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半坐半臥在床榻上,小蝶端著湯藥一匙一匙的喂她,喝了幾口後她就對小蝶擺了擺手。
「娘娘,你再多喝幾口,多喝幾口熱疾就能好了。」小蝶勸道。
葉婉歌掀開身上的被子,雙腳放到床下,穿進鳳屐下了床,走到窗戶那,輕輕的把窗戶推開一條縫。
從窗戶里往外看,正好看到奴婢小紫鬼鬼碎碎的往外走,像是要出門。
「小蝶。」她關上窗戶喚了聲小蝶。
「娘娘。」小蝶走過去。
葉婉歌伸手一指,「你看。」
小蝶順著葉婉歌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小紫走幾步便停下來四處查看像是防人的樣子。
「我讓小尺子去跟著她。」小蝶說著。
「不可。」葉婉歌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剛進宮,小尺子跟小遠子兩個人,都是這宮里的人,他們是什麼心,我們不知道,小紫又跟他們兩個走的近,跟蹤她的事情不能讓他們倆知道。」
「那怎麼辦呀?」小蝶著急的說道。
葉婉歌看了她一眼,「你去跟著她。」
「嗯,奴婢這就去。」
「小心一些,看到她去了哪就好。」葉婉歌交待著。
「嗯。」小蝶應聲急步走出屋子。
小蝶急步往外走,撞上了太監小尺子,「小蝶,你冒冒失失的干什麼呢?」
「有事。」小蝶頭也不回的說一聲往外走。
小尺子看了一眼,嘟噥道,「什麼事都比不過我要說的事情重要。」
他邊走邊急喚道,「娘娘,娘娘,娘娘……」
屋內的葉婉歌听到奴才喚她,她立刻端起桌子上剩下的湯藥走到花盆那,把湯藥倒進了花盆里,把碗底剩下的一滴湯藥抹到嘴唇上。
走到門邊打開門,看到小尺子苦著一張臉佇在門邊,一聲接一聲的喚她。
「怎麼了?」她看著小尺子問。
「娘娘,你的藥吃了?」小尺子看著葉婉歌手里的空藥碗問著。
「嗯。」葉婉歌把手里的空碗遞給他,轉身往屋內走。
小尺子接過碗,跟在她後面,「娘娘,喝了湯藥可覺得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葉婉歌隨口應道。
她這應敷的口氣可把小尺子急壞了,「娘娘,這湯藥到底管不管用,人家熱疾三兩日就好,你這熱疾都五六日了還不見好。」
葉婉歌听了抿唇笑了笑,「病也因人而異的,同樣的病喝同樣的湯藥有人先好,有人後好很正常。」
「娘娘,要是不管,奴才再去太醫院給你傳個醫術高明的太醫,讓他們趕快把娘娘的病治好。」
「不用,我再吃幾日就好。」葉婉歌看著眼前著急的奴才說道。
「娘娘,你再吃幾日,吃幾日還不見好怎麼辦?」
「不著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慢慢調養。」
「娘娘,等不得呀!你……你……都……」小尺子結巴了半天也說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了?」葉婉歌看著小尺子憋紅了臉問道。
小尺子扭了一子,懊惱道,「你都不知道外面是怎麼說娘娘?」
「都怎麼說的?」葉婉歌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剛剛踫到慧婉那邊的小丫環梅竹,她居然說娘娘剛進宮就失了寵,說太子殿下夜夜留宿在慧妃那,還說我們這些奴才跟了個廢主。」
「嗯。」葉碗歌在桌邊坐下,拿著素帕擦了擦嘴角。
小尺子看著自家主子這不氣不怒的樣子,他急的滿頭是汗,剛剛遇到那個嚼舌根的丫環,他差點擼袖子跟那丫環干起架來。
「娘娘,你這剛進宮怎麼就能讓太子殿下冷落了你了,要是現在就被冷落了,那娘娘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小尺子實話實說。
他想起他以往服侍的那個主子,就是因為被冷落而郁郁郁寡歡病死的。
想起上一任主子的悲慘遭遇,小尺子覺得怎麼也不能讓現在的主子重走一遍上任主子的悲慘遭遇,于是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得想辦法讓太子殿下多到我們這來才行呀?」
葉婉歌听了抬了抬眸,看著小尺子手里空空的藥碗說,「我身子骨孱弱,連日年湯藥不斷,太子殿下不喜歡我這樣病病懨懨的樣子,也算人之常情。」
小尺子一听主子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他立刻獻計道,「太子殿下不來,娘娘可以想辦法讓太子殿下來呀!」小尺子的意思是想讓他家主子也學點嫵媚之術,****一下太子。
