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玫瑰 二十三、鑒寶

作者 ︰ 司徒遠東

最近我總往網吧跑,引起了老大的注意,她覺著不對勁兒,知道網絡吸引力對我不至于這麼大,以前好幾個親熱網友也未曾讓我這樣,所以她斷定我一定有情況兒,一番死纏爛打的詢問追問加「拷問」後,我「供」出了東方,供完之後看她張嘴瞪眼的吃驚表情,我心里那個爽啊,嘿!我忽然發現這秘密事兒與人分享感覺很棒。

我說完,老大立即斷定東方是個成功男人,不過她對我的「供詞」並不完全相信,懷疑有些添油加醋,據說女人都有這個毛病,踫上喜歡的男人,會無意識地理想化,可我不承認,東方還需要美化麼?素面朝天就已經相當出類拔萃了,不用修飾,可老大就是不信,非要找時間上網找東方聊聊,她要辨辨貨色。

辨辨也好,用事實說話,省得她從其它角度一通分析,嘟嘟囔囔胡說八道肯定很煩,于是當天晚上,我和老大以及她表姐靜靜來到了網吧。

靜靜在一個企業做人力資源管理,也喜歡上網聊天,

我們四人單獨開了一間聊天室,東方不知我們像約架一樣結伙兒而來的目的,一上來就輕松地跟我們聊了起來。

我介紹了老大和靜靜後,東方忽然不說話了,似乎察覺到什麼,可老大迫不及待了,沒啥鋪墊就亮出了唇槍舌劍。

她首先試圖引起爭論跟東方過招,這種故意挑起口舌之爭一下就暴露了我們的預謀,但老大只想激起東方的火氣,說爭斗狀態的人最不善掩飾自己,容易暴露真實的一面,是她想要看到的效果。

東方顯然看透了老大的心思,恢復了談笑,可他不屑于斗嘴,老大的唇槍舌劍總換回一團軟軟的棉花,讓她始終找不到著力點,結果預期的紛爭始終沒出現。

我忍不住笑老大,本來氣勢洶洶的志得意滿,變成了牛掉進井里使不上勁,傻了吧,最終還是寡言少語的靜靜有招兒,慢條斯理用知識問答的方式開始了對東方成色的檢驗,她先提了一個專業問題︰「人事管理部門和人力資源管理部門有什麼區別?」

老大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說這也算個問題?沒等東方回答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能有啥區別?很多企事業單位不是把人事處的牌子一翻,就成了人力資源部,我看除了叫法沒啥不一樣,靜靜,你別整些小兒科,咱向東方先生請教點兒難題不行麼?對吧東方?」

「不,」東方的回答讓老大立即安靜下來,他說,「老大啊,恕我直言,這兩者區別很大,人事部門是把人才作為限制對象去管理,人力資源部門是把人才作為資源去開發利用,你看人事部門領導職務都是處長科長什麼的,人力資源部門的領導叫人力資源經理,經理就要經營,經營的是人才,用人才使企業成本最小化,利潤最大化,或者損耗最低,效率最高。」

這幾句讓靜靜佩服,她悄悄對我說︰「苗苗,此人了得,有點兒真才實學呢。」

老大徹底沒了脾氣,把主將的位置讓給了靜靜,靜靜也沒辜負她,又跟東方聊起了企業薪酬體系,接著扯到了如何在低學歷人群中發現人才,這些我跟老大都不懂,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做壁上觀,東方和靜靜也不管我們的存在,自顧自地探討他們的問題,讓靜靜沒想到的是,東方竟然還亮出了自己搞不懂的問題,讓靜靜大為贊賞,便敲擊鍵盤邊點頭跟我們說︰「不簡單,這家伙對自己的疑惑毫不掩飾,不在乎別人會否因此小看他,要知道,不恥下問都是高人啊。」

隨後,靜靜不知為何開始用英語跟東方交流,夸他的求實態度,她這麼恭維東方,聊得這麼熱絡,讓我看了生出幾分醋意,不由得擔心,把東方介紹給靜靜是不是錯了?

東方對靜靜的英文恭維似乎並不領情,回復說他英語不好,看不太懂,抱歉。

我頓時心中暗喜,哈哈,靜靜的馬屁算是拍到了蹄子上,白扯了。

靜靜非常惱火,嘟囔道︰「這個東方不知好歹,不是自稱在外企混過嗎?英語不好怎麼混?」

我連忙裝出仗義執言的樣子責備東方︰「嗨,哥們兒,這就是你不對了,在外企混過的人看不懂英語是不是太假了?這可不是謙虛,是虛偽,而且駁女孩子的面子,很不紳士啊。」

東方連連喊冤辯解︰「我英語真的不靈,你們不知道,就因為英語讓我在外企的工作發揮大打折扣,可以說英語是我心中最大的痛,我原來學俄語的!」

這解釋倒也合乎邏輯,靜靜不吭聲了,可我來勁了,跟東方說︰「哎呀呀,敢情你也有軟肋呀,很難得,很難得。」

最近校友錄在同學中風靡,初中、高中的同學都在校友錄建立了交流平台,甚至在校的大學同學雖每天見面,也喜歡在校友錄上彼此廢話連篇,留言幽默一把,當然也有不是廢話的討論問題的,總之發帖跟貼,仿佛是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標志。

初中校友錄中還是李洋最活躍,他在本市讀大學,卻從未與我聯系過,這狀態很矛盾,因為他幾乎每天都在校友錄上給我留言,肉麻恭維話一大籮筐,還淨是悄悄話,這基本可以判斷是對我有所圖吧,可卻為何不跟我聯系呢?

我實在是非常討厭他,但不想得罪他,只好不冷不熱地應付著,他知道我與田毅分手的事兒,但不知道又與達達好上了,以為我現在還耍單兒,就在留言中露骨地問我的男朋友,我順水推舟,告知本人正與達達戀愛!沒想到他的回復竟然是極為不敬的悄悄話︰「你是不是離不開男人啊?」

我看後這個氣啊!他這麼說,憑什麼呢?

老大最近常夜不歸宿,今天早晨回來後告訴我,她跟男朋友在海西大學附近發現了一套房子,又好又便宜,就找了一對同學合租下來了,設立了「寢宮」。

我笑問︰「你整天跟男朋友在一起不膩麼?」

她笑著捶我的背,說︰「照你的說法,相處幾天就膩,怎麼白頭到老?」

我一邊跑一邊躲著說︰「喜新厭舊見異思遷,這是人的本性好吧,不是我發明的說法,我不信你每對別人動過心。」

「這個嘛,」老大輕松地說,「要說沒有是假的,可是心動並不代表就一定要行動,女人是感性動物,先做後思考,真要是先思考了,後面一般就沒啥行動了。」

老大說完,我突然臉紅了,心想,按這個說法,難道自己不算女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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