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殘破的玻璃窗外,兩個模糊的人影正呈倒栽蔥狀態的向樓下直線掉落。
「啊——」
「瘋子!」
罌粟張著驚恐的雙眸,听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憤怒的盯著冷梟,眼珠差點滴出了血來。
某始作俑者卻是邪氣的揚起了唇角,「哈哈哈……我不是早就給了你心理準備?」
「狗屁,你什麼時候說過你會這麼做了啊!唔……」口中猛灌了一口風,罌粟憤恨的猛捶著冷梟的肩膀,竭斯底里的狂喊。
冷梟不以為意的更加抓緊了她的縴腰,「女人,別亂動,這樣只會使下墜的速度更快了!」
罌粟這才將眼球微眯的移向了地面,發現兩人與地面的距離已經不足十米了,心髒頓時狂跳了起來。
原本三樓其實並不算高,掉下去頂多是摔傷、骨折,但是暗夜的後面卻不同,不但連接了停車廠,更是因為一樓的架高而生生比普通的三層高出了十五米有余,這要是摔下去,恐怕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她可不想在沒有查清楚自己是誰之前就這樣陪著冷梟下地獄。
可惡啊!
罌粟睚眥欲裂的在心中不斷的詛咒著冷梟,只希望從來都不曾遇見過這該死的男人。
而冷梟卻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一邊笑一邊享受著隨風下墜的刺激感,簡直就跟個瘋子沒兩樣。
「喂!想不想我救你?」
笑夠了,男人玩味的看著罌粟,突然地問。
罌粟的小頭一轉,雙手憤怒的捏住了冷梟衣領,向前一提,「我死也不會求你這yin賊。」
更何況,他現在跟她一樣,同樣是受到重力影響的下墜物,何來救人之說呢?
罌粟此刻只恨不得將冷梟墊背,保全自己的小命兒。
「真的死也不求我?」冷梟薄唇一勾,忽地從身後抽出了一條鉤鏈,在罌粟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那唯一還能減緩兩人下墜速度的器具簡直就像是一根閃亮的救命稻草一般直晃花了罌粟的雙眼。
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罌粟雙眼渴望的盯著那鉤鏈,內心卻強硬的吞回了想要求救的話語。
「哼!不用,你也會死。」她牙咬死硬的挺著。
因為她深信,冷梟絕對不會拿他身價無數的值錢命跟她這種草根一起去陪葬。
「是嗎?」
出乎罌粟意料的,冷梟卻是冷唇一勾,而後瀟灑的丟掉了手中的器具。
罌粟的眼珠陡然瞪突。
「喂!你不要命了——」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抓住那已經飛離的鉤鏈,卻只是徒勞。
冷梟齜牙一笑,仿佛跟與他無關似得說道,「你不是不求我嗎?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好了!」那表情雖然虛偽的可恥,卻意外的帶著幾分真實。
「你……」
罌粟看著他簡直是無語。
「神經病,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啊,可惡的yin賊——」她邊捶著冷梟的肩膀邊詛咒,眼眸慌神的看著腦袋的下方。
六米……五米半……五米……
夜風依然在呼嘯,冷梟依然在瘋笑,罌粟終于是忍不住的大叫了出聲……
「啊——」
「啊啊啊啊啊——瘋子,瘋子,瘋子……」
眼看著頭顱就要撞在地面徹底在扎進泥土,成為暗夜後身永恆的人體倒栽蔥,罌粟害怕的猛然閉緊了雙眼等待頭破血流的那一刻。
然而,就在她瘋狂的叫喊之聲中,身子卻突然間掉進了一團柔軟中,並迅速的反彈了起來……
「呵呵……啊哈哈哈……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被稱為暗夜的賞金殺手的女人?也不怎麼樣嘛!」早就已經安排了杰克準備一切的冷梟自然是知道最後的結果,所以他早在第一時間便適應了軟墊的沖擊,並躺在罌粟的身邊瘋狂的嘲笑著她。
原本還顫抖著肩膀緊閉著雙眼的小女人立馬睜開了雙眼,在看清了自己身下的救生墊之後,頓時閉緊了小口,臉色通紅的從墊子上爬了起來。
「你……你真是個卑鄙、無恥、下流……(以下省略一千字)的男人!」
罌粟憤怒的抓起了自己臨時拿回的手槍,對著冷梟的身上便是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子彈迅速的劃出,然而卻因為冷梟驟然起身的動作,而無意中改變了方向。
「boss——」杰克頓時慌亂的大叫,打算跳上墊子替冷梟擋槍,卻是被他以手勢制止。
「啊——」
被墊子的晃動震得身體一陣晃動,罌粟站在墊子的邊緣,在搖擺了幾下之後,終于掉在了地面,來了個真正的倒栽蔥。
冷梟身子一斜,輕松的躲過了子彈的攻擊。
「女人,怎麼樣?」
看到罌粟那狼狽的模樣,冷梟忍俊不禁的調侃道,「這種高空墜落的感覺如何,夠不夠刺激啊?」
沒錯,他就是故意整罌粟的,想要看她出糗的模樣。
罌粟恨得咬牙切齒。
「媽的!去你的狗屁刺激!」
大聲的吼了一句,罌粟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此刻才真正的了解冷梟于樓上所說的那句「更加刺激」意味著什麼!
