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拉宮這個宮宇疊砌,迂回曲折的宮堡式建築群,我們仨玩了一整天,累得不輕,心晴玩的很興奮,在紅宮、德央廈、靈塔等都拍過照,最後游完了巨大的繪畫藝術長廊,天色漸晚,游客慢慢的變少,我提議返回下榻的酒店。
「難得來這一次,不見見活佛?」竹葉紅抱著心晴,小蘿莉伏在她肩上睡的香甜,她輕聲道,生怕吵醒睡夢中的心晴。
「那還要獻哈達,怪麻煩的。」我想省點花銷,一條哈達要好幾百,再說我也沒有宗教信仰。
竹葉紅走在前方,頭也不回的哼道︰「小氣鬼。」
這時,有個喇嘛裝扮的老人步履平穩的迎面走來,他雙手合十豎放在胸口,眼楮始終閉合卻不怕被絆倒,與我們擦肩而過時,我側頭看了眼這喇嘛,他也轉過身臉朝著我笑了笑,「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我禮貌的回了句,這是藏語中你好、吉祥的意思。
竹葉紅收住腳步,饒有興趣的回頭看著我們。
老喇嘛道︰「施主,眼楮是心靈的窗戶,貧僧僅僅與你經過,感受到血煞之氣被你收入心底過多。」
我心一跳,這喇嘛有真本事,他路過那麼多人,沒見停下來的,偏偏在我旁邊一語道破。的確,由于經常出入凶殺現場或者目睹血腥場面,越來越感覺心氣煩躁,很難靜下來。觀他的穿著和其它喇嘛有很大不同,想必便是住在布達拉宮的活佛。
「活佛,可有何指教?」我虛心問道。
「活佛不敢當,指點迷津還是能做得。」老喇嘛會心一笑,「抄經文,聆佛音。貧僧懂得這些施主做不來。那敢問你與犬獒之類是否相沖?」
我尷尬道︰「豈止是相沖,簡直就是深仇大恨。」
犬獒之類……我唯一與狗有交集的,就是d.i.e的警犬和侯氏藥廠的藏獒,見我就狠咬。以它們對我的仇恨值,若沒被拴住的話,估計我會被追的鞋都得甩飛。
「犬獒有靈眼。」老喇嘛將手扣住腰間,「我贈你一物,望施主月兌離煩惱。明年今日,你我定下在此相見。」取出一根精雕細琢的龍紋白玉,瓖嵌了幾顆紅瑪瑙。他徒然睜開眼楮,望向竹葉紅抱的心晴,眸子晶亮,隨即重新閉好眼楮,把手中的玩意遞給我。
接了過來,拿在手中感覺有些份量,我細細的觀察,約有半只胳膊的長度,渾然一體似由整塊白玉雕琢而成,很漂亮。龍紋白玉的末端貌似能取下,我捏住拔了拔,寒亮的刀鋒閃現。
素不相識,竟然送我這麼精致的一柄刀,我望了望,老喇嘛不知何時消失了視線中。
「那活佛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看向竹葉紅。
她一副煞有其事模樣︰「忽然就消失了。」
「真假?」
「這你也信?」竹葉紅撲哧笑道︰「你看刀時,他就走了,此人絕非平平。」她走了過來,單手攬住心晴,另一只手拿過龍紋白玉仔細的端詳,「凌宇,你賺了,古白玉藏刀。」
「活佛為什麼隨身攜帶刀具?」我心中疑惑。
竹葉紅的指尖劃過龍紋白玉制的刀鞘,「得道者不拘小節,看得出你暴戾之氣加重,故贈刀給你,講究的是隨緣隨性,光憑這點,價值無法估算,遠超藏刀本身的價值。」
「為了不浪費活佛一片苦心,我還是隨身攜帶吧。」想著對方莫名其妙的一年之約,我帶著滿心疑問,跟竹葉紅、心晴回到了酒店,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滿天繁星,閃爍不定。
這間3星級的酒店共一棟三層的建築,整體是連廊式設計的。我們來地時候開了間二樓的套房,有兩間單獨的臥房。
白天瘋玩的心晴,累得睡覺時直蹬胳膊腿,竹葉紅像個媽媽似得,輕輕地給小蘿莉揉著。沒想到昔日主宰紅蛇幫的很辣女人,有這般柔情的一面,我都差點忘了她那個身份。
忽然,套房內的燈光全部熄滅,瞬時漆黑一片。我拿起之前在充電的手機看了看……得知停電了。
床尾的我,離竹葉紅挨得很近,靜悄悄的臥室中,旖旎的氣氛,能听見彼此的呼吸。
沉默了會,竹葉紅在包里翻出手電筒,對我晃了晃︰「親愛的,下去找前台問問,找人來修理。」
我被晃的直睜不開眼,連忙抬起胳膊擋住強光,「咱能別喊的這麼惡心嗎?」
「喲,臉好像紅了呀。」竹葉紅打趣道。
「我可擔不起你喊過很多人的稱呼。」我笑道,準備起身。
「凌宇,你王八蛋。」不知竹葉紅為啥忽然很生氣,她的手抬起伸進後背, 嚓的斷裂聲響起,我直勾勾的看過去,好奇她這是干啥?竹葉紅掏出連著絲帶的兩片薄瓣,狠狠沖我甩了過來。
暗器!猝不及防!
