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歲歲不相離 第67章 從來

作者 ︰ 雨下下雨

看著江知佑在一旁隔簾把脈,齊昭月心安一瞬。隨即皺眉,思量半響,就問起一旁的雙蓮姑姑,「今天還有誰,來過鳳朝宮?」

「公主。」雙蓮姑姑堅持著,「今日除卻公主同駙馬,沒人來鳳朝宮。更別說皇後娘娘平日忙閱,幾乎都是不喜人打擾的……」

「本宮是去鳳朝宮將駙馬拉過來的。」齊昭月隔帳,望著遠處正在同王御醫說話的江知佑,意指道︰「進殿後卻發現,是父皇在鳳朝宮主宴。」

「本宮記得,父皇昏倒是在鳳朝宮,之後便一直都是母後和三公,一同打理政事。父皇突然醒來,難道鳳朝宮上下,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麼?」

「公主……」雙蓮姑姑應承著,齊昭月卻緊盯著雙蓮姑姑,重復問道道︰「鳳朝宮上下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見雙蓮姑姑還是原樣,齊昭月繼續道︰「本宮給父皇請安,離得近。隱約的就聞到了父皇袖中不易散去的香。而這種香只有鳳朝宮的朝儀台旁才有,用作醒神,香味極其獨特。」

「公主說笑了,今日鳳朝宮不曾點過香。而且朝儀台上的香是沒有香味的,有香味的是殿帳香。」雙蓮姑姑微愣,隨後著,「公主怕是記錯了。」

「的確,本宮記錯了,朝儀台旁的香無味安神。」齊昭月偏頭,「母後殿中的香才有芳,名喚沉苓。父皇在鳳朝宮躺了三日,就算再怎麼梳洗,都是月兌不去那種氣韻的。雙蓮姑姑,您記這些瑣碎事都如此清楚,又何必裝著糊涂,替母後瞞著本宮?」

雙蓮姑姑解說著道︰「皇後娘娘昏倒,奴婢也是萬分擔憂的,自然不會替皇後娘娘瞞著公主什麼,讓公主心急。」

「若不是替母後瞞著,便是替父皇瞞著。」齊昭月道,「父皇是從鳳朝宮醒的吧?」

雙蓮姑姑頓然不語,齊昭月也不再問,「您不說,本宮也有法子問出來。」

而帳中,王御醫對著江知佑道︰「江公子,江大人。您這法子可行麼……」

「總歸可以一試的。」江知佑垂眸,「勞煩王御醫同我一起去配藥了。」

「哪里。」王御醫道︰「江大人的醫術,下官是清楚。說起來也是慚愧,若不是昔日您治好公主,下官也不會有如今的升遷。只是當時治公主,下官之後跟進公主的身子,也看的出來江大人您用的怕是奇珍妙藥。這藥在精不貴多,難不成如今還有?」

「王御醫都說不貴多了,藥自然是沒有,只不過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取出來些……」江知佑說著,王御醫微怔。

江知佑之後,同王御醫一同出來。齊昭月也止住了同雙蓮姑姑的對話,就問道︰「怎麼樣了?」

「我先同王御醫去太醫院走一趟,你且安心。」江知佑說著,便隨著王御醫走了。

不久後,齊昭明進了鳳朝宮,對著齊昭月就道,「皇姐,我一直到太醫院都不曾遇上景藍。問了一番才知道王御醫本就沒有在太醫院,如今正是恰好在鳳朝宮,當真是極好!如今折回取藥材,是母後的身子無妨大礙了麼?」

「昭明。」齊昭月看著弟弟,喚著。

「皇姐?」齊昭明看齊昭月發怔的樣子,頓然焦急的問道,「可是母後的身子,有什麼不好說的側疾?」

「不是。」齊昭月回過神來,道︰「只是方才母後醒過來過,一直掛念著你。」

「皇姐在想,如今太子皇兄同母後置氣,亦不顧母後歡喜。若錦國局勢在將來有變故,你是否能夠擔起錦國的重任?」齊昭月緩緩的說著。

沉寂半響,齊昭明才道︰「後宮的事情昭明雖然不如皇姐清楚,卻也知曉,大概是妃嬪間的事情讓母後身陷險境。父皇做主後宮,昭明也知曉些作風,大都是治罪六宮。很有些,不錯放一個的凌厲。」

「母後護著我,瞞了很多事,昭明知道。」齊昭明道︰「我同皇姐一個歲數,也就是比皇姐晚了幾刻種。皇姐如今笄禮成年,昭明也不是什麼都不知曉。太子皇兄是錦國未來的國君,是怎麼都變不了的。承擔重任上有母後父皇太子皇兄,是怎麼都輪不到昭明的。」

齊昭月緩緩一笑,問道︰「如若父皇,不想讓再讓太子皇兄登基呢?」

「皇姐這話說過了。」齊昭明瞬然皺色,「朝堂之事,太傅很早就教過昭明,國之儲君,便是國之授主。一國之主,若太子皇兄沒有這個資質,朝堂又怎會立太子于皇兄?昭明自幼學的便是佐君之政,雖然大都溜魚喂鳥,卻也知道長幼不能亂次。」