她煩躁的抬腿,想要站直身子,沒想到卻因為腳腕的疼痛而坡了一下,讓身子難看的歪斜向一邊,保持著極為滑稽的姿勢。
「噗嗤!」
這回不只是冷梟,就連杰克也忍俊不禁的悶笑出聲。
「可惡!笑什麼?沒見過斜肩的槍神嗎?」罌粟臉紅的辯解,恨恨的咬牙。
簡直是倒霉透了,居然把腳給崴了,看來現在必須盡快閃人了!
微眯了下雙眼,罌粟憤怒的看了眼依舊笑得不可自抑的冷梟,左手迅速的向腿邊模去。
看到了罌粟詭異的動作,冷梟反應極快的伸手模向了自己的腰間,卻發現原本應該靜靜掛在上面的手槍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
罌粟得意的彎唇,「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揚了揚手中的另一把納米手槍,朝著驚愕的冷梟齜牙一笑。
「呵呵!」
冷梟回神,頓然失笑,「原來你順手牽羊的功夫還挺不錯,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改個稱號,不叫什麼暗夜的賞金殺手,而是暗夜的失足小賊?」
那薄冷的唇微挑著,直看得罌粟氣的唇角抽搐。
「你……」
哼!
「冷梟,我看你還能笑多久!」罌粟冷眼掃了下蓄勢待發的杰克,然後毫無預警的便轉了下槍把,兩手同時扣下了扳機。
只听暗夜之下「 」的兩聲巨響,而後在一片煙霧之中,罌粟迅速的扭了下自己皮褲中的隱藏按鈕,「咯噠」的一聲輕響之後,一直隱藏與罌粟發中的透明小鏡立刻罩住了她的眼眸。
內部配置了掃描儀的瞄準鏡。
名為「穿透」。
專門與煙幕彈一起使用,是于混亂中射殺的絕佳上品。
「咳咳!」
「boss——」
與一片煙霧茫茫的空間中,杰克雙手胡亂的揮動了兩下,然後迅速的尋找著冷梟的身影。
紅罌粟,果然是不好對付的。
「杰克——趴下——」隱約的感覺到空氣的異樣,冷梟迅速的對杰克命令。
事實證明,他的五感是相當準確的,在兩人才剛剛趴下的同時,兩枚子彈遍同時射來,顆顆直沖心口。
準確而犀利!
槍法果然了得!
冷梟在心中暗暗的贊嘆了一下,而後命令杰克退避之後,自己也隱身在了一輛車後。
罌粟見兩人皆隱藏在障礙物之後,眉心一皺,迅速向邊上移動了90度,然後果決的再次扣下了扳機。
現在可說是除掉冷梟的最佳時機,她怎麼可能會放過?
然而……
原本應該有兩聲的槍鳴卻只在罌粟的耳邊鳴響了一聲,屬于她的那支只發出了一聲暗啞的「 」聲之後便憋氣的冒了煙兒。
罌粟的臉色頓時窘了!
‘媽的!什麼時候被冷梟給卸了?’她惱火的想著。
眼看著煙幕就快要散了,而剛剛發出去的那顆也打空了,現在她只剩下了一槍可以使用,而一腳又不方便移動,總之是什麼不利的條件都被她給攤上了。
「%¥#!」輕咒了一聲,罌粟死咬了下雙唇,然後迅速的做出了決斷。
放棄追殺。
她迅速的朝自己的座駕移動,而後啟動車身快速離去。
叱——車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了極為刺耳又空靈的響聲,聲聲回蕩于暗夜的停車廠中,暗示著冷梟,罌粟已經離去。
煙幕漸漸散去,冷梟從一輛殘破的車身後走出,「啪」的一聲點燃了一支香煙,而後深邃的彎唇對身後的杰克命令,「啟動第二捕獲計劃。」
「是!」
見冷梟並無大礙,杰克陡然松了口氣,而後隨手按下了手臂上攜帶的一個小型的儀器。
听著那「嘀」的一聲銳響,冷梟的薄唇深深的彎起,腳步朝著不遠處的銀色法拉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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