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過有整容成羅志祥的,有整容成黃曉明的,頭一遭看見整容成狗的!我把視頻的畫面定格,狗的口鼻與男人面部的無縫連接,咋一看就好像男人體內潛伏著一條狗,硬生生要鑽出來。
怪不得能讓瘦猴攤主自稱嚇尿。
隨後狗臉男人的大嘴張合,嗚叫了兩聲,驚慌失措地撿起帽子,扣在頭頂便奔出店門。
將屏幕截了圖,我發送到自己的郵箱,安慰了他幾句,「這事我回去會調查,你趕緊關店門,不然我保證明天掃黃大隊就光顧你這店,信不信?」
「哎。」瘦猴攤主嘆了口氣,頹然的坐在電腦旁,「我預感總不妙。」
「咦,這是啥?‘
我瞧見地上有一團揉皺的紙,縱觀店面其它位置,打掃都很干淨。這團紙靜靜地躺在地上,顯得很突兀。
瘦猴攤主搖頭道︰「不曉得。」
蹲,我撿起這張紙條,放在手心攤平仔細一看,居然是一份病危通知書。天南市零號人民醫院——病危通知,姓名︰劉星珠,病號︰00024,病癥︰相貌過帥……2009年2月4日。
這算哪門子病危通知書,長的帥也是病?
天南市零號人民醫院,我連听都沒有听過,這或許是哪個人惡搞的杰作。我便隨意的將病危通知書丟棄垃圾桶,準備離去,剛出店門時,瘦猴攤主叫住了我,「凌小哥,你等等!」
他沖我連連擺手,我好奇對方大驚小怪啥呢,于是退回店門,「啥事,趕時間呢。」
「那團紙,好像是狗面男人身上掉出來的。」瘦猴攤主指著電腦屏幕。
細看之下,果然,在狗面男人彎腰撿帽子的那一刻,揉成團的病危通知書被他的手帶出了衣服兜。我趕緊從垃圾桶里撿回紙團,重新看了一遍,相貌過帥……該不會是他被嫉妒或者苦惱才整容成狗的?我疑惑的看向瘦猴攤主,「你听說過天南市零號人民醫院沒有?」
「零院?」
瘦猴攤主皺緊眉頭,手指不停的顫抖,「零院,早已被荒棄了幾十年……」想著想著,撲通一下,他自椅子上滑落栽倒在地,「那年我還小,才剛剛記事,天南市里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導致零院在一個星期內全部搬遷,也就是解放軍醫院的前身。」
我把病危通知書遞了過去,瞬間他嚇得縮進櫃台底下,又變回了昔日膽小如鼠的瘦猴攤主。
「這……印章!」他牙齒亂顫,說話也不利索,「就…就是…零……院曾經的!」
荒棄了數十年的零院再度浮現人間。
「老苟,零院有啥可怕的,給你嚇成這副德行。」我走近櫃台,把瘦猴攤主拽了出來,扶到椅子上做好,「有啥你就說,盡量詳細點。」
「零,零、零院。」他吞咽了口唾液,「小時候,家住我隔壁的老鐵,僅僅患了輕度感冒,就去了附近的零院,然後……再也沒有走出來,他爸爸收到了一份病危通知書,印章和這紙上的一模一樣。就在那同一個時間段,有不少病人家屬都收到了這種病危通知書,他們集結在一起,找遍了整個零院和附近,均沒有下落。對此,醫院人員也表示清楚,沒開過這類病危通知書。」
「然後零院就搬遷了?」我滿眼迷霧的問道。
「對,零院承受不住壓力,換了個殼子,衍變為現今的解放軍醫院。就在搬遷之後的一個月內,零院的太平間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失蹤病人的尸體。」瘦猴攤主心有余悸道︰「幾乎面目全非,或是缺胳膊少腿,傷口也參差不齊,還佔有一些動物皮毛。」
「誒?動物皮毛?」
我翻用手模著劉星珠的病危通知書,微微泛黃,邊上都打卷起了毛,看上去有些年頭。上面的字跡,只有日期是新填上去的,而且還是今年年初,這點我絞盡腦汁也想不通。
「最後警方經過調查,定性為死者為集體自殺。」瘦猴攤主唏噓道。
「那個年代,很正常。」
收好病危通知書,我思索了會,勸道︰「這件事有些蹊蹺,難不保病危通知書對狗面男人很重要,他在你這丟的,又暴露了狗臉,你先出去躲一躲吧,不然出了啥事就……」
瘦猴攤主猛地跳起,急忙道︰「凌小哥,你可別說了,我這就收拾東西溜,記得破了案時給我打一電話!」
僅耗時八分鐘,他便雞飛蛋打般鑽進了倉庫收拾好行李走出來,鎖好了店門,和我一道離開巷子。好人做到底,我索性開著寶馬送他前往不遠的火車站,然後返回了d.i.e。
寧疏影還在辦公室里玩掃雷,裴奚貞卻沒在,上樓找了一圈也沒見到,我听老蔣說,他去了市局,要晚上才能趕回來。
此時將近下午2點半,今天遇到離奇的狗臉男人,我沒啥心思進行特訓,寧疏影更是樂得清閑。
滿腦子想著零院,我便坐到聯網的電腦前,在警局內部系統的搜索欄,鍵入了關于「天南市零號人民醫院」的字樣。很快,顯示出三條信息項,我隨意點了其中一項,系統竟然提示「無權限訪問!」
我以為巧合,便點另外一項,依舊是無權限訪問!最後一項也是如此……
