風景給吸引住了,流連忘返,不肯離去,日日在奇峰秀水之間飄蕩,餐風飲露,凝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竟然讓林梵漸漸再度凝聚法力來,法力凝聚在雲朵每一粒流霞上,透出寶氣霞光。
林梵不肯離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仙山常有神仙往來,林梵自然傾慕得緊,那些得道的仙人,一個個仙風道骨,逍遙自得,而且神通道法不凡,往來呼朋喚友,稽首施禮唱諾,去時兩袖清風,好不暢快。
這一天,瑤池仙境金門大開,瑤池金母坐于華蓋金鳳攆中巡游西昆侖,一路上遇到通靈的靈根芝草,便隨手點化成仙童仙娥,都帶上攆中。
那華蓋金鳳攆華麗非凡,有六丈寬,十二丈長,九只金鳳引駕,車攆左右各一個鼎爐,正自香煙裊裊,侍立童子仙娥四名,捧著寶瓶、玉簫、玄琴、畫軸,頂端的華蓋為西昆侖王母峰最高的盤古玄冰雪雕鑿,點綴黃金、白銀、琉璃、清涼瑪瑙、萬古玄寒玉等諸多異寶,托著二十四盞金燈,攆駕為萬古年沉香木,前端的屏風為青玉所制,上面精雕細刻,卻是一幅萬里山川圖,這圖仿佛真景,有碧波萬頃的滄海湖泊,有郁郁青青的林木,微風輕輕吹拂,那圖上的湖波粼粼,林木婆娑,還有隱隱的仙音繚繞,讓人仿佛面拂楊柳春風,心曠神怡。
最奇異的是,攆駕的左邊,插著一根白雲繚繞的仙旗,只有六尺高,上面仙雲萬朵,異香撲鼻,瑞氣繚繞,在車攆的四個瓊玉琉璃輪子下匯聚成無邊的氤氳,形成一片瑞氣祥雲,有一畝大小。
那瑤池金母明眸善睞,肌膚若雪,異常潔白,眼楮為碧海之色,似笑非笑,仿佛深海,且瓊鼻高挺,性情高貴端莊,就是這般坐著,自有一股雍容華貴之氣。金母法眼一瞥,發現那不遠處的龍楮谷吐出地脈七彩氤氳紫氣,形成一道數百里長的奇異煙霞,色彩分明,瑞霧繚繞,有青鸞環繞,白鶴飛舞,麒麟眺望,靈致非凡。
「卻是一道奇景!其中生有道胎,來歷卻是奇特非凡,難得的是竟然修得一顆無憂無慮之玲瓏真心、自性清淨之道心……」金母心想,檀口輕啟道︰「青霄,在那龍楮之上停一會!」
那一直在車攆旁侍立的四個玉童玉女仙娥聞言立刻欠身點頭,旁邊一個青衣仙女稱是,青衣仙女也是動人顏色,明眸皓齒,顧盼神飛,自有萬般靈性,卻是一只青鳥得道,仙女挽雲鳳高鬢,一襲青素雲紗羅衣,上繡青天彩雲,青鸞彩鳳,又有明色玄黃絲絛繞身,無風自舞,手持一張錦瑟,陰陽五行寶光繚繞,顯然不是凡品。
青霄連忙吩咐引駕的這只金鳳轉道龍楮谷。那九只金鳳哪里敢怠慢,領頭的那只鳴叫一聲,聲音清越,直入雲靄,將金光閃閃的翅膀戰動幾下,華蓋金鳳攆便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軌跡,幾個呼吸,就到了那八百里龍楮谷上方。
為什麼叫龍楮谷?原來這八百里山谷,卻是西昆侖一處地脈靈氣噴薄之處,仿似龍眼,所以稱為龍楮谷。
整個天界西昆侖原是洪荒中昆侖山一塊最大的碎片,被金母取來,坐落天河之畔,布置了一十八道弱水陣,九道天火熔岩陣,九道黃沙漠海陣,能聚天星月華,地脈有靈氣升騰,上接日月星之精華,所以靈氣逼人。山上更有數不盡的地藏奇珍,數不盡的物華天寶。
那龍楮谷更是遍地瓊花美玉,寶石丹砂。十步瑤芝仙草,百步瓊花玉璧,朵朵紫氣繚繞,升騰其間,那滿山寒玉暖玉,青玉白玉中,凝結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玉髓,煥發祥光香氣。龍楮谷上方千丈,正是林梵所化一道煙霞,浩浩蕩蕩,有近千里長,一日九變,有龍蛇靈致變化之象,便是那侍立的四個玉童玉女還有侍駕的仙女也嘖嘖稱奇。
金母掀開瓔珞明珠織做的垂簾,移步輕搖,來到車轅前的踏板上,那踏板為琉璃所制,上瓖嵌黃金白銀瑪瑙,自有寶光流轉,金母幾步踏出,每一步金霞生出,在腳下的金霞飛雲靴下面結成朵朵金蓮,當真是真仙行跡,縴塵不染,異香四溢。
金母看了那煙霞一會,點頭笑道︰「我瑤池仙童奇缺,你倒是合適……」金母說罷運足法力神通朝林梵虛空一點,一道金色霞光蘊含無上法力遙遙射出,直落到煙霞之上,煙霞一陣翻騰,漸漸凝聚化形成一個少年模樣的仙童來。
仙童大約十五六歲模樣,說是青年還差幾個年歲,只是形容倒也飄逸,眼神清澈無比,這是入寂滅煉先天光的特質,念頭通透成圓,如元珠發光,沒有半邊瑕疵。
林梵正苦于無法化形,如今得了金母造化之力竟然強行化成人形來,林梵立刻就明白了金母之神通法力早已經遠超天仙、真神。
「是啦,金母是金族的族長,相當于五方天帝之尊,神通法力自然是非同小可,莫說是一區區天仙,就是金仙、古神在她的面前也不敢稱尊……」林梵心想。
林梵一身玄霞色仙童衣飾,腰間扣一條青玉腰帶,懸掛一顆煙霞流轉的寶珠,頭戴淡淡青色方巾,腳穿踏雲靴站在一朵彩雲之上,因為得了點化,林梵忙向金母行禮道︰「多謝娘娘點化之恩!」