「昭明如今未滿十八,不能上朝,也不是說並不了解朝政。」齊昭明道︰「皇姐昔日跪棘請朝,為皇兄代征。于昔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死相隨。捐十里紅妝于災民,昭明敬佩!可國儲之事卻不能妄論,且不說昭明沒這個心,就是有,也斷然做不出手足相殘的事來,讓父皇母後難堪,難見列祖列宗。」

「昭明知曉,太子皇兄怕是很不討母後歡喜,只因喜新厭舊,甚是不顧嫡庶,于皇嫂不尊。」齊昭明道,「可皇姐和母後,都沒見過皇兄喝醉時的樣子。」

齊昭月抬眸,就听弟弟道,「就算是是被父皇罵著說盡難堪的話,皇兄都不吭一聲。昭明頭一回見皇兄哭,拉著昭明的手說著醉話。」

齊昭明回憶著,當時齊桓治抱著酒壇的醉語,「你當真覺得父皇看好我?我這一國太子,也就是這樣罷了。我已經不去爭權了,可父皇的心思是永遠都琢磨不透的。父皇夸著我,卻不信我,亦防著我。當著這個太子二十年,我怎麼會看不透……」

「而母後厭棄于我的紈褲,可又怎會知曉,府中的女人爭斗的,從來都是為己。就算換誰當太子,她們也都依舊如此。奪的是權,爭的是利,從來都不是我。」

「我多納妾和少納妾有什麼區別,院子里的花總不能獨艷太久……」

「皇兄會遇上心悅之人,興許在意的只是你……」他當時安慰著,齊桓治卻道︰「自私久了,遇不上了…就算遇上了,傷人傷心……」

齊昭月听罷後靜默不語,輕嘆一聲,皇家的人傻起來,似乎都不會聰明。太子皇兄也是,就寧願這樣一直裝傻過去了。不說破也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還懼怕著。

「說起來,我們兄弟姐妹三人中,母後怕是最放不下昭明。」齊昭月開口說著,齊昭明卻微愣,「皇姐?」

「你的性子,被太傅教導的,怕是我們之間最善純的了。」齊昭月嘆著,隨即寬和的笑笑,「現下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去看看母後吧。」

她的傻弟弟啊,于權半分不貪到底是好是壞呢……

不久後,江知佑同王御醫歸返。拿來的卻是藥丸一樣的東西,齊昭月詫異的問著,「這個…藥……」

「劍走偏鋒一試,藥效雖然不會很快見效。」見齊昭月又開始擔憂起來,江知佑安撫著,「但淤毒明日就會清去,身子也會漸漸康復。」

听罷,齊昭月懸起來的心緩下。可一抬眸,卻突然發現他唇色似乎有些蒼白,「怎麼了?看上去好似很是費神。是今日去的地方太多了,身子不舒服麼?」

「只是太醫院鳳朝宮來來回回的走,費力了些。有些口渴,卻也不礙事。」江知佑溫和的說著,清笑一如往常。

手被他加大力度緊握著,齊昭月才寬下心來。隨後服侍藥丸等一些藥物,守著看了看慕容舒依舊昏睡著,面色卻緩緩好了很多。

最起碼沒有先前疾入透骨的膏肓模樣,齊昭月才松了口氣。

「皇姐。」齊昭明在一旁見狀,道︰「現在賀宴沒有結束,照理說皇姐同姐夫要回去走個場面。但姐夫隨著太醫奔波勞累,姐夫就不回去了吧。長秋宮那兒人多也不適休歇,昭明待會去長秋宮,同父皇隨口找個由頭。皇姐同姐夫乏倦了半晚,都回府休息吧。」

江知佑望向齊昭月,齊昭月道︰「我去長秋宮還有些事情,你不妨先出宮在馬車上歇息會兒,我隨後就到。」

「好。」江知佑像是知道會是這樣,囑咐著︰「你凡事,還是多加注意。」

隨後囑咐雙蓮姑姑照看好母後,齊昭月就返回長秋宮。

此時宴席依舊觥籌交錯,載歌載舞。直接找到了吳輔國,讓他身旁的公公引他出來。

「公主大婚,奴才還未恭喜過新婚之喜。」吳輔國據著身子,禮說著。

「本宮出嫁不過一日,宮里的動作就煞是讓人頭疼。于吳主看來,如今喜從何來?」齊昭月直說著,「如今也不想听吳主說些什麼敷衍話,宮里頭的眼線,本宮不是沒有。如今提前問你,只不過是心急。」

「這件事情公主都心急了起來,就固然不是小事。」吳輔國听罷,回道︰「公主出嫁前也是知曉的,皇後娘娘攔了皇上御賜聖旨的一事。」

「自然知曉。」說起這事,齊昭月面無表情道,「父皇原本是打算,將皇姐作為平妻,一同下嫁將軍府。」

齊昭月頓時冷語,「那道御旨,還是在祭天台塌的時候,父皇撰寫出來的。後來是母後在長秋宮,燒了那道御紙。」

不然父皇自她請朝之後昏迷,她怎麼可能半分動靜都不曾有?

