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鬧怎樣呢?
是蘇碧瞳的靈魂開始蘇醒了嗎?
她的靈魂那麼強悍,自己會被吞噬掉吧!
其實吞噬掉倒不是最怕的,怕的是像白天那樣,自己明明有意識,身體卻被潛意識操控,那樣子才是真正的怕,她真怕有一天自己會像夢中那樣子,大開殺戒……
該怎麼辦?怎麼辦?
流年收緊了雙臂縮成一團,身體忍不住顫抖,仿若一只瀕臨死亡的小獸…
突然,一股溫暖氣息包裹了全身,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帶著淡淡的青草香。
她回頭,看到玉塵宵一襲白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醒啦。」流年勉強的勾起唇角,算是微笑。
「這是我練功的時間。」玉塵宵望向東方的魚肚白,太陽就快要升起了。
玉塵宵抱起流年,一個躍身上了旁邊大樹上,找了個最高的枝杈,兩個人坐了下來。
流年愣愣的看他︰「不是要練功嗎?」
「現在我要看日出。」玉塵宵淡然的說道。
真是反復無常的男人。
流年白了他一眼,看向東方的魚肚白,想著穿越前後生的事情,心情復雜萬千。
「小時候就十分的想看一次日出,是我有懶床的毛病,每次醒來都已經艷陽高照,就想著明天一定要早起看日出。」流年輕聲的說著,帶著淚痕的小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泛著一絲絲憂傷︰「是,想著想著就想了十多年,沒想到來到了這里竟實現了我看日出的願望。」
「那就看吧。」既然是願望實現就露出點開心的笑容,哭喪著臉算什麼願望實現?
「玉塵宵,你真是沒趣。」流年嘟著嘴巴抱怨,想到了第一次看日出的情景,當時她身邊的男人還不是他。
「真的是第一次看日出?」玉塵宵突然開口。
「不是。在風家堡的時候,蕭寒教我練劍,那個時候看了一次日出。」想起那日她算計蕭寒,蕭寒落跑時的樣子,流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仿若夜鶯般的笑聲令玉塵宵十分的不悅,沒良心的死小丫。
「再敢笑一聲,信不信我踹你下去?」
「干嘛突然變臉啊。」流年喃喃的說著卻也乖乖的閉了嘴巴,或許他是嫌自己太吵吧。
東方的天空堆積著幾片雲,有點點光茫出現暈染了雲邊…
「玉塵宵。」流年突然說道︰「練武功是為了什麼呢?」
玉塵宵斜睨了她一眼,沉默了…
就在流年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玉塵宵才幽幽說道︰「我不知道練武功是為了什麼,但是我知道若是沒有武功就會死的很慘。」
流年忍不住凝視他的臉,他的神情依舊淡然,眼楮中透漏出的疏離感更甚以往,他…一定是經歷了很多事情才會得出這樣子的結論吧。
流年想起了曾經風無痕和蕭寒的談話…
「玉塵宵…」流年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他,說道︰「你真的…殺了陌家莊滿門嗎?」
玉塵宵的目光忽的變冷,看向流年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欲將她凌遲,身上散著憤怒強勢的氣息,流年的心砰砰亂跳,她會被他踹下樹吧?不知道這高度會不會摔成殘廢。
流年緊閉上眼楮,等待著隨時摔下樹去,但那一腳遲遲沒有落下來,身邊強勢冷然的殺氣也不見了,流年睜開眼楮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玉塵宵的身影,她急忙轉頭向下看去,玉塵宵已經翩然落地,向瀟湘苑外走去。
「玉塵宵。」她喊著他的名字,手緊緊抓著身上的披風,大聲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雖然你冷漠,懶散,偶爾也會很暴戾,但是我真的感覺你是個好人。」
男子的腳步停住了,但卻未回身,只有淡漠的聲音傳來︰「你錯了,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所以不要說我是個好人這種話,很惡心。」
說完,男子向前走去,白色的衣墨黑的形成鮮明的對比,那背影在一片樹林的陰影籠罩下,是那樣的蒼白落寞。
「我不相信。」流年喃喃說道,將披風抓的更緊,她的腦後,太陽終于沖破了最後一朵積雲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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