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玫瑰 四十、我行我素

作者 ︰ 司徒遠東

國慶節到了,假期來了。

自從進入二十一世紀,沒發現啥新氣象,太陽還是那個太陽,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就,可節日假期有點兒不一樣了,五一和國慶節都改放七天大假,這太過癮了,人們把這稱為黃金周,其實這不僅為旅游業提供了黃金般的商業機會,也為遠在他鄉的學子們提供了充裕的黃金時間,他們從此可以利用這一年兩個節日回家與親朋好友一聚了,與學校的寒暑假相比,這相對短暫的節日假期與親友相聚的含金量更高。達達回來了。

他一到家就打電話約我第二天見面,我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我之所以答應,並非沒有考慮東方,自從移情東方後,對于達達我一直心有愧疚,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從中學到現在,可憐他一直沒改變備胎的命運,他如此對我,我卻那樣對他,太說不過去了,所以對他的邀約,我必須答應,再說跟他也沒正式分手,不答應說不過去,可今後該如何對待他呢,分手麼?我有些矛盾,不知該怎麼辦,如果和東方相愛的同時,盡量與達達維持地下關系如何呢,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可以構建起微妙的感情平衡,這樣豈不皆大歡喜?

提起地下戀情,我一直向往,想想就能感覺到刺激,說不定就因為這刺激,能讓達達派生出具有男人吸引力的新形象呢。

不過今後在達達與東方之間的平衡問題上,我必須要動動腦筋了。照理說東方有老婆孩子,我跟他屬于標準的偷情模式,帶有尋求刺激的成分,但他能尊重我的處女之身,因此可以斷定他現在不是為了尋求刺激,也說明他是真的喜歡我,並非覬覦我的身體,這樣說來,我跟他之間的偷情模式不過就是個表象,實際上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顯然有可能進一步發展為健康的男女關系,沒準兒有一天,我真有可能嫁給他,當然,那一定是最理想狀態,達到那個狀態注定要經歷磨難,競爭也會激烈,大凡出色英俊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幾乎都幽默多情,誰不想做他的太太呢?

對達達,我從心里不想放棄,這不僅是良心在起作用,也有義氣的成分,從初中開始他就是我的好朋友,處處為我著想,是唯一可傾訴一切的異性,這樣的哥們兒,不能說掰就掰,面子上過不去。

既然答應了跟達達見面,就要做好防範工作,防範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東方,秘而不宣萬一被他撞見可不是好玩兒的,于是我來了個爭取主動,先跟他打了聲招呼,專門「稟告和請示」一下總沒錯吧。

為了這個請示,我思考了好一陣子,先說什麼,後說什麼,怎樣亮出正題才能達到目的,才能獲得他的同意,都要事先「預謀」一下。

電話一接通,我先盡量哄東方高興,來了個「親熱稱呼大轟炸」,各種甜言蜜語掛在嘴邊呼呼往外涌,可心里覺得自己真是夠壞的,這不是口蜜月復劍麼?

東方面對我的「甜蜜轟炸」一點也沒暈,奇怪地問,不是要叫我瓜瓜麼?怎麼改了?

我撒嬌說,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老公是你,瓜瓜是你,船長也是你,現在告訴你,我想你了。

東方更覺得我反常,問,怎麼今天打電話一開口嘴這麼甜?你沒事兒吧?

我說嘴甜怎麼了?撒個嬌不可以啊,不是說出色的女人要會撒嬌麼?我正學呢。

東方說,哦,那就繼續,我想知道撒嬌之後,還有什麼。

我一愣,真敗給他了,這老兄既然看出我的甜言蜜語必有目的,那繼續繞彎子就沒啥意義了,我不得不切入正題,說,老公,達達回來了,想約我明天見面。

東方嘿嘿笑著說,我說嘛,敢情剛才那些都是鋪墊,這才是你想說的事情吧?你們不是分手了?怎麼還要見面?

我說分手了是不假,可分手了好歹也是同學,同學想見面能不答應麼?再說分手了就是純粹的同學關系,見面有何不可呢?看看,這麼光明正大的事情,我還專門向你請示,夠意思吧。

東方說,哦,理雖如此,可我怎麼就感覺哪里不對勁兒呢?

我心里暗驚,這家伙也太敏感了吧?我不敢再多說,言多必失是鐵律,弄不好非被他識破不可,于是繼續撒嬌說,瓜瓜,親愛的,有啥不對勁兒呢?我這不是在向你申請麼,我知道你一定會批準對吧。

東方笑著說,那可不一定,我要是不批準呢?你就不去?

