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英前兩天告訴她,唐初靜生日要到了,問她回不回去,葉宋本想拒絕,想到上次外婆的事情,他著實花了不少心思,還有對宋顏的那點心思,這些年,他心里或許也不好過吧。
買了禮物,早上坐車回去,她拿不準唐初靜喜歡什麼,不過以她的性格,她送的估計都不會喜歡。
葉英沒料到她會這麼早回來,還穿著睡衣沒換衣服,在客廳看報紙,而唐艷已在廚房忙和了。
「資景炎呢,沒跟你一起來。」
「他最近有點忙,下次吧。」
電話里,葉英讓她叫上資景炎,但她有私心,唐初靜看資景炎的目光難以言說,而且以她的性子說不準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就沒告訴資景炎,他今天難得得空,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初靜在上面,最近精神還不錯。」
「好,我上去看看。」
葉宋嘴上這麼說,上去卻沒進她的房間,她們倆一見面就吵架,今天是她生日,不想跟她吵架。
在自己房間里呆了一會,翻開書桌上的書本,是她還是學生時留下,還有一個本子上專門抄了些那個年紀自認為優美的句子。
人的一生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當初讀到這句話時,她萬分期待未來的生活,是否會遇見這兩個人,翻到後一頁,若我白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如此,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現在讀起來,竟不敢在期待,或許是看慣了社會的人情冷暖,那樣純粹的愛情哪里找啊,她要的不過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剛擱下本子,唐初靜推開門進來,坐在床尾,竟沉默起來,這樣的沉默不適合她。
「生日快。」
「謝謝,不過我知道你也並不是真心。」
「知道就好,禮物在椅子上。」
唐初靜起身拿過來打開,現里面是條圍巾,不厚,現在戴正正好,她圍在脖子上,難得笑出來︰「還不錯,謝謝你,最近出手大方多了,多虧你踹了前男友,不然怎會遇到現在這個,一看就知是有錢人,開的車,不是一般人買得起。」
「那是他的錢,不是我的錢,而且我們也只是談戀愛。」
「說不準還能撈個分手費,葉宋,真分手的時候,你也要放聰明點,不要白不要。」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出去吧。」
唐初靜並沒走,繼續坐在那兒,模著那條圍巾,葉宋總覺得她模著圍巾的表情有些嚇人,似笑非笑。
「葉宋,我好像沒有告訴你,秦文暉為什麼出軌吧,不過看樣子,你大概也不想知道,正好我今天也不想說。」
她留下一個意猶未盡的笑,揚長而去,她站在書桌前,不讓自己亂想,唐初靜是個瘋子,她說的話也不足以取信,不過就是出于嫉妒,不想看見她過得比她好。
現在她又處于病中,若是真吵起來,說不準她又去自殺,她背不起人命,這個家,雖然沒有太多的溫暖,但畢竟是家,不想散了。
葉宋反鎖了門,不讓唐初靜在進來,自己坐在椅子上,資景炎睡醒了,給她短信,他一般很少給她短信,多數情況下直接電話,有時郵件。
一字一句回過去,那頭很快回過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估計怎麼說也要到下午,要是葉英在強烈要求她留下來吃晚餐的話,說不準要到晚上回去,讓他自己解決伙食問題。
那頭很快回了個好過來,一會又說要來接她,她也沒阻止。
等時間到了十點多,她慢慢往樓下走,唐初靜也在下面,倒不見了葉英的身影,她坐下,原來是在廚房里。
「還是你葉宋的面子大,爸這麼多年也沒下廚幾次,你一回來就下廚。」
「這不是沾了你的光,今天是你生日。」
「葉宋,我開始嫉妒你了,憑什麼你以過的比我好。」
她沒回答,一個有抑郁癥的人,心理本身就不健康,她更不想激起她情緒的變化。
葉宋開了電視,故意調高音量,蓋住她的說話聲,裝作認真看電視,至于上面演的是什麼,她都不清楚。
很快午飯準備好,她機械的完成這場演出,當葉英留她下來吃晚餐時,她找了借口離開,給資景炎短信,讓他來這邊接她。
飯後,她要走,葉英讓唐初靜送她,說你們姐妹應該有話說,走到外面,她就讓唐初靜回去,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沒事情做,就當送送你。」
「我不需要。」
葉宋掉頭就走,唐初靜也加快步伐,忽然拉住她的手,她用力的甩開,唐初靜一個釀蹌,差點摔倒。
「宋宋。」