軟軟的文胸襲在我的面頰,清爽的馨香鑽入鼻孔。它快掉下來時,我自然反應的抓住,直感覺血液沸騰逆流,心髒如小鹿般砰砰亂撞。
「還不快滾去找人修電!」竹葉紅怒道,她的黑背心映出兩枚凸點,起伏不定。
我灰溜溜地出門,欲哭無淚,跑出幾步,覺得哪里不對,低頭一看手里還抓著竹葉紅的文胸,淡雅別致的青色,不敢多看,先折回房間放在桌上。然後我再次離開套房,恰好隔壁的門也開了,一個男人走出了門。
不經意的望去,我愣住,這不是白天幫我們拍照的男游客嗎?他認出了我,笑的很假,「嘿~兄弟,這麼巧,又踫到了啊。」
「挺巧。」我也不好意思無視他,畢竟幫過忙,即便是舉手之勞。
「听口音,你天南市的?」男游客道,他的臉很大眾化,屬于過眼後便忘的那種,如過放在人堆里,都不會引起注意。
瞅了眼這天生的醬油黨,我點點頭。
「老鄉啊,這是出門干啥去?」他熱情的介紹說,「我家也在天南市,城北的花田兒,你家叻。」
想起這貨當時對竹葉紅和心晴那不善的眼神,我不願在與他細說,象征性的笑了笑,轉身下樓。前台的服務員吧嗒吧嗒的按著手機,聊得很嗨,那時還沒有微信,只有頁面簡陋的手機qq,她的手機按鍵漆都磨光了,迅速打著字,嘴快笑歪了。
我敲了幾下吧台,服務員這才眼神慌亂的收好手機。「您好,請問一下什麼事?」她咳了聲,站起身。
「209號忽然停電了。」
「啊?稍等,我打電話給電工,怕是保險絲斷了。」服務員又按了一串字,戀戀不舍的用座機撥通電話的號碼,說了下情況便掛掉。
五分鐘後。
我實在等的不耐煩了,「你家的電工比蝸牛還慢,景區從來不缺旅館啊酒店啊,電工再不來我就退房住別家。」
「對不起,對不起。」她道歉說,隨後又一次打通電工的手機催了遍。
過了沒多久,年邁的電工手中提著工具箱,佝僂著身子走了過來,有氣無力道︰「哪間沒電了?」
「209。」
我隨著老電工來到電表箱,半分鐘的腳程竟然被他緩慢的步伐給拖成了兩分鐘,你說這得有多好的脾氣才能不著急?他掏出鑰匙,望著電閘箱已打開的鎖,喃喃道︰「上次我明明鎖了啊。」
「快打開吧你!」我催道。
老電工拉開電閘箱的鎖,細細瞧了半天,我終于爆發了,「看出啥狀況了沒?」
「哦……」他喘了口氣,慢吞吞的說︰「電閘……跳了。」
我被弄得無語,問他哪個是209的電閘,他手指顫抖著指來指去。我感覺快要瘋掉了,也不顧哪個對,直接伸手就把這排兩個落下的電閘給推上去,轉身離開,怕再不走我會忍不住打人。
推開209的房門,燈果然重新亮起,我松了口氣,無意瞥見先前被我放在桌上的文胸,眼楮就不受控制的凝視它,浮想聯翩。
竹葉紅跟心晴的臥室,房門緊閉。
女生住里面,我也不好打擾,爬上了床腿都發軟,今天走了很多路,累的不輕。拽過被子,我很快睡著了。
……
早上醒來時,陽光透入房間,我迷糊的瞧了眼手機,十點半!餓的胃里直往上漾酸水。
迅速穿好衣服,敲了敲竹葉紅房間的門,沒人回應。
門並沒關嚴,有道細小的縫隙。我扒門縫往里瞧,只看見心晴伏在床頭拿蠟筆畫著畫,竹葉紅貌似不在。
索性推開門進去,心晴回頭看向我,她揉著小肚子,「大的的,早安。快給晴晴弄吃的。」
「大姐姐去哪了?」我問。
眨著眼楮,心晴調皮的說︰「沒看見……听見公雞打鳴,我就醒了,大姐姐不在。我還以為她陪去大的的了呢。」
竹葉紅的包、換洗的衣服、洗漱用品都還在,起初我沒放在心上,以為她出去瞎溜達,可到了傍晚,依然不見她的蹤影。我在通話記錄里翻出沒存的她那號碼,打過去時,冷冷的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
意識到不妙,此時我注意到桌子上竹葉紅的文胸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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