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公寓?」我以前沒听過這個地方,隱隱覺得像在哪里听過,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去拉薩旅游時,男游客自稱是城北花田的,我詫異的看著裴奚貞,「城北的花田村?」
裴奚貞輕嗯了聲,飛速的開車向城北駛去。
七名空姐……
我心中急待求證,心晴那疊畫紙中就是七位女性,觀其的短裙和頭頂的禮儀帽,有些像空姐,難道說她畫中所指就是今晚的案件?
城南到城北的距離是天南市跨度最長的,凌晨路上也沒有啥車,也許太趕了,裴奚貞當了次馬路殺手,紅燈連都不停。耗費了一個小時多趕到城北的花田村。
花田公寓是花田村標志性的建築,它屬于新興的酒店式公寓,不少都市白領入住于此,此外還有中短期在天南市游玩的外地人。
趕到公寓的大門口,不遠處停了幾輛城北分局的警車,但都是空的,想必他們在案發現場。裴奚貞啪啪連續按了幾聲喇叭。
有兩名保安提著手電筒對我們照了過來,「警察同志?」
我們下了車,出示了警察身份,保安引領前往案發的那間公寓,裴奚貞問及誰先發現出事的,其中的小保安嘴巴哆嗦說,「是我,看天快下雨了,我和幾個同事挨個樓層去關走廊的窗戶,經過c棟333號門口時,聞到好濃的血腥味,隨後報了警。約半個小時前來了幾名你們同事。」看的他的表情就知道嚇得不輕。
裴奚貞邊走邊用手掐住一根胡子來回扭著,我跟在後邊,快到了c棟公寓時,小保安結巴道︰「我……我怕,不敢上去了,你們去吧,就…在三樓那。」
「行。」我給倆保安打發走,和裴奚貞上了樓。
c棟的第三層樓梯口處,六名警察在沉默的抽著煙,王遠河帶的隊,他看到我們,便掐滅了煙,「裴sir,我趕來現場後,發現有名空姐長的跟前些天失蹤的空姐一樣,就沒輕舉妄動,先給重案組打電話听說是你們在接這案子,所以通知了你d.i.e。你們先去現場瞅瞅有啥線索沒,我這就叫抬尸的人來。」
听上去,王遠河那意思是不想多插手,這麼棘手的案子撇的夠清的。我心中月復黑了句,「老油條。」
裴奚貞臉上那根胡子被他扭了半天,最終沒能逃過一劫,此刻被他拔斷,「小宇,走,咱過去。」
戴好手套,我們沿著走廊,來到333號的門外。
虛掩的門縫,一道燈光透射而出,有股濃重的血腥味鑽入鼻孔,很嗆人,光是聞就可以猜到房間內的場景多淒慘。
房間里還播放著音樂,我仔細的辨听,絕非是中文歌曲,雖然听不太懂,但歌曲的旋律依然讓我倍感壓抑,伴隨著**的來臨,我的喉嚨像被人扼住,將要喘不上來氣。
「小宇,你先進去,我抽根煙。」裴奚貞自顧自的掏煙點火。
單手模向插在腰間的古白玉藏刀,我壯起膽子邁入333號的門。即使已經充好充分的心里準備,當我瞧見身處的房間如血色地獄般的情形時,胃里像鑽進幾條泥鰍鑽來鑽去,惡心感涌上喉嚨,我捂著嘴退出333號,手扶著走廊的窗台哇哇大吐,這時才發覺腳邊有一排嘔吐物,想必應是王遠河那隊人的杰作,難怪他們不願再多插手。
裴奚貞拍了拍我的背脊,「還是太女敕了,哈哈。」他在包里翻了會,掏出兩枚裹著鋁箔的藥片,並遞給我一枚,「含在嘴里,暫時聞不到氣味。」
我半信半疑的把鋁箔撕開,含住紫色的藥片,過了半分鐘便有了效果,連裴奚貞吞吐的煙味都聞不到了,羨慕道︰「頭兒,好東西挺多啊。」
「這玩意最多能撐半小時,咱別浪費時間了。」裴奚貞抽完煙,把藥片放進嘴里,當先走進房間。
此時聞不到濃重的血腥味,就好比在看恐怖片一樣,只不過身臨其境。
沙發上的空姐,頭發散亂不堪,她仰面朝著天花板,兩邊的側臉有著參差不平的裂口,就像是被人徒手掰開嘴巴,硬生生的撕裂腮部,裂口直接豁向耳根子,兩排嵌在上下顎骨的牙齒,完整顯露而出,掛滿了混著血的唾液。
離遠了看,她就像仰天狂笑。
地板躺著一團白花花的肉,我定楮一看,是個肥胖的女人,我估計空姐的制服和帽子沒她的尺碼,所以被鋪在腿上,她的大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塞滿了膠囊,眉頭的肉被拽起,用針線縫成了一擰麻花狀。
裴奚貞指著肥胖女人的尸體,「就這也能是空姐?我看沒有400斤也得有300斤了,要真是空間的話,飛機哪還敢上天,不被她給壓下來才怪。」
「這才兩具尸體,不是有七名空姐嗎?」我皺著眉頭,旋即意識其它的尸體沒在客廳,走了幾步,推開洗手間的門。
