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爹地需要緋衣怎麼幫您呢?」緋衣勉強的笑著,眼眸無光。
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當初那第二個消息被證實!
果不其然!
下一秒,冷天兆果然說出了緋衣心中最害怕的那句話。
「爹地……想要你答應與皇甫家族的聯姻,緋衣會同意嗎?」張著期待的眸子,冷天兆極為殷切的說道。
「不過……」見緋衣瞬間愕愣,冷天兆繼續的施壓道,「如果緋衣不想的話,爹地也不會為難你,只是……現在也唯有皇甫家能夠挽救冷氏了……」他一臉的悵然,愁苦萬分。
緋衣登時回過神來,一雙小手幽然的撫平了冷天兆深皺的額頭,「我答應你,爹地,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強硬的從嘴角處擠出了一抹笑容,緋衣弱弱的說道,身子明顯的一晃。
她的自由人生徹底的結束了……
「真的嗎?」
假裝沒有看到緋衣驟然轉變的表情,冷天兆老眼一花,欣然淚下。
緋衣默然的點點頭,淡笑的替他抹去了眼角的濕潤。
冷天兆頓時將緋衣抱到了身前,感激的說道,「謝謝你,緋衣,你的貼心爹地懂得,委屈你了!」
冷天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歉疚,慈父的光環緊緊的將緋衣環繞,可她那原本璀璨的眸中卻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光彩。
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必將涌泉相報。
她的命是冷家救的,自從被冷天兆收為養女的那一天起,也許就已經注定了,她這一生都將會活在桎梏中,永遠都得不到自由……
翌日,兩大家族聯姻的新聞驟然間傳遍了整個a市,包括臨近的大城市,只要是一些與冷、皇兩家有些來往的富豪商賈全部都收到了訂婚盛宴的請柬。
有史以來最讓人心血沸騰的消息瞬間轟擊了所有媒體的中心。
敵人變親家!
這個轉變實在是來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而冷氏亦如冷梟所言的,在轉眼間便月兌離了李氏的壓迫,不但如此,就連合約亦照常履行。
那上億的資金注入與可觀的收入,立刻另冷天兆笑到了合不攏嘴吧。
彌補了王心萍母子的虧空,冷氏的名譽蒸蒸日上,在a市的龍頭地位陡然間變得牢不可破。
「杰,我交給你的另外一件事情已經辦妥了嗎?」坐在車上慵懶的抽著芋,冷梟的眼眸卻一直的盯在車窗外,一家名為世紀情緣的禮服店。
杰克順著他的眼神望了下,而後依舊面無表情的回道,「已經辦妥了,只剩下一些後續接手的瑣事。」
「很好,」冷梟笑著,眸底忽閃一抹詭譎,「王心萍母子最近還有什麼可疑的動向嗎?」
「回總監,完全沒有,好像轉眼間變了個人似得,異常的安分守己。」
杰克語態正常的說著,但是眼底卻流動著懷疑與謹慎的光波。
冷梟明白他內心憂慮,只不過,要對付那對鬼點子頗多的母子,他有的是辦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要讓他們永遠都安分下去,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嘖嘖!」
冷梟的眼眸不知為何瞬間一冷,諷刺的勾唇一笑之後丟掉了手中的芋,對杰克命令,「開車吧,我們現在去九龍。」
眸底精光一閃,深不可測。
杰克順從的啟動了車身,朝目的地行進。
冷梟的嬗變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不管他如何的變,在他的心中卻都只有兩種模樣,那就是世故與滄桑。
剛剛從「世紀情緣」中走出,緋衣還沒來得及披上外套,身邊便陡然飛馳過一輛黑色的車身,速度快的瞬間在那一小方空間內刮起了一陣狂猛的風,帶起了緋衣長及膝蓋的裙擺。
好冷!