她回頭,資景炎站在車旁,他已經到了,向著這邊走來,唐初靜站直了身體,對著資景炎乖巧的叫了聲姐夫。
「我先走了,再見。」
葉宋拉著資景炎就要走,不顧背後唐初靜的話,拉開車門就要上去,資景炎見她神色異樣,也沒跟身後聲嘶力竭的唐初靜說話,動車子揚長而去。
「先別問我為什麼,那個人是我妹妹。」
資景炎沒說話,听她一句句。
「我跟她不合,你也看見了,我們姐妹都討厭對方。」
說到這里,她側頭,撅著嘴︰「以後你也不準跟她說話。」
「好,我答應你。」
資景炎寵溺的模模她的腦袋,問她吃飽了嗎。
「嗯,飽了。」
「下午想去做什麼?」
「你安排吧。」
資景炎帶她去海邊,車子停在前面,牽著她的手走過去,港灣風大,他月兌掉身上的衣服披著她肩膀上,牽著她往里走。
現在是秋天,來這里的人漸漸變少,等到冬天,來的人更少,冷風會如刀般割在臉上,左邊是漁港,停了不少漁船,他們一直往前走,從樓梯上下去,她沒走在沙灘上,踩著石頭走。
資景炎從後面望著她一蹦一跳的身影,一手淺插在口袋里,驀地抓住她的手,插在自己口袋里。
「宋宋,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什麼話?」
資景炎跟她說過太多話,她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我前女友回來了。」
「哦。」葉宋看似漫不經心的答應,眼神暗了下,繼續踩著石頭前進,資景炎長腿跨過去攔住她。
「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我不認識她,她不會找我的。」
「宋宋,你只要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就行。」
葉宋被他忽來的認真弄得有些愣,過了許久听見听見自己的聲音。
「你猜的對,她叫卞雅,你們見過,資景瑤跟我說過。」
「原來你的前女友那麼漂亮,為什麼分手呢?」
「原因很多,宋宋,你的表情不對。」
「那我應該是什麼表情?」
他捏著她的臉,兩邊拉開,讓她裂開嘴角,她疼的一拳打在他胸口。
「資景炎,我也不準你跟前女友拉拉扯扯不清。」
「好,我說過你以要求我。」
「你們也不準見面,尤其是私下里見面。」
女人最了解女人,卞雅那天對她的態度,明顯帶著敵意,也說明她心里對資景炎的態度,跟小三斗其無窮。
「她不是結婚了嗎?」
「沒有。」
「但她有個女兒。」
「這我不清楚。」
「不會是你的吧。」
「瞎說什麼。」
不是他的就好,葉宋忽然跳到他身上,讓他背,資景炎不肯,要把她甩下來,她使勁勒著他脖子,雙腿環著他的腰。
「葉宋,你給我下來!」
「不下來。」
「信不信我在這里把你辦了。」
「那我更不下來了。」
資景炎無奈何,背著她往前走,海風吹在身上,有點涼,她指著遠處的燈塔,問他什麼時候去哪里看看。
「總有機會。」
「不準給我開空頭支票,那個不值錢。」
「……」
「快,背我去那邊。」
前面有人在拍婚紗照,沙灘上畫了一個大愛心,一對新人站在愛心中間,新郎抱著新娘,攝影師在前面喊在笑一點,在自然點。
「婚紗真漂亮。」
「等你穿上肯定比這個更漂亮。」
「新娘子也很漂亮。」
「宋宋,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一刻,資景炎是生出要跟她結婚的念頭,從未如此的強烈過,葉宋細細算了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若是真結婚,那就是閃婚了。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
話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葉宋沒想到,很多事情會被當初的她一語成讖。
「要是夏天來拍,畫面會拍的更美。」
「你要知道這年頭有ps,在丑的照片都以ps。」
「你這麼帥,還需要ps。」
「是你需要。」
「……」
資景炎的毒舌從未停止過,而她也練就了一身功夫,不管他怎麼毒舌,都能坦然面對,只有面對親近的人,他才會這般毒舌。
這個男人身上還有著孩子的心性,有時像個大男孩,有時又像個大男人為她遮風擋雨。
葉宋從他背上滑下來,踢了一腳面前的貝殼,踢到他腿邊,資景炎彎腰撿起來,手指剝掉上面的沙子,一個完整的貝殼躺在手心。
他揣在口袋里,拉著她往海邊走,她不去,怕濕了鞋面,正好一陣海浪打過來,她拉著他往後跑,幸好沒被打濕,那對新人就比較慘了,新娘子的婚紗下面都濕了,濕答答的黏在身上,新郎為了拉新娘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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