浴缸中,一具被焚燒的女尸,焦黑如碳,她身上也穿著完好的制服,根據這個,我判斷是先經過焚燒,凶手給她套上的。依稀可以辨出,她的手腕腳腕還有脖頸,戴了好多金銀首飾,右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戴了寶石戒指。
瞧了瞧沒有其它情況,正準備出去時,無意瞧見馬桶蓋沒扣嚴實,好像墊著什麼東西。
好奇心作祟,我掀開了馬桶蓋,差點跪了。
這個女人除了頭顱外,全身被剁得零碎,塞進馬桶里,頂著空姐帽的腦袋被放在最上面,眼楮瞪得溜圓,嘴里被兩根斷裂的筷子呈十字支撐開,張到了最大。單憑馬桶里的狹小空間是無法放進一具剁碎的尸體,我找了找,掀開馬桶貯水的蓋子,盡是內髒和斷手斷腳。
沒想到瓷制馬桶那潔白光亮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碎尸,看客們以後夜里去廁所要小心了,掀開馬桶蓋之前千萬要檢查一下蓋子有沒有扣緊,不然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可別怪作者沒有提醒。
離開了洗手間,我發現裴奚貞倚著臥室的門,凝視良久。我湊了過去,原來臥室內也有兩具女性尸體。
梳妝台前的椅子,花白頭發的老年女性她的胸口被剖開,空空如許,皮包著骨頭的手生出大小不一的老年斑,捧起一顆心髒貼住臉頰。令人發指的是,竟然也穿了身空姐制服!
雙人床上的年輕女尸,比之前五具則正常得多了,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她是怎麼死的,僅僅眼楮浮腫,腦袋墊得枕頭浸濕一片,像是傷心的哭了幾天幾夜,身上的空姐制服也很完整,死的很安靜祥和。
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放著島國男女肉搏大戰,但被靜了音。桌面上還打開了音樂播放器,歌聲就是從音響中傳出的。
那首只一听就令人壓抑的歌曲終于播放結束,待我松了口氣時,它又自動重新循環,漸漸的我感覺呼吸都不順暢。
333號屬于單人房,僅有洗手間、客廳和一間臥室。
六名形態各異的女人尸體橫陳。
找了半天,我們也沒尋到第七具尸體在何處,納悶了半天,裴奚貞撥通王傲的號碼。只見裴奚貞掛掉電話後,他急忙往窗前跑去,回頭道︰「小宇,快過來幫忙搭把手。」
我走過去,探出腦袋往下看了看,媽的!
這姑娘好像還沒死,眼楮卻被剜掉,殷紅的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滴落。她穿著一襲潔白的連衣紗裙,夜風輕輕劃過,裙擺蕩漾,怡然的翩翩起舞。她懸在三樓到二樓之間的半空,暗自納悶的我仔細一瞧,發現有兩根筷子粗細的鋼絲,從姑娘身體背後的肩胛骨穿透到****,給她整個人吊在了窗外的晾衣架。(咳咳,還是說下吧,凌晨也別往窗外看……)
「還活著。」裴奚貞沉聲道,「你抓住那截鋼絲,我拽住這邊,」我們合力給姑娘拽上來拖進了窗戶。
她的喉嚨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救…救我。」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打120,這絕對是王遠河的疏忽,估計受了房間中六具死尸的影響,直接判斷姑娘死亡了。然而我撥出的電話剛剛接通,姑娘頭一歪,斷了氣。以手放在姑娘的左胸口,心髒終止了跳動。
裴奚貞摘掉手套,連拔了幾根胡子後,他打了林慕夏的電話,通知立刻來花田公寓。
她過來還得有一會兒,這時紫色藥品的效果也沒了,我們便退出333號房間,在走廊的窗前呼吸著新鮮空氣,胸口順暢了許多。
空姐失蹤案我還沒跟進,照片沒見過,我想了想,只有老年女性和肥胖女人被排除在外,便問道︰「頭兒,王遠河說有個女的確認是航空公司失蹤的空姐,哪個是啊?」
「躺床上那個。」裴奚貞深深吸了口氣,望向窗外。
我們陷入了沉默,333號房間內觸目驚心的場景,喜、怒、憂、思、悲、恐、驚,逐一對應了心晴那七張畫紙所展現的內容。在詞典里,我找不出任何一個詞語去形容凶手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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