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玫瑰 五十九、紫禁城話男女

作者 ︰ 司徒遠東

故宮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庭院深深,蒼松翠柏掩映的紅牆綠瓦遮擋著曾經無盡的宮廷幽怨,走在磚面殘破不整的殿前大內,佇立于皇帝歷次新婚之夜的洞房前,不禁讓我生出了陣陣思古幽情,我深情的望著東方說,有你寵愛好幸福,這里從前的女主人們多慘,有多少後宮佳麗就在生理沙漠中忍受著一生的饑渴,天天盼望著萬歲爺滴水的恩澤。

東方邁著四方步笑著說,呵呵,你要是生在古代,會不會成為宮廷的內亂之首呢?

我說俺又不造反,怎會成為內亂之首?

他說十惡不赦之首惡為內亂,這個內亂不是指造反,是指不倫之亂。

我也笑了,嘿嘿,這還真有可能,我要是被選為妃,肯定不甘心被皇上寵幸幾次就不聞不問,估計會與接觸過的所有男人瞞天過海,甚至親兄弟也不放過。

東方听到最後一句話疑惑的看了看我,問,真的?你會連親兄弟也不放過麼?

我認真的點點頭,真的,很可能啊。

他若有所思,哦,據說這種關系很刺激,你有過這方面的幻想?

我連忙矢口否認,沒有沒有,至少是原來沒有。

他停住腳步問,怎麼?現在有?

看他的表情很輕松,似乎說的過分也不至于翻臉,我就說,親愛的,我要是說實話,你會生氣麼?

他很溫柔的看著我說,說實話我還生氣,那以後誰還敢跟我說實話?我不是太傻了?

我松了一口氣,那好,我告訴你,其實這方面的幻想,我原來有過。

接著我給他講了賈紅的故事,也講了賈紅對我的刺激和深深的影響,還講了我曾經幻想有個帥氣的親哥哥,從小愛上他,是那種男歡女愛。

東方很認真地听我說完,說憑你的心理扭曲程度,有這樣的幻想倒也正常,不過要真是那樣,你十分看重的那層窗戶紙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吧?

那是肯定的,我說,人們都把女人的貞操與生命相提並論,而那層膜又是貞操的標志,可女人的第一次是唯一的,從一而終的時代,當然只能把第一次奉獻給自己的老公,現在不同了,老公未必終身制,擇優錄取、中途換馬、競爭上崗屢見不鮮,這樣把第一次給了未必能伴你終生的人有點太虧了,對繼任者也不公平,所以還不如給自己的親哥哥。

我本以為東方會對我的這番話嗤之以鼻,可他卻皺起了眉頭,說這想法是當今年輕人很危險的思潮,听來有點道理,實際上屬于歪理,要知道女人的貞操是形而上的,並非僅僅那層膜那麼簡單、那麼實際,現在很多女大學生賣處就是基于這個歪理邪說,年輕人都這麼想不對呀,中國的道德教育堪憂。

沒那麼嚴重吧,我嘿嘿笑了,盡管很多女大學生想把自己的第一次賣個好價錢,都是基于這樣的想法,可這個想法有那麼惡劣麼?

東方說等這些女生成熟之後,肯定會後悔,那時才知道很多珍貴的東西並非可以用金錢衡量,她們賣掉的並非是自己的第一次,而是父母賦予她的聖潔和靈魂,她們不知道,這個社會的後悔藥不同,很多男人為什麼後悔當初沒跟某個女人上床?而很多女人為何又後悔曾經跟某個男人上了床?賣處的女學生們將來的後悔不是為了那層膜,而是那次過于精明的買賣。

不得不承認,東方說的有道理,很多傻丫頭不知道,第一次的物理性損傷對她的傷害程度遠遠小于心靈上的創傷。

我們游覽了一下午,也交流了一下午,對生理與愛的話題更是討論了一下午,可離開故宮時,最終的討論結果對我來說卻只有兩個字︰迷茫。

為什麼會迷茫?原因出自東方的觀念和我從小形成的思維定式差異巨大,尤其是我的性道德標準形成和性人格建立都是在扭曲的基礎上,從父母和學校那里沒有得到過什麼能引起我共鳴的正面信息,從周圍環境里得到的都是負面信息,孰好孰壞我小時候分不清,如今,我又不願意分清。

晚飯後我們去了燕莎商城,高貴典雅的高檔服裝讓人目不暇接,東方讓我挑選幾套喜歡的服裝時,我的頭頓時搖得象貨郎鼓,不行不行,太貴了,買回去怎麼交代?媽媽知道我不可能舍得買這麼貴重的服裝,要是問起誰給買的,怎麼說?就算價錢不貴,看著太高檔也不行。

東方說那咱可以挑看著不貴的買啊。

這倒是個好主意。于是我反其道行之,開始挑選那些看著並不很高檔、但其實質地和做工都很考究的也不便宜的服裝。

最後我選中了兩件上衣,一件淺粉紅色,一件淺翠綠色,試了試大小正合適,另外又相中了三條漂亮的小絲巾,美輪美奐的圖案,絢麗的色彩組合。

看著東方去收款台刷卡,突然感覺男人花錢結賬是那麼的瀟灑,走出商場時,我對他說,為何我看你付錢時的身影是那麼瀟灑可愛呢?感覺真好!

他說這就對了,鈔票對于女人來說是最好的情書,我付賬能讓你覺得那麼可愛,那麼瀟灑,說明你是個正常的人,還沒超凡月兌俗。

我脖子一梗,沒錯,我就是世俗之人,傻瓜才超凡月兌俗呢,連愛的權利都沒有,就像天蓬元帥,酒後調戲一下嫦娥姐,多大點兒事兒,就被貶做豬了。

我們回到酒店時已經很晚了,洗完澡我坐在桌前寫日記,東方則拿著筆趴在床上,在紙上寫著什麼,我寫完日記後,他還趴在那里,我就湊過去在一旁靜靜的看,他好像是在寫詩,嘿,字寫得真漂亮!行楷,蒼勁有力行雲流水,等他停筆了,我問,你是在寫詩?

他說不是,是歌詞,想起了今天上午在童年生活過的地方,那情那景,難以忘懷。

我看到他在紙上寫的是︰

年少的天真,

在征途上變為青春的野心,

歸來背負的,

只有記憶里的艱辛。

兒時的夢想,膨脹為人生的希望,

暮年陪伴的,

卻是黃昏里的夕陽。

歡樂時光,

演變為崢嶸歲月,

激情的腳步,

變成了蹣跚的步履。

動听的歌謠,

成為喧囂的鼓噪,

聲嘶力竭的吶喊,

變成垂暮默默的祈禱,

他說一個老人回到童年生活過的地方時,一定會是這種心情,一定會生出無限的感慨,那時一切都歸于平淡,歸于沉寂了,老人再也無欲無求。

讀完他寫的歌詞,我想,等我到垂垂暮年時,會對童年生活過的地方如此這般一往情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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