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廣播就響起來了。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這一大群一大群眨巴著惺忪的睡眼的學生們可不吃蟲子,因為今天是星期一,「周末綜合癥」一如既往地附在同學們身上。
星期一早上要全校師生一起升旗的慣例,誰都無可奈何。
「呵——」俊朝著太陽公公打個招呼,實則是困得打起了哈欠。
旗桿立在教學樓旁邊,操場不在別的地方,就是這片足球場,外圍繞著圈跑道。足球場草地上的水珠還未蒸干,同學們的布鞋踩在上面,總有種濕嗒嗒的感覺。
難得今天大伙都穿齊了校服,千篇一律的,像朝聖的螞蟻一樣,整齊的排起長隊。
「立正!」剛排好隊還在東張西望、勾肩搭背的時候,就听到這麼一聲口令,看都不用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主任的聲音,畢竟體育老師們都排在前頭竊竊私語著。听到這聲口令,班主任連忙往回望著,望向隊伍的盡頭,排前頭的班長也隨班主任回頭望,動作如出一轍,這會兒全場都開始安靜下來,偶爾一兩聲咳嗽,已經是最大的噪音,無論你此刻是在听著p3,是在看著復習小本子,還是在聊著有點咸濕的黃色笑話,都得嚴肅地把頭擺到那邊去——國旗即將升起的地方。
「奏國歌,升國旗——敬禮!」從大喇叭里傳出廣播台女同學那鏗鏘而清脆的聲音。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看著國旗隨風飄揚著,一點一點往上升起,頓時心潮澎湃。
國歌響起的時候,除了校長和主任幾個領導在跟著念著歌詞,還有一個班也在高歌喊著「前進!前進!!」那,就是俊所在的這個班。國旗班有半數的成員來自他班里,所以,在平時,這些愛國青年都會上講台給班里其他同學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高歌吶喊誰都會,這不是俊樂意干的傻事兒,他的想法,他對祖國的愛,深深澆灌在他的心底里邊,換作現成的,就是他的一系列形似憤青又超乎憤青的行動。
早報發下來,大伙都在議論著釣魚島的事情。
「听說有人被日本人抓起來了啊——」有位女同學小聲說著。
「是嗎?我倒是看到消息說,有咱們的軍隊趕到釣魚島向敵人宣戰呀!」一位平頭的男同學激動的說著。
「喔——」全班都嘟起嘴發出感嘆。
「但我听到大人們說,那支軍隊是擅自行動的,也就是說,那支軍隊的軍長可是違抗軍令,回到總部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女班長喝口維他女乃,不緊不慢的說著。
「不是吧,這麼有種的軍長還要被處置啊?!」剛打完籃球回班的體育委員擦著熱汗問道。
俊瀏覽了一下幾張報紙的焦點及熱點新聞,上面寫的跟他們談論的內容基本相符,但他拿起楓在升完旗交給他的那張報紙時,他的神情開始焦灼起來,報紙上頭條登的就是那個在釣魚島被日本人抓起來的人的照片。即便好幾年沒看到,這張臉依舊令他難以忘記,那蓬松的頭發,就像《拳皇》里的草稚京的發型被人抓亂了一樣,大冬天的,還光溜溜地穿著背心短褲和打著赤腳,也就他的親哥哥有這種閑情和能耐。
「俊,你怎麼在冒汗啊?」杜子賓捧著本動漫雜志,左手推推鼻子上的眼鏡框,看出了俊臉上的不對勁。
「我,我要去釣魚島。」俊望望課桌上鋪著的報紙說。
杜子賓睜大了眼鏡後面的眼楮,又即刻將之眯成一條縫,用猜度的目光望著俊,問道︰
「我沒猜錯的話,你手里那張報紙上登頭條的就是你的哥哥,而且還是你的親哥哥,沒錯吧?」
「沒錯。」俊把報紙折疊起來,塞進了課桌里面,反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杜子賓繼續看回他的動漫雜志,因為上面好多蘿莉和**的御姐在勾引著他的鋁合金狗眼,嘴里卻念叨道︰
「僅憑我敏銳的第六感。」
「呵,真是厲害。」說完這句,俊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你要去哪兒?」杜子賓用余光瞄瞄往門口走去的俊。
「跟班主任請個假。」俊頭也沒回的應道。
「不是快期末考試了嗎?你想這時候去那里干什麼?」