奴才點到為止的言外之意,讓心領神會的葉婉歌擰了擰眉,假裝不知的說道,「太子殿份尊貴,豈是你我這些等閑之輩可以任意呼來換去的。」
看著主子不上心的樣子小尺子擰了擰眉,人家的主子都是想盡辦法哄騙太子殿下到自已的寢宮,看他家這主子行事如此的死板,這怎麼能行了。
「娘娘,奴才剛剛向太子殿邊的小太監打听了,說太子一會要去果園觀賞成熟的果子,他獨自前行,身邊沒有人陪伴,不如奴才現在幫娘娘梳洗一番,娘娘去果園等侯?」小尺子嘴角揚著笑說道,他就不相信他們家如花似玉的主子,真像外面那些傳言一樣,會受到太子殿下的冷落。
「咳咳咳……」葉婉歌拿著素帕捂在嘴上輕咳了幾聲。
「主子,奴才去傳太醫給你瞧瞧。」小尺子看著葉婉歌咳嗽不斷的樣子面露憂色。
「不用了!你出去忙吧!我休息一會就好了!」葉婉歌吩咐道。
「娘娘,我去傳太醫,這熱疾要盡快治好,要不然等太子殿下來了,你又要錯過侍寢的機會了。」小尺子火急火燎的說道。
看著眼前急躁的人,葉婉歌心里苦笑,奴才們都希望自已的主子得寵,那樣就算同樣身為奴才,在那些被冷落的主子奴才面前也是高人一等的,她能理解他們為她好的心,只是奴才們不知槍打出頭鳥,如果她現在受到太子的恩寵,那麼慧妃的利箭就會對準自已。
葉婉歌把小尺子打發出去,伸手提起茶壺給自已斟了杯茶,端著杯子抿了一口,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裝病不是長久之計,身為太子側妃,要想不侍寢得想個好辦法。
在床上躺了一會小蝶便回來了,走到床邊氣餒說,「小姐,我把小紫給跟丟了。」
她睜開眸子微微蹙眉看了看小蝶,「在哪跟丟的?」
小蝶回道,「在往慧妃寢宮的小橋上,那里有一座假山和竹林擋著,我遠遠的看她像是往慧妃的寢宮走的,我就遠遠的跟在她的後面,就是眨巴眼楮的功夫,就找不到她的人影了。」
葉碗歌听了皺了皺鼻子,小紫那丫頭老奸巨滑,跟丟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娘娘,怎麼辦了?」小蝶愁容不展的問道。
「丟了就丟了罷,一會她就會回來的。」葉婉歌坐起身子靠在床頭想著她剛進宮,小紫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慧妃那接頭,難道慧妃已經急不可奈要鏟除自已了。
「娘娘,小紫吃里爬外,娘娘把她趕出去吧。」小蝶心思單純的說著。
「不著急,我要把她留在身邊,看她想干什麼,幫著誰算計我這個主子。」葉婉歌輕聲說著,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把那丫頭趕走,她勢必要讓那狗奴才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葉婉歌和小蝶交談間,小尺子喜上眉梢,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娘娘,娘娘,娘娘……」
「你小點聲,這麼大個嗓門,小心驚擾到我們娘娘。」小蝶听著小尺子這尖嗓子一喊,跟敲鑼鼓的響動似的,她嗔怪道。
小尺子鼻子對著小蝶哼了哼,喜不自禁的拍了一下手,說,「娘娘,大喜事呀!太子殿下來了,太子殿下往我們這來了……」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太子殿下盼來了,小尺子高興的嘴角都笑歪了。
听小尺子說南宮敖來了,葉婉歌怔愣片刻立刻躺回床上,吩咐道,「你們出去迎接太子殿下吧!」
看著躺回床上的主子小尺子納悶了,太子殿下來了,就算主子身體再不適,也要強撐著出去恭迎呀!
「婉側妃!」小尺子輕聲叫道。
「我身體不適,太子殿下會諒解的。」葉婉歌說道,她才不去迎接南宮敖了,她就要讓南宮敖對她沒好感,讓他冷落自已。
「給太子殿下請安。」一直守在外面的太監小遠子跪下請安。
南宮敖一雙黑眸看著婉妃諾大的寢宮外,只站了一個守門的太監黑眸眯了眯,「這麼大的寢宮就你一個奴才?」
「回太子殿下,連奴才一共四個人?」小遠子是個直性子,是個實話實說的主。
「那三個奴才了?」南宮敖看著寂寥的庭民院問道。
「在主子屋內?」小遠子回道。
南宮敖听了抬起步子往里走,想著這熱疾有幾日了,吃了這麼久的湯藥還不見好,這真成了怪事了。
「起來吧!」貴公公眼風掃了眼小遠子說道。
「謝太子殿下,謝公公。」小遠子從地上站起來。
南宮敖進了屋,看著床榻上的女人身上蓋著的錦被,這三伏天燥熱難耐,她卻蓋著厚厚的錦被,看來真是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