這話一語切中要害,讓我沒法往下接,其實他即便反對,我照樣會我行我素,但這樣肯定會造成我倆之間的危機,必須避免,我繼續撒嬌說,親愛的,我知道你沒那麼小心眼兒,一定會批準我去的,一定會。

沒想到這家伙就是不給面子,說,我要是死活不批準呢,怎麼辦?

我沒轍了,唉,踫上不識相的了,那就翻臉撒潑解決吧,我剛要發作,猛然想起他是o型血的獅子座,據說這種人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霸氣十足的楚霸王標本,來硬的肯定不行,我立即放棄了撒潑的打算,繼續軟磨,說,瓜瓜,你要是不高興我見他,可以給我們限定見面時間啊,這樣不都在你的掌控中了?

我想,他就是再不情願,也會給我半天的時間跟同學敘舊吧,這可是人之常情。

沒想到他跟我杠上了,與平時的大度判若兩人,說,好吧,那就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你約會結束後給我打電話。

我頓時語塞呆若木雞,他則直接掛上了電話,我暈啊,怎麼這家伙霸王硬開弓啊,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今天早晨一出門,我就抱定一個原則,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來個妾在外,老公電話干脆不接,什麼限定一個小時,手機一關萬事大吉,什麼小時都消失,愛咋咋地。

達達打車接我去了動物園。

在動物園里,達達還像戀人一樣親昵地與我依偎著,我則時刻擔心心東方會不會突然出現,照理說他今天在辦公室加班,不會出現在動物園,而他的朋友也沒有認識我的,今天在動物園里我應該可以肆無忌憚,可我還是擔心,這家伙實在太神,總是出人意料,突然出現在這里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說心里話,我愛東方,但要是讓我斷絕與達達甚至藍狐的來往,全身心地投入到與東方的感情中,我發現自己做不到,別說現在東方沒離婚,就是離婚了,我也做不到對他專一,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沒有百分之百專心投入感情的能力,總以為對父母不會投入全部感情,因為我從小就深深的領悟到,感情是靠不住的東西,相信感情不如相信自己,可沒想到,我對東方也這樣。

客觀地說,我和東方的交往有愛的成份,也有尋求刺激的成份,跟他第一次見面後,愛的成分才多了起來,因為愛中還夾雜有其它東西,這大概也是我無法全部投入感情的原因之一。

我與達達相擁著在動物園漫無目的的溜達著,最後駐足在猴山。我問他,你羨慕猴王麼?可以擁有眾多的嬪妃。此時猴王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母猴媾合,它們畢竟是靈長類,動作和姿勢讓人容易聯想到其它的。

達達看著眼前猴群里正在發生的故事,聊起了他分手的女朋友嫣嫣,說那女孩使他對享受愛有了很多心得,算是小有研究,于是我听他講述起前女友。

嫣嫣長的漂亮,算是個尤物。據她自己講,上高中時就有了浪漫的體驗,這在她們那上世紀三十年代就開放浪漫的城市不鮮見,嫣嫣自稱成熟的早,剛上高中就把自己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听達達說到這兒,我插嘴說,嫣嫣一定雙親不全。

達達說是,她小學剛畢業時爸媽就離婚了,她跟媽媽生活,她媽是個漂亮女人,自然少不了追求者,但這位母親卻從不答應嫁人,只是與追求者們交往周旋著,所以當她得知女兒的第一次已經發生的時候,平靜的說,發生就發生吧,中學生最好不要發生,但發生了也無所謂,早晚都有這一天。

這位母親不但沒責備女兒,還及時教給她如何保護自己,告誡她不病不孕才是對自己負責,與男人交往,只能依靠自己,別人都不能指望。

僅憑這一點,嫣嫣就感覺媽媽挺偉大,不像一般家長那樣封建,其實教女兒保護自己的做法在西方很普遍,只是在中國成了秘而不宣的事情。嫣嫣說,正是因為青春期壓力得到了合理的釋放,她才沒陷入中學的戀情中,更沒像早戀同學那樣影響了學習。

達達滔滔不絕地講著嫣嫣的故事,我听得入了迷,不得不承認,嫣嫣的故事很精彩,此時到了正午,饑腸轆轆的肚子不斷地提醒和抗議著,似乎在告訴我們,先解決飽暖再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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