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靈異了?劉辯咂了咂嘴,沒有說話。他剛才看張繡出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直以為張繡這只是熱身,沒有全力以赴呢。可是听王越這句話的意思,張繡已經很快了?
武將為什麼要良馬、寶槍?因為他們一要力量,二要速度。良馬力大,速度快,寶槍更結實,更鋒利,能夠承受更大的力量,刺破對方的甲冑。
一力降十會。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這兩條原則幾乎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不是說技巧沒有用,技巧只在雙方力量和速度相差不大的時候才有用,一旦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再好的技巧也無濟于事。
兩馬交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好的技巧也沒有多少施展的時間,誰更快,誰就能搶在對方出手之前取得勝利。誰的力量更大,誰就能破開對方的防守,一槍命。
像張繡和呂布這樣的高手決斗,一個回合,基本上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技巧的重要性遠遠不及速度和力量的重要性。
所以,即使劉辯這樣的外行也知道速度的重要性。因為要面對呂布這個三國第一猛將,即使是對北地槍王張繡,劉辯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才要看看張繡究竟能有多快。
結果王越說,張繡已經非常快了。
劉辯將信將疑,派人將張繡叫了過來。對剛才的那一擊,張繡顯然非常滿意,大步流星的走來,月兌下頭盔,挾在腋下,抱拳施了一個軍禮︰「陛下,臣甲冑在身,恕不能全禮。」
「如此甚好。」劉辯示意他放松一些,先夸了他幾句,然後問道︰「你還能再快一點嗎?」
張繡愣了一下,他見劉辯一臉笑容,以為劉辯對他很滿意呢。听了這話,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啊。他想了想,點點頭道︰「臣再試試。」
一听這話,劉辯的心涼了。很顯然,王越說得沒錯,張繡剛才已經盡了全力了,再試一次,也不會快到哪兒去。是自己的眼力變好了,還是王越的眼力其實不怎麼樣?
劉辯的疑惑落在張繡的眼,張繡有些忐忑起來。天對自己很看重,不僅將他從董卓麾下提拔起來,還賜他御馬寶槍,他如果不能讓天滿意,就算戰勝了呂布,又有什麼意義?
張繡下了復道,命人重新豎起槍牌,自己持槍上馬,凝神調息了片刻,將精氣神提到最大值,突然睜開眼楮,大喝一聲︰「突!」猛踢戰馬,向前奔去。
仿佛感受到了張繡的精氣神,那匹御馬這次也全力以赴,四蹄幾乎騰空,如同一道閃電,急馳而去。馬蹄特特,如一道驚雷,滾滾而來。
「篤篤篤!」一連串的響聲還在眾人耳邊回響,張繡已經完成了又一次突擊,他緩緩勒住了戰馬,低下頭。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自己失手了,十二面槍牌,有兩面完好無損。
復道上,劉辯看著那兩面完好無損的槍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他看來,剛才張繡的速度比第一次有了明顯的提升,槍影明顯有些模糊。可是他自知是個外行,不敢亂說,還是要請教王越這個高手的意見。
王越卻半天沒有說話。劉辯詫異的轉過頭,這才發現王越兩眼睜得像銅鈴,眼珠都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人居然能……這麼快?」王越已經忘了自己是在君前侍衛,直勾勾的看著立馬道的張繡,張口結舌。
「這麼說,這次的確比上次快?」
王越如夢初醒,連忙說道︰「陛下所言甚是,這次快得多了,以臣的眼力,已經無法看清他出槍的姿勢。如果兩天前那次比試,他能這麼快,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劉辯松了一口氣,這麼說,自己的眼楮沒出問題,他的視力的確比一般人強一點,堪堪能和王越這種專門練過眼力的人相提並論。
這時,張繡走了上來,一臉慚愧。「陛下,臣失手了,懇請再試一次。」
劉辯笑了︰「沒錯,你是失手了,有兩面槍牌沒有擊碎。不過,你看看,這兩面槍牌都在後半段,前面七面槍牌,無一幸免啊。」
王越也笑道︰「陛下說得沒錯,張將軍,你和呂布交手,只有一擊的機會,以你目前的速度,連續擊碎七面槍牌,穩定性已經足以與呂布一戰。只要呂布是人不是神,他要想勝你,絕對不容易。」
張繡听了,如釋重負。他哈哈一笑︰「如果呂布真是神,那我就是敗了,也足慰平生。師傅曾經說過,人畢竟是人,能成戰神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如果我有幸遇到這樣的人,見識一下戰神的威風,即使死在他的手,也是求之不得的運氣。」
「章,不要妄自菲薄。僅僅是兩天時間,你就有如此巨大的進步,我覺得你很有成神的潛質。」劉辯哈哈一笑︰「去吧,痛痛快快的和呂布戰一場,輸嬴,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戰得痛快,才是根本。」
張繡心花怒放,躬身施禮,昂首闊步的下樓去了。
……
呂布勒住了戰馬,抬起頭,看著雄偉的洛陽城,眉頭緊鎖。
他一路走來,已經看了幾次洛陽城。洛陽城很雄偉,即使是在孟津,他也能看到洛陽城的朱雀闕。可是,這並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被燒毀的朱雀闕並沒有讓他懾服于洛陽城的威武,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失望,甚至還有一些不祥。
朱雀闕是皇宮的象征,是洛陽的象征,就這麼被人燒了,大漢之火是不是也快滅了?
這是呂布第一次來洛陽,第一次看到傳說的朱雀闕,卻讓他有一種夕陽西下的蒼涼感。越是走近洛陽城,這種感覺越是明顯。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垂暮的老人,已經沒有了傲視天上的氣概,只剩下對往日輝煌的回憶,口齒不清,含含糊糊,身上的華裳依舊,華裳下的筋骨卻早已衰老。
「呂奉先,學詩人悲春傷秋嗎?」城門下,賈詡策馬而來,大聲叫道︰「要不要賦詩一首?」
呂布哈哈一笑,收起了心緒,迎了上去。「和兄,你怎麼在這里?」
「陛下命我來迎,我豈敢不從?」賈詡撥轉馬頭,和呂布並肩入城,笑道︰「陛下說,不管你能不能戰勝張繡,你都是一員難得的猛將,值得一迎。」
呂布喜上眉梢,臉上有光,隨即反駁道︰「什麼叫能不能戰勝張繡,我一定能勝,區別只在幾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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