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玫瑰 八、廉恥

作者 ︰ 司徒遠東

幾年的高中生活一眨眼就過去了,眼看著高考這個人生大考就要更在我們面前,一提起這茬兒,大家就緊張,可當第一次高考模擬考試結束後,大家又如釋重負了,神秘的高考感覺也不過如此嘛,似乎沒什麼可緊張的,也許是因為模擬並沒有讓我們緊張起來的緣故?

文科班女生多,聚在一起話就多,考試前後更是嘰嘰喳喳,即便有些緊張的人也被吵的不緊張了,只是監考老師被煩得直皺眉頭,時時捂上耳朵表示無聲的抗議,可白搭,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們這麼多「演員」呢,那得多少台啊,還都是清唱念白,不敲鑼打鼓就不錯了。

我越來越感覺人生就是在演戲。

今天踫到了初中的物理老師,就是那個讓眾多女生暗戀的李漢民,他還是那麼英俊,真不多見,如此風流倜儻的帥哥居然是學理科的,根本顛覆了理科學究厚眼鏡片不修邊幅的窩囊形象,太了不起了!我們班很多帥氣的男生與之相比簡直是徒有其表,大多是理科成績不好才學的文科,純屬沒出息!

曾有個女老師跟我們說,女生邏輯思維不如男生,到了高中數理化成績下降很正常,所以改學文科是合理的。如果按照這個說法,學文科的男生是怎麼回事呢呢?腦子有毛病?他們中有幾個是真喜歡文科的?恐怕大多數都屬于只能學文的人。

回想起初中畢業那年,李老師曾經無意間提起過長發女性的優美,我當時覺得他一定喜歡長發美女,就開始刻意留起長發,大半年過去後,我總是希望在大街上能踫到他,向其展示我的滿頭青絲,用行動表白長發為君留,那可真是實實在在的暗戀,無條件的暗戀,長發整整留了一年。

下晚自習時發生了一件令人捧月復的事兒,當時同學們蜂擁著走出教學樓,屎瓶子看到院子里告示牌旁停著一輛吉普車,頓時罵罵咧咧︰「靠,誰那麼膽大?敢佔我老爹的車位?

自從他爸那次車堵學校大門之後,學校領導屈服于他的勢力,允許其把車開進校園,從此,告示牌旁就成了這位特權人物專用的停車場。

屎瓶子招呼他的朋黨,走上前給四個輪胎放了氣,眼看著輪胎開始癟了,車門突然打開了,原來車上有人,屎瓶子定楮一看傻了,正是他老爸!

他爸滿嘴酒氣地罵起來︰」女乃女乃的,小兔崽干什麼?老子今天喝多了,剛在車上迷糊一會兒,你們就來搗亂!「

屎瓶子一臉的沮喪,沒想到這會是他爸的車,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揮散了狐朋狗友,問老爸︰」怎麼沒開你的車?我以為這是別人的呢。「

他爸雖然喝多了,但不糊涂,喝斥道︰」別人的車怎麼了?你小子也不想想,敢開進來的,都不是好惹的,你以為中國只有你爸牛?今天我的車壞了,臨時開了朋友的車,不過你小子因為這個給輪胎放氣,也算有種!「

我們听了直吐舌頭,這叫什麼爹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混蛋父親必然養出混蛋兒子。

高考復習越來越緊張,我和田毅約好,從這個月開始,大家不再見面,全力以赴認真復習,等高考完再談情說愛不遲,而達達是個好學生,我不說,他也沒時間找我。

昨天做服裝生意的鄰居從店里搬回很多塑料人體模特,我看到後心里一動,向鄰居借了一個「他」,還編了個借口,說學校要搞美術比賽,我想臨摹人體。

鄰居爽快地答應了,反正這些模特都舊了,喜歡就拿去一個吧。

我拿回家騙媽媽說這是校學生會讓我幫忙借的,先放在家里,過一陣考完就拿到學校。

這個慌撒的並不圓,可媽媽根本沒多想。

早晨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忙把模特藏到床下,生怕秘密敗露,當時門沒插上,挺驚險的。

媽媽進來拿了一樣東西,出去了。這挺奇怪,她進我屋從來不敲門,今天怎麼突然文明起來了?要是她直接推門而進,看見假人可就太尷尬了,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爸爸早晨送朋友去機場,沒吃早飯就走了,我和媽媽剛開始吃早飯,爸爸原單位已經退休的蔣總又來上門騷擾了,他跟爸爸有過節,只要喝了酒就到我們家胡言亂語地挑釁,這人大清早就喝,純粹一個酒鬼。

見家里只有我和媽媽,他似乎膽子更大,滿嘴酒氣對媽媽說︰」苗她媽,你真老實,她爸在外邊養了小女人你不知道?那丫頭比你閨女大不了多少,你怎麼嫁了這麼個老公!「

媽媽非常顧全大局,不卑不亢說,」蔣總,希望你能尊敬我的家人,你說的事情我不相信,也不想听別人說老公的壞話!「

幾句話把個本來想挑撥離間的蔣總噎得沒了脾氣,灰溜溜的走了。

那人走後,我問媽媽︰」你真不信啊?「

媽媽柳眉倒豎︰」不信才怪呢!「

轉眼她又呵斥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摻和!「

我暗笑,哼,還大人的事兒,大人的事未必有我們的事情復雜,再說我如今也算大人了,是比他們這些大人還要復雜的大人!

早晨的不速之客讓媽媽受了點兒刺激,到了晚上,鄰居家的女兒明明又讓媽媽受了點兒刺激!媽媽出去倒垃圾意外看到明明分別跟兩個小伙子「瘋」,似乎就像見到我那樣做一樣,回家後沒好氣地說︰」明明真不要臉!跟兩個男孩子親嘴,小破鞋!還大學生呢,狗屁!苗苗你給我離她遠點,要是讓我知道你也這樣,非撕爛你的嘴,讓你再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苦笑著搖頭,這也算是事兒?媽媽太少見多怪了,我不理解,她跟我們的代溝怎麼會這麼深。

直到晚上睡覺前,她還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女孩子都怎麼了?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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