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簡直恨得牙根發癢。
那雙眼眸愣是瞪著罌粟說不出話來。
傳聞中紅罌粟身手不凡,出手果斷狠辣,在她手下的任務就沒有完不成的,原本未然還不相信,但是看到剛剛她那犀利危險的眼神,未然終于明白了。
謠言並非空穴來風。然,她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就跟傳說中的冷酷殺手天差地別。難道是她的消息有誤?
眼見著兩人周身的氣息逐漸的冷然爆烈,在事情即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一道冷酷的聲音終于傳來。
「到底怎麼回事?」冷梟剛毅頎長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別墅的門口。當看見正在于未然對峙的罌粟的時候,臉色有些冷。
未然見冷梟已經回來,雙手隱忍的握了幾握,這才從罌粟面前錯身而過,站在冷梟的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句,「先生。」
隨後那個被罌粟打了的女佣,還有正在收拾餐廳的女佣全部都走了出來,排排而立,恭敬的彎身喊了聲「先生!」
罌粟慢悠的回身,冷眼瞧了冷梟一眼之後,沒有說話,只是斜了他一眼,然後扭身跟沒看見一般上樓。
對她的舉動,未然瞬間變得犀利無比。
太不把先生放在眼中了,這女人以為她是誰?
而冷梟的紫眸也是微眯,有些不滿但是隨即掩蓋。他隨意的掃了眼眼前的一排女佣,眸光在那個被打腫了臉的身上停頓了一下,隨即移開,「都下去吧!繼續做你們的事情!」
女佣們听了都是一驚。他居然不生氣?就連未然也是眸中顯露驚訝之色,那個被打的女佣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冷梟。根據他們的了解,冷梟一向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雖然剛剛她們說的什麼曾經照顧過冷梟的女人那都是氣罌粟的,不過,也不是沒在冷梟的手底下做過事。冷梟的脾氣什麼樣,可以說他們這些專門以察言觀色過活的人也算是模透三分,可……卻不知冷梟竟然是這樣一個對于女人的無理取鬧依舊隱忍的男人。
那個嘴賤被打的女佣見冷梟似乎不打算責怪罌粟,心中記恨的隨著其他的女佣離開,而未然卻是愣在那里,久久才轉過身木然離去。
冷梟見已經沒有其他人,忽然再次出聲,「記住,她再怎麼鬧,也是我冷梟的女人!」話落,冷梟一身冷氣的朝樓梯走去。
未然背對著冷梟,心髒突地緊縮了一下,一種無限委屈從心底升起。
冷梟那話明顯是警告未然的。剛剛她跟罌粟冷眼相對沒有任何主僕之別的模樣已經惹怒了冷梟。
可是錯在她嗎?
未然無語。只得忍氣吞聲的僵硬著身子握緊自己的拳頭。在冷梟消失在2樓的樓梯口處時才轉身恨恨的抬眸。
罌粟閑閑的回到了房中,將門一鎖,開始悠閑的剪起了指甲。
剪了指甲之後卻突然跟發瘋了一般直奔房內的墨大衣櫃,將里面的所有名牌服飾全部都拽了出來,用剪子全部都剪成了碎布片。
只听房間內「撕拉撕拉」的聲音連綿不斷。
當冷梟走進臥室的時候已經見到被子褥子甚至是衣服的碎屑鋪陳一地。原本舒適整潔的房間此刻看上去竟然有積分像是垃圾場。
「你到底在鬧什麼?」冷梟怒喝。
罌粟不搭理他,繼續手中的「裁剪」工作。冷梟心中一怒,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鬧夠了沒?」
男人的一聲怒吼頓時震回了小女人的心智,「你管我!」
「我高興怎樣就怎樣,反正這些你給了我就是我的,我喜歡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罌粟無理的說著,表情相當潑皮。
冷梟神情一滯,竟然被罌粟氣得啞口無言。
罌粟趁機白了他一眼,然後甩開他的手臂,繼續亂剪亂撕,就好像那些東西都不花錢的一樣。別人興許一年的工資才能買這其中的一件,然罌粟現在卻將這些全部都當成了破布。
冷梟看的是眉心直蹙。不是心疼錢,而是看不懂了罌粟現在的行為。
就算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慪氣也不至于拿衣服出氣。她生氣他可以理解,但是……有必要這樣鬧嗎?不是也在剛剛那個女佣身上出了氣?還沒消?