警局的系統里,d.i.e的權限已經屬于極高的層次,竟然連我們部門都無權限訪問的信息,那只有一個原因,被情報科緊緊地鎖死。
暗嘆了聲晦氣,我撥通了瘦猴攤主的號碼,他並沒有接,我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事了,哪想放下手機隔了能有三分鐘,瘦猴攤主回撥過來電話,接起後他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凌小哥,剛才在檢票,火車馬上來咯,找我有啥事?先別說,讓我猜猜。」他自說自話道︰「嗯……是不是你神功蓋世,狗臉男人這件案子秒而破之?」
「少鬼扯,你性命危在旦夕了不知道嗎?」我憋住笑意,繪聲繪色的嚇唬他道︰「剛剛接到一份病危通知書,寫的人名竟然是苟意。」
「那你說可咋辦!」瘦猴攤主顯然驚慌失措了,他哆嗦的道︰「凌…凌小哥,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老苟可真不想變成老狗。」
「唉,這得看你的記憶力好還是不好。」
我收起玩笑的心思,直接切入正題,語氣一凝道︰「零院舊址在哪?」
「這……」瘦猴攤主犯了難,他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天南市的變化日新月異,都過去幾十年了,沒有地圖在手,我也想不起來。」
「火車站不是有賣地圖的?」
「來不及了哇!」他道。
電話那邊傳來火車駛近的聲音,「褲叉叉,褲叉叉……嘟!」
「有了!凌小哥,我旁邊有個落單的小孩手里拿了份地圖呢。」瘦猴攤主驚喜道,「我這就過去借過來哦。」
他語氣嚴厲的說︰「喂,小屁孩,給…給我過來,把手里的東西交出來!」
孩子嗷嗷直哭。
緊接著手機中響起「啪啪」兩聲清脆的扇耳光,我心想這家伙漲本事了,竟然在欺負小朋友。卻沒料到瘦猴攤主哭喪的道︰「我湊,被那小孩他爸給揍了,倒霉到了家,幸好地圖搶到了手。」
「……」
我無語的不知說啥好。
「以前的零院在城西,但具體哪兒,容我慢慢推理。」瘦猴攤主嘴里嘀咕了會,他不確定的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以及本人對方位的敏感,有兩個地方疑似零院舊址。」
「哪兒?一口氣說完行不,小心不舉。」
「城西郊區的新億村附近兩公里處,再有就是城西與城南交匯處的紅旗鎮一帶。」瘦猴攤主頓了頓,繼而道︰「雖然倆地方隔得有些遠,但幾十年變化太大,加上那時我又小。火車馬上開了,你務必要破獲這件事啊,我先駕鶴西游去了,鼓搗掰~!」
他掛斷了電話,我將兩個地址抄在紙上,由于自身武力值過低,安全感不足,我決定說服寧疏影或者老蔣一道前往。
蔣天賜為人憨厚淳樸,比較好糊弄,我便先來到休息室,哪想大塊頭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我怎麼搖他也不醒,就只好放棄。重新回了辦公室,我站在掃雷正激的寧疏影身旁。
突然,我手機嗡地振動了下,短信?
以為竹葉紅又給我發了句號,結果是林婉婉的,她說︰「對不起,凌宇哥哥,我不該冷落你,原諒我好嗎?這些天我的心里很難熬,終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你。」這丫頭,經歷了被臥龍策劃的變裝盛宴及林慕夏的變故,她變得成熟的多。
我欣慰一笑,按動鍵盤,「婉寶,我哪能怪你呢,現在你媽和你哥嚴禁咱倆接觸,哎,只能暫時先轉回地下情咯,我想你想的好難受。」
展示完了紳士不記女士仇的風度,她回復了條︰「mua,等姐姐回來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好!」——我。
她——「那不打擾你咯,乖乖去忙吧。」
嗡!手機再度振動。
我定楮一瞧,這回可不是林婉婉的短信,竟然是瘦猴攤主發來的彩信!媽的,接收彩信要流量,這才月初,流量已空,但我還是選擇了接收。
彩信內容是張照片,一份泛黃的病危通知書,所有字跡均是新寫的,天南市零號人民醫院——病危通知,姓名︰苟意,病號︰00237,病癥︰瘦得像猴……2009年9月9日。
我趕忙撥通瘦猴攤主的手機,卻听到了女機械音的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thenu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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