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做了個蔥油拌面,還炒了個土豆絲,很好吃,真佩服他,干什麼像什麼,把圍裙、套袖一戴,和真事兒似的,刷刷切菜秀著刀功,有那麼點意思。
我們倆像一對幸福的小兩口兒,有吃有喝,說說笑笑,雖不至于相敬如賓,但確實舉杯齊眉了,喝了點兒葡萄酒。
吃飽喝足,一切收拾停當,閨房首入式開始,我有點兒鬼子進村的感覺,擁著東方走進小巢,不知這一瞬,對我的未來意味著什麼。
他把房間內的小床、桌子、電腦、衣櫃、窗台、書架和電視機掃視了一遍,似乎在感覺我臥室內的全部家當是否有靈性,然後嗅著空氣的味道,說,好清香!
我沒有香水,那是雪花膏和護膚霜的味道,很淡。
他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室內擺設,說到底是女兒家,格調與其他房間就是不同,有都市女孩閨房的風格,看來這個房間是主人自己做主。
在床邊電腦前,他坐下,看著屏幕里映出的影子,抬頭問,我們就是從這台電腦里相識的?
我說對呀對呀,親愛的,網絡情緣由此而起,網絡戀情從這里誕生,這才是真正的電腦紅娘呢。
他盯著電腦的開關,問,可以打開電腦麼?要是有什麼不方便,就算了。
我笑罵道,你個老狐狸,欲擒故縱啊,就是真有什麼不想讓你看的東西,也不敢現在拒絕啊,那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引起你無限遐想才怪。
他笑了,說都是前科鬧的,遐想也不是憑空捏造無中生有。
我臉紅了,想起了達達的密碼和余竹的走私,但東方肯定是指達達,他不知道余竹與我的關系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一通鍵盤的敲擊聲,眼花繚亂的密碼組合,我設置的道道開機關卡被打開,東方進入了我的「堡壘」。
電腦里達達的聊天紀錄早被刪除了,南屏晚鐘和藍狐的聊天記錄不但已刪除,而且都被拖入了黑名單,他們再也不可能制造什麼風浪,東方不會在電腦上看到任何對我不利的東西,我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疏忽,就是設置了這麼復雜的開機密碼,東方話里有話地說,在自己的家里何必用這麼復雜的密碼保護。
我不得不解釋,雖然爸媽不懂電腦,可萬一哪天他們找來一個懂電腦的家伙來窺視,電腦里的秘密就全暴露了?小心為妙。
東方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理解,他一定以為我是怕與他的關系暴露了,根本想不到在他之前的諸位男士的存在。
我們上網瀏覽了一會兒新聞,qq今天挺冷清,好友名單上一個也沒有在線的,剛要關機,一個陌生人闖入了我們的視野,要求加好友通過認證。
自從與東方相愛並且斷絕與南屏晚鐘和藍狐的關系之後,對陌生人加好友的請求我一般都不予理睬,東方卻好奇,點開了那人的附加消息,我一看頓時傻眼了,是余竹!附加消息是︰苗,我是余竹,親愛的,好想你!
我目瞪口呆,偷偷的看了下東方的臉色,他倒是沒生氣,只是呆呆的望著屏幕,面無表情。
這個余竹真該死!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這對東方的打擊太大了,他能接受我和達達藕斷絲連,絕對無法容忍和面對一個與我如此親熱的新面孔,天哪!老天在捉弄我麼?真後悔把我的qq號告訴余竹,純屬自找麻煩。
東方扭頭看了我一眼,問,該怎麼回復這個余竹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怎麼應對呢?我此時就像如何向東方解釋,可暈菜了,幾年前擔心自己懷孕由媽媽陪著去醫院檢查時,巧渡難關的智慧全沒了,現在腦子不轉了,一片空白,停擺。
還是爭取主動吧,我摟著東方帶著哭腔說,對不起,他就是那個新東方的同學,我對不起你,饒了我吧。
東方還是面無表情,問,你答應他的追求了?
我哭著說沒有,絕對沒有沒答應他,但也沒拒絕。
哦,那就是默認了?東方說。
我點點頭,算是吧,隨即哭得更厲害了,悔恨交加。
我真怕他問是否接吻了?是否如何如何了?我要是失口否認,他馬上就可以從余竹這里套出事實的真相。
但他卻嘆了口氣,說,我累了,咱洗洗睡吧。
說完沒等我反應過來,他關上了電腦電源開關,強行關機。
顯然,他什麼也不想再問了,問得太清楚知道的太多平添煩惱。
我給他打了一盆洗腳水,他泡著腳還是不說話,氣氛沉悶,幾乎令人窒息。
他洗完腳,我默默的把水端走倒掉後,決定主動打破沉默,畢竟今天的不快因我而起,我應該主動。
我順手把他的襪子洗了,烘在暖氣旁邊,然後走到他面前,撒嬌搖著他的肩膀說,親愛的,你就原諒我吧,好歹說句話,不要這麼悶著,我剛才都給你倒洗腳水了,就算賠罪了好嗎?我媽可從來不給我爸倒洗腳水的,在我們老家倒洗腳水就是表示徹底臣服,我服你了還不行麼?你以後就是我的主人,我當你的奴僕,伺候你,還當填房大丫頭,白天伺候你,晚上陪你睡覺。
東方終于開口了,說他沒想到倒洗腳水還有這麼重大的意義,不可思議。
說完,他平靜的表情出現了和藹,認真地對我說,親愛的,我們不是相約以後結婚麼?你為何在北京那麼短暫的一個月,就制造出一個桃色事件?將來我要是娶了你,守住你這山頭兒是不是太難了?當然,我絲毫不懷疑你愛我,也知道你在愛我的同時,偷偷與別人**是心理上出了問題,自己管不住自己。
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下來了,理解萬歲啊,東方真是我的神,我的主人。
我說,親愛的,你比爸媽都了解我,沒錯,我就是心理有問題,自己管不住自己,是不是人們常說的花痴?
他給我擦去眼淚,說,別胡扯,忘掉過去吧,把小時候受到過的影響和侵害都忘掉,戰勝自己,讓病態的心理痊愈。
我說好,一定努力,可小時候爸媽天天吵鬧爭斗,鄰居大人男女偷情,等等等等,我見到的事情就像印在腦子里,怎麼忘掉呢?我一直與單親家庭的孩子比,別看我爸媽沒離婚,但比離婚對我的折磨更大,至少單親家庭清淨,我應該算是準單親家庭的孩子,心理發育的畸形程度比那些單親家庭孩子更甚。
我的一番話讓東方很吃驚,說,原來你對這些都明白,怎麼知道的?
我眼淚再次流出來了,告訴他,這是查閱了很多資料文獻的結果,我知道自己什麼德行,我恨自己。
東方扼腕嘆息,說倒也不必恨自己,你的遭遇值得同情,童年時代心靈生長在一片沙漠上,心苦啊。
我說,我雖知道自己,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比如我的一些怪癖習慣,要不要改掉?能改掉麼?
東方再次為我擦去淚水,說只要不危害他人,不加重自己的心理疾病,倒也不必改,有些習慣很難改。
隨後,我們休息了。
這一夜,我們和衣而臥擠在小床上,東方說,在這里過夜已經是深入虎穴了,如果再月兌衣而睡,那就太囂張太瘋狂了,囂張瘋狂的人,一定會有嚴重的後果等著他。
但他這一夜並沒睡好,為了不影響我,很多時候都是在裝睡,裝的很逼真,這家伙演技太棒了,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他的表演天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