「撕拉! 擦!……」又是好幾剪子。冷梟听的是眉心越蹙越緊。
「你到底想怎樣?」他有些失去了耐性的喊道,大手一把抓起了罌粟的手臂,奪過了她手中的剪子。
罌粟另一只小手一揮,就這樣狠狠得刷過了冷梟的下頜。頓時一道清晰的血痕出現在冷梟堅毅的下巴上,極為扎眼。
冷梟眸色一怒,大手又是一伸,立刻將罌粟的兩只手全部都掌控在手心。
罌粟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掙扎的拉扯著自己的手臂,冷梟緊抓不放的眯緊了雙眸,「你有氣可以沖著我來,但是不要再鬧了。」這話語中難得的竟然有了一些矮了姿態的意味。
罌粟愕了下,之後不言不語的再次掙扎,冷梟額頭青筋頓時冒出,「我不是叫你不要再鬧了嗎?你這個女人……」
「我怎麼了?不喜歡這些衣服還不讓我剪了嗎?我听說冷總一向對女人都相當大方,不是送鑽表就是送鑽石項鏈的,我只不過是剪了你送的衣服你就這麼舍不得?」罌粟尖銳的叫嚷,原本好听的聲音在此刻竟然變得相當的刺耳。
冷梟頭疼無比的咬了咬牙根,強烈隱忍著自己的怒火。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不高興大可以沖著我來,我奉陪到底,但是你這樣鬧我絕對不允許!」他怒吼。
如果任由罌粟這麼鬧下去,估計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變得焦頭爛額。最近盛世剛剛接手海灣島嶼,正在著手改建渡假村莊,公司正式忙的時候,他能每天按時回家陪她吃飯已經不錯了,她在這麼鬧下去,只怕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皇甫裔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這讓冷梟很是煩心。
沒有動靜就說明按兵不動!皇甫家在策劃什麼冷梟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是隱隱的覺得他們與暗黑月兌不了干系。
可罌粟哪管他這些,她的目的就是讓冷梟越煩越好,這樣他就會早點放棄她,讓她如願以償。
「可以啊!」
突然,她又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嘿嘿一笑。冷梟被她整的有些適應不良,很是無語的挑了挑眉峰。
「讓我不鬧可以啊,但是我有條件。」罌粟微笑著說道,表情有些神秘詭異。
冷梟的眼眸狠狠一眯,「說來听听。」只要不是要離開,他什麼都可以考慮。
「我要beautifulwoman這一個季度的展覽品,‘月光之淚’的鑽石配套,如果你能把它送給我,我就不鬧了!」
beautifulwoman,國際知名的鑽飾品牌。能得到一件beautifulwoman出品的鑽飾是每個豪門女人一生的夢想。原因不是別的,只因為beautifulwoman每年出品的鑽飾都緊緊只有十套。十套鑽飾被世界所有有錢的女人們爭搶,不知道冷梟听到她現在的這句話會作何感想?
罌粟彎唇而笑。
只有勢力虛浮的女人才會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她現在所要扮演的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
嬌蠻無禮,潑皮胡鬧。再外加一個拜金,不知道冷梟還會不會喜歡她?
罌粟心中的小算盤打的是 里啪啦直響。然她心中的那點算計卻又怎麼逃得過冷梟的法眼?
冷梟定定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對鑽飾這樣上心了?」他語氣有些拐彎的問。
罌粟沒听出,還以為冷梟已經開始對她產生了厭惡,「是個有虛榮心的女人都對beautifulwoman的品牌感興趣,我自然也是一樣的,難道你不了解我?」罌粟反問。面上表現的一臉貪婪。
冷梟忍不住扯了下唇角,「那你跟我說說beautifulwoman五年前出品的那套鑽飾名叫什麼?」他就不相信她回答的上來。
果然!
罌粟瞬間被問的一愣!
「我……我忘了,都已經五年了,誰還會記得以往的陳年舊貨!人家我可是潮女,潮女自然只會看向最新鮮最具有吸引力的東西。」罌粟眼神有些閃躲,假裝是低下頭看自己的指甲,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小妮子……
冷梟暗自呵呵一笑。居然連「人家」這麼麻應人的詞語都是用了出來,還說什麼自己是潮女,潮女會不知道五年前beautifulwoman的出品飾名?大概她還不了解吧,這beautifulwoman的東西可是越老的越值錢的。
「咳!」冷梟怕自己憋不住露餡,猛地咳嗽了一聲,面色陰沉的對罌粟要求,「既然你那麼想要,那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再鬧了!不過……僅只一次。」他冷冷的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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