「嗯,你叫什麼?可曾有名?」金母打量林梵,十分滿意,這個雲氣化生的仙靈,乍一化形,就有十分不凡的法力,只是之前未能化形,想來定是還未修道法,只是乍看起來悟性極高,仙根深種,且根性之中還有無法看透的靈光,玄之又玄,似乎有不滅之性,倒是個福性極深極厚的仙靈。
「小仙倒是有一個名字,叫林梵便是。」林梵心安不少,雖然煉先天法力沒有增長,而起消耗一些,但是境界還在,怎麼說也是一位真仙,只不過元神法相皆已化成一點先天靈光罷了,倒是讓金母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出來。林梵心想或許金母還沒有真正開法眼,看透自己神庭,想來是沒有這個必要。
金母一听,笑道︰「林梵?這名字倒是不錯……指林為姓,名梵者,清淨也!」金母略一思索便道︰「再給你個道號如何?你是雲氣煙霞化形,道號煙霞可好?就叫煙霞子吧……」
「林梵……煙霞子謝娘娘賜法名!」林梵拜道。
金母見林梵有慧根,也甚知禮儀,不由心中歡喜,且林梵福緣廣大,根性也深且聰明伶俐,心中一動,便加了恩典道︰
「可願隨我回瑤池?我那煙霞殿正缺個掌殿的司命,官職品祿雖然不大,但是也是個正經的仙官,非是尋常仙神可比,你可願做?」林梵大喜,這可是大好的差事,求都求不來。原來,這瑤池仙境也和中天的天庭是一路,下面的仙神職位都是正兒八經的正仙、正神司命,不僅登記在冊,每年都有功德、香火分配,和天庭的人員待遇一樣。
「願意,願意!林梵多謝娘娘恩典!」林梵連忙道。
林梵答應,金母自然也是欣慰,笑道︰「那好,你暫且到車攆後的太虛金闕來!」金母說罷,青蔥玉指一點車攆後座上一個巴掌大小的宮闕,那宮闕閃閃發出萬道金光,明晃晃的,瑞氣霞光流轉,幾乎看不分明,林梵只能隱隱看到那小小宮闕上吞金穩獸,金磚琉璃,頂上盤踞著麒麟瑞獸,三十六根金柱,各盤繞這一條五爪小金龍,正吞吐赤色火龍元珠。
宮闕正門洞開,一道金光射出,罩住林梵,林梵立刻縮小至米粒大,被攝入金闕內。眼前景象一變,林梵一看,自己已經身在一座高幾十丈,尖穹頂,千畝大的宮殿中。
宮殿塵黃色琉璃、暖玉鋪地,有白玉座椅案牘,高盞金燈、銀燈,又有珊瑚啊寶樹,灼灼生光,四人合抱的黃金柱雕刻金龍金鳳,栩栩如生,無數的符?懸浮在地面和金柱表面,宮殿四壁還有成千上萬的禁法,發出淡淡的光團,不住的流轉。
「這不是天仙禁法,完全可以媲美天帝禁法了,難道是金母的無上禁法?」林梵看到這些禁法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本能的心悸,仿佛那些禁法一動,就能將整個宮殿化為地水火風,將自己都煉成齏粉。
「嗯,這不是擺設,是真家伙,雖然厲害,但是不發動,倒是沒有危險!」林梵轉過一道長九丈高一丈的紫玉屏風,便看到一個童子、一個童女和一個仙娥正在玩覆射的游戲。
一個一尺高的青蜃瓶平放到一張白玉案台上,其中一個七八歲大的童女正執著一根白銀小箭投射,不能用法力,只能靠眼力和腕力,一連投了十支小箭,竟然沒有一支投入瓶口內,每一次小箭堪堪投進瓶口,那瓶中就會有一道清風卷出,將箭卷偏。林梵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事先弄得障礙小法術,用以提高投射的難度,否則太過容易就沒有意思了。
「討厭,討厭……」那童女跺腳,發小性子道,小嘴撅起,小臉氣鼓鼓的。
仙娥看到又有人來了,便上前幾步,一雙明眸善睞大張,好奇打量林梵幾眼,微笑問道︰「你也是娘娘點化的嗎?叫什麼?」
「我叫林梵,道號煙霞子!」
「你是雲氣煙霞化形嗎?」童女和仙娥也圍上來,林梵點點頭。
「我叫玄靈,是玉泉河邊一方青靈玄玉化形!是娘娘親手點化的……」童子說道。林梵看到這童子也是粉雕玉琢的,清秀非凡,頭上兩個牧童髻角,通體靈氣匯聚,當真是得天獨厚。
童女也十分高興,搶著道︰「我是寒靈,玉泉泉靈化形!仙娥姐姐叫杏兒,是一株杏梅化形……」
林梵這才明白,但凡是受到點化的,大多都沒有達到正常的化形的心性,所以往往都顯化成小孩和少年少女的模樣。
林梵看看自己也是心頭苦笑,因為金母造化之力,自己化形出來略顯年少,如果再長上幾歲那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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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仙童一般是不論年歲的,更多的是指一種職位,就是仙人身邊端茶遞水、打雜的人,雖然年紀有老有少,但是都可稱為仙童。當然仙人一般都喜歡模樣小乖巧听話的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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