俊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望著杜子賓那書呆子標準的認真表情,又掃視一下班里其他同學的神情舉動,專注的說道︰
「有些事是必須做的,無論有多少煩瑣的雜務阻礙,管他考試還是別的什麼事兒都一樣,我不能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哥哥有難不管……」他那著了魔一般的眼神叫杜子賓直打冷顫。
「可是,你就這樣去了也沒有用,你自己剛剛也看了新聞,擅自行動的軍隊已經被趕去的日本軍隊全滅了,別把自己當做‘關公轉世’啊!」杜子賓放下雜志,試圖勸住俊。
俊看著著急的老同學,堅定地笑了笑︰
「你可別太小看我了喔——」
課桌里露出一角的報紙,隨即落到地上。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誰也別想阻擋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兒!與俊同窗了一年多的杜子賓僅僅不明白一件事︰他所了解的俊與真實的俊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不同?只要是他所認定要做的事兒,總是要完成得淋灕盡致,否則就直接破罐子破摔,這才是自己所了解的俊的風格。
看著這家伙帥氣地轉身到不見身影,真有一種被扇了一耳光的錯覺,可惜他只對可愛的萌妹子感興趣,從不搞基……
「呵,你終于肯換上這身戰斗服啦?」俊看著楓換完衣服出來,故意取笑他道。
楓,依舊不變的是他那朝天豎的短發,和那冷冷的感覺,身上則是一身泛著亮光的皮衣,搭配著深藍色的牛仔褲和棕褐色的長靴,騎在摩托車上,很有一種西部牛仔與古惑仔交混的感覺和味道。
「你有什麼好的對策嗎?這次的對手可是能制服你哥的人。」楓拿起頭盔問著。
「恩,已經想好了。」俊望著腰間綁上的盒子說。
「你已經學會了嗎?」楓望向俊腰上的木盒子。
「會了,但它真正的力量我還在挖掘中。」
「呵,它可不是普通人能搞懂的東西。」楓扭動頭盔里的小機關笑道。
「是啊,它發起怒來真的是頭惡魔,不過,這麼冷的天戴起來應該會挺舒服的。」
「上車吧,我們的‘頭兒’可能又要等得不耐煩了。」楓捏著離合,打著火。
「唔?沒有我可以戴的安全帽嗎?」俊訝異的問道。
「沒有。」楓隔著頭盔回道。
「哦,早知道我自己帶一頂過來就好啦。」
「反正你的發型是風吹不亂的。」楓一邊啟動車子一邊笑話道,算是回敬俊方才的取笑。
「呵呵,說的也是。」俊望向彼方的天空,看著烈日正在釋放著無數的制熱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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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港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停靠在碼頭邊的艦艇,在落霞與海水的交相輝映中,尤其光彩奪目。
「你們倆終于來啦!」一名身穿綠軍裝的中年男子欣喜地喊道,他身後列著成排的士兵。
「黃霆大叔,您久等了。唔?怎麼不見師父他老人家?」俊朝這位綠軍裝的黃霆大叔敬個禮,順便問道。
「想必又是很多事要忙,來不了了。」楓撇過臉去,隨口說著,雙手交叉在胸前。
「你小子就是心直口快。是的,長官他今天不能過來了,就讓我來送送你們。」雷霆並未發作,看來他是位明白事理的長輩。但他看楓的眼神就像在說︰這麼多的士兵面前,,就給我個面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本來派軍隊前去釣魚島就是不受上層支持的事兒,長官他能替咱們說服上層,就費了不少功夫,你們倆趕緊上船,晚了可直接丟下你們先走了。」說話的這位是剛從船艙里出來的,年紀與黃霆大叔相近,身上一襲海藍色軍裝。
「出發吧!朝咱們的目的地——釣魚島前進!!」跳上船的俊扯開嗓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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