「既然公主當日收到了長秋宮的消息,那自然也就知曉,皇上于將軍府的心思。」吳輔國道。

「父皇什麼心思?我怎麼琢磨的透?」齊昭月望向長秋宮殿內,「將本宮賜婚的是他,看不慣本宮出宮去將軍府,與江知佑感情和睦的還是他。」

「既是如此。」吳輔國道,「奴才也只能告訴公主,近來朝堂之上,皇上昏迷三四日之久,就緩緩出現了帝後分歧的傳言。原先丞相權位懸空被打破,今後怕是會受皇上重用。這點也不用奴才多說,公主自然看得出來,出征前的祝宴,都定在丞相府家的千金生辰上了。」

「朝中的老臣,也覺得皇上昏迷了甚是過久。而皇後娘娘在這段時間里也沒閑著,固然蠢蠢欲動,借此生事的臣子不在少數。若是要鎮壓這些人,總需要個由頭的。」吳輔國說著。

「照著吳主的說法兒,母後中毒在鳳朝宮不醒。間接的意思莫不是要告訴本宮,那毒是自己跑去鳳朝宮的。」齊昭月斜視著。

「怎麼不可能呢。」吳輔國笑道,「公主也知道,宮里頭稀奇的事,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的。」

這話問完,齊昭月就想走,吳輔國道︰「公主,朝中事公主明里暗里的插手,已經不是當初所定言的了。奴才愚鈍,卻也知曉再聰明的人都是要在水下打滑的。奴才也膽小,不敢多生事。固然宮中人手調配一事,是奴才幫公主的最後一回。」

「足夠了。」齊昭月轉頭,當下就爽朗道,「多謝吳主近來相持和警言,不過本宮也要送吳主一句,左右逢源,幾碗水端平自然好,也是吳主的本事。可總是換著樹抱,也難免會有只抓到了細枝的危險。」

吳輔國淡笑不語,齊昭月轉身就離開了長秋宮。

隨後的馬車上,齊昭月不說話,江知佑也不打擾她。

「母後當時拉著我說的話,我如今想想都覺得駭人。」半響,齊昭月才開口道,「昭明不是昭明……」

「阿月。」江知佑思略一番,道︰「你仔細想想,皇後娘娘醒過來的時候,喚你的時候,喚的是什麼?」

「…昭、昭月……」齊昭月抬眸,眼中驚訝一閃而過的重復道︰「昭月?

「是,喚的不是安黎。」江知佑確定著,「皇家本就注重封號尊呼,你的封號定然也是皇上同皇後娘娘一起定下來的。安于黎明,如此祥和隆重的封號,皇後娘娘怎會忘了?」

「那你的意思是……」齊昭月只覺得背後一身冷汗,「可母後說出來的事情,總不會無中生有!」

「你莫要自己嚇著自己。」見齊昭月的樣子,江知佑連忙的解釋道,「竹息之毒,入深會錯亂腦息。皇後娘娘只怕是記錯了,顧起往昔之事。才會這般同你說道…如今毒可解,不是已然沒事了麼。」

往昔之事?齊昭月微愣。

「那你同王御醫用的,是什麼法子?」齊昭月聯想著,這個時候才記起偏方,「王太醫不是說沒有五成麼,那法子會不會很偏險?」

「因為急于用藥,所以同王御醫並沒有入太醫院的開藥的案上。」江知佑說到此處,頓了半響,道︰「這法子是我側問的時候問出來的,畢竟宮中御醫治病大都保守,生怕有個萬一。入藥的方子八成是補藥,我才讓王御醫用藥的根部治療。」

「根部?」齊昭月微愣,江知佑道︰「根部是整誅藥之精華所在,若是用的恰當,自然把握會多些。」

听到這里,齊昭月依舊放不下心,心惶惶的遲緩道︰「待會到府,我想轉回宮中,陪著母後。」

馬車很快就到了將軍府,齊昭月硬是攙著江知佑下車,對著出府迎門王管家囑咐一番,才對著江知佑道︰「那我進宮了。

「好。」江知佑應著,「也別死死守著,適當累了就歇息會。總歸在鳳朝宮歇著,也不礙什麼事,皇後娘娘醒了,你知曉的也快。

「嗯。」齊昭月點頭,「我會注重的。」

「公子,這才新婚第二日呢。」王管家在一旁,大約琢磨了個真切,道著︰「皇後娘娘若是當真有事,公主陪同公子回來,應該也都無妨大礙吧?」

「心里擱著事情。」江知佑輕咳一陣,望著馬車遠去的影子,角燈琉璃出蓮花的光亮,才道︰「若是不去,她晚上怕是也難以入眠。」

「公子怎麼就這麼咳嗽起來了?」細微的聲音沒逃過王管家的耳朵,「可是晚上夜風吹多了,著涼了?公子快些進府吧。」

「再等會兒吧。」江知佑看著馬車奔馳,直到消匿在黑夜中無蹤無影,才緩緩轉身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反轉的原因,接下來的本來是想放出來的,但是實在的腦力不給力的困╮(╯▽╰)╭就放到下一章了,抱歉~

看不懂的我為您全程解析+一點點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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