緋衣頓時閉上了雙眼,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雙肩。
「來,披上,別涼著了!」隨後跟上的皇甫裔滿臉溫柔的笑容,將剛剛為緋衣添置的高級羊毛披肩輕輕的附在她肩上。
緋衣的脊背一僵。
她還是不太習慣皇甫裔的靠近,但是……
「謝謝你……」勉強扯出一抹笑,緋衣轉身先行鑽進了皇甫家的派車中。
今天是她與皇甫氏正式拜會的日子,除了要敲定訂婚時所替換的禮服之外,還要听一些宴會上必須遵守的禮儀,說的好听點,那是長輩的教誨,說的難听點,那就是皇甫氏給冷家的下馬威。
即便是要訂婚了,她在皇甫氏的內心依舊是毫無地位的。
雖然緋衣還是個少女,但是這一點她還是懂的。
好在……好在皇甫裔是向著她的,也許,今天會很容易過關吧……
緋衣忐忑不安的想著,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皇甫裔卻不介意,一路都笑著,單手拄在膝蓋上將眼神完全的關注在緋衣那清麗動人的小模樣上,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滿足。
今年他已經十九歲了,身心方面早已經受過了成人禮,擁有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是不知道為何,一旦面對緋衣,他就總是像那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老是把持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心髒亦砰砰直跳。
「到了,少爺!」
司機將車停穩在九龍會館的門口後,恭敬的說道。
緋衣立刻從不安中回神,松了下自己的小眉頭後,轉向了一旁的皇甫裔,卻發現他仍舊在專注的瞧著自己的臉龐。
「皇……皇甫少爺……」緋衣臉色爆紅,羞澀的低下了頭顱。
「叫我裔。」皇甫裔仿佛沒有看到緋衣的為難,直是繼續的盯著她的臉,然後溫柔的說道。
他不喜歡她如此陌生的稱呼。
他們已經快要成為未婚夫妻了不是嗎?
「裔,那個……到了,我們該下車了。」緋衣小小聲的說道,眼神閃躲的不敢看他,心髒已經緊張到咚咚直跳。
皇甫裔這才放過了緋衣,輕笑了一聲之後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站在門邊紳士的等待著攙扶緋衣。
緋衣的身子有些僵硬,對于皇甫裔如此的表現直是又為難又慌亂。
在幾經掙扎之後,她還是提著自己的裙擺下了車,將手搭在了皇甫裔的手中,兩人並肩行進。
剎時,一對璧人,晃瞎人眼。
皇甫裔的貴氣與紳士配著緋衣的典雅與清麗,兩人簡直可稱之為天作之合,而其中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緋衣僵硬的表情。
「皇甫少爺嗎?」
門邊的侍者一見是皇甫裔趕忙上前招呼。
皇甫裔點點頭,而後謙和的命令,「你下去吧,我自己可以找得到那間會客廳。」
侍者見兩人有獨處的意思,迅速暗笑著離去。
緋衣頓覺尷尬無比。
九龍會館,她可是只來過一回,而像皇甫裔這樣每次都需要侍者服侍的大少爺難道會記得這樣的迷宮?
「你在擔心,擔心我們會迷路?」仿佛是緋衣肚子里的蛔蟲,皇甫裔笑著詢問。
緋衣的臉色一紅,默不作聲。
皇甫裔主動的拉著她,邁開步子便朝前走去,也沒有看是哪條分叉口。緋衣頓時驚慌失措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並提醒他看一下路標,但是沒走一會,她眼前卻突然的出現了一朵玫瑰花,「相信我,一輩子都跟在我身後,我不會讓你迷路,也不會讓你被人欺負。」
玫瑰在眼前搖曳,溫柔的聲音刷過耳邊,看著皇甫裔堅定的笑容,緋衣心中的某些東西仿佛在瞬間坍塌了。
「給我些時間……我……我需要時間適應一切……」
眼眸中波光瀲灩,緋衣低著頭,雖然她依舊不敢看皇甫裔那炙熱的眸光,但是手上卻不再掙扎了,任由他牽著。
可她那微秒的改變卻是另皇甫裔心下一喜,「你只要記得,我會為你遮風擋雨!」
緋衣點點頭,兩人就這樣在七扭八拐的會館內來回的穿梭,最後終于站定在皇甫氏訂好的會客廳門前,皇甫裔看了看依舊有些不安的緋衣,而後拿過了她手中緊緊攥著的玫瑰,折枝,去葉,就這樣插在了她的耳畔,「你很美,對自己有自信一些。」他笑著,緊握了下她的小手。
緋衣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然後給了皇甫裔一個安心的笑容,兩人便一同推門而入……
一場讓人窒悶的‘婚前教育’就這樣一直進行著,此次沒有了冷家與皇甫隼人的參與,就只有皇甫夫人與一干的禮儀老師。
緋衣只感覺自己眼前有很多張嘴,不斷的動著,一刻也不停止的說著那些個大道理,連三從四德都出來了,這還只不過是訂婚,要真到結婚的時候,緋衣還真的很難想象,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伯母,那個……」緋衣不好意思的扭動著手指,「我可以去下洗手間嗎?」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高壓試的教育方針,于是忍不住的開口,想要出去透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