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看了看曹嫣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與絲絲嫉妒,再看一眼笑的得意的沈如慧,她心曉這哪是來探病,分明是來挑撥離間,把她樹敵于眾,借眾人之力攻擊她,好歹毒的計謀。
心知沈如慧計謀的葉婉歌不動聲色,站起來連聲嘆氣,「姐姐只听這些奴才給我面上添光,不知我這個受冷落之人的苦處。
進宮多日,殿下不存進我帷帳,來探望妹妹也只是給了家父幾分薄面而已。」說完還用素帕按住眼角裝出傷心落淚的樣子。
曹嫣听了剛剛威嚴的面色溫和了一些,沈如慧听了立刻接話道,「妹妹,這就不懂了吧?殿下那是體恤你有病疾纏身,身子骨弱經不起折騰。」沈如慧立刻信口雌黃,胡說一通。
葉婉歌抬起眸,眼中浮起淚珠看著曹嫣道,「妹妹在這里也多虧兩位姐姐照拂,才不至于太過傷悲。」
曹嫣看著葉婉歌落淚,她感同身受的說道,「妹妹要體恤殿下,殿下不是你我一人的殿下,是北唐子民的殿下,是東宮各位妃嬪的殿下。」
「是啊!妹妹稍安勿燥,等妹妹身子骨好了,我跟姐姐會常在殿下面前念起妹妹的好。」沈如慧見陷害葉婉歌不成,立刻表現出一副溫良的樣子寬慰她。
沈如慧沒想到葉婉歌有如此智慧,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她設下的計謀,她想讓她成為矛頭,讓曹嫣心生嫉妒而跟她爭斗的計謀被她破解,她也只能強裝好人。
看葉婉歌輕聲抽泣的樣子,她心里怒意翻滾,真沒想到這小賤人比曹嫣難對付。
曹嫣她只幾句甜言蜜語就將她哄的團團轉,葉婉歌這個賤人她幾次設計都讓她躲過。
葉婉歌不應聲,只將素帕捂在臉上抽泣,從眼角的余光看到沈如慧計謀失敗後的神情極其的不悅,那黑眸里盡是不甘與怒意。
「好了!不談這些傷心事了,我們是來探望妹妹的,如今看著妹妹無大恙,我們就回了,妹妹好生休養吧!」曹嫣說道。
太子妃發話要走,沈如慧自然要惟命是從,她起身目光冷冷的看著葉婉歌,嘴角卻帶著陰毒的笑容。
葉婉歌帶著淚送曹嫣和沈如慧出門,沈如慧帶曹嫣來的本意,是想讓曹嫣體會一回新人笑舊人哭的滋味,沒想到葉婉歌給她們上演了一回新人慘遭冷落的悲慘戲碼。
待曹嫣和沈如慧出了婉心殿,太監小尺子立刻說道,「娘娘,慧妃最得太子殿下的寵,她今天來分明是不懷好意。」
葉婉歌斜了一眼小尺子,「休得胡言,人家慧妃娘娘一片好意,到你這奴才眼里就成了別有用心了,這話要傳出去先治罪的不是你這個奴才,而是我這個主子。」她呵斥著小尺子,眼神卻是看向站在那的小紫。
「奴才知錯,娘娘息怒。」小尺子跪下,委屈的認著錯。
小尺子跪在地上葉婉歌就讓他跪著,她目光輕柔的打量著小紫,剛剛沈如慧和曹嫣進來的時侯,她就偷偷觀察著小紫,面上到是正常,只是那眼神不太正常,看著沈如慧的眉眸像要轉遞著什麼,只可惜沈如慧像是沒看見她似的,連個眼風都沒給她。
沈如慧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在她眼皮底下露出馬腳了,只是小紫急于傳遞的到底是什麼了,著急的在她眼皮底下就要傳遞信息。
「小紫。」葉婉歌走到小紫面前嘴角帶笑的喚她一句。
「奴婢在。」小紫恭敬的回道。
葉婉歌目光如炬的看著她,小紫低垂著眉眼看著葉婉歌高高的鳳屐,那在她面前來回晃動的鳳屐晃的她頭發暈。
「你說小尺子說的對嗎?慧妃真是不懷好意?」葉婉歌看了她很久問道。
小紫一听葉婉歌提到沈如慧神情一僵,葉婉歌把她的神情收進眼底,那雙黑像是啐了毒的利箭緊緊持盯著她,「嗯?」
「小尺子說的對,慧妃向來張狂跋扈目中無人,她無事來獻殷勤關心娘娘,必是不懷好意。」小紫言詞鑿鑿道。
這些听進葉婉歌耳朵里,讓她更證實小紫是沈如慧的人,要不是沈如慧的人,她何以了解沈如慧的這些秉性呀!
看著小紫葉婉歌的怒意在心中蒸騰翻滾,上一世要不是這個賤卑陷害自已,她何以落到那步田地。
忍著心中的怒氣,她說道,「噢,連小紫都看出來了,那真是我愚頓錯怪小尺子了。」
跪在地上的小尺子立刻回道,「奴才不敢當。」
「起來吧!」
「謝娘娘。」
葉婉歌看著小尺子,這個奴才打她進宮就處處為她考慮,這幾天她觀察他,雖說話做事莽撞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葉碗歌正在考慮小尺子是不是個可以信賴的人,太監小遠子進來,「娘娘,太醫院的宋太醫來了。」
一听說太醫院的宋齊盛來了,葉碗歌說道,「小紫,你跟小蝶去把我要吃的湯藥端來。」
「是」
「是」
兩個奴婢應聲,臨走前葉婉歌給小蝶使了個眼色,小蝶會意輕輕的頜首。
「讓宋太醫進來。」葉婉歌吩咐道。
「是。」小遠子應聲。
宋齊盛進來抱拳給葉婉歌行禮,「見過婉妃娘娘。」
「宋太醫免禮。」葉婉歌輕柔的說道。
宋齊盛直起腰抬起頭,「婉妃娘娘可覺得好些?」太子給他治好葉婉歌熱疾的時日明日就到,他要確認一遍葉婉歌的熱疾時否好了。
葉婉歌听了回道,「好多了,多虧宋太醫妙手回春。」
「娘娘高抬微臣了。」宋齊盛謙虛道。
看著星眉朗眸的宋齊盛,葉婉歌猜測著他不過弱冠之年,能進入太醫院,那醫術一定很高明。
「宋太醫年紀輕輕就能進入太醫院,本事了得。」葉婉歌星眸流轉的看著宋齊盛。
宋齊盛听了搖了搖頭,「從十歲就跟在父親後面學醫,如今
十四載才學到點皮毛。」
二十四了,看著還是很年輕,葉婉歌打量著宋齊盛,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敬佩。
宋齊盛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明的醫術,不得不讓葉婉歌尊敬佩服,她向來傾佩有真才實學的人,所以對宋齊盛的好感增了幾分。
宋齊盛那雙黑眸瞥到葉婉歌眸子里的贊賞之意,他那雙黑眸變得渾濁復雜。
「宋太醫,問診吧!」葉婉歌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葉婉歌端正的坐在桌邊,伸出一只皓腕,宋齊盛立刻走過去把脈問診。
手指搭在她的脈博上,葉婉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手腕晃動了一下,閉眸診脈的宋齊盛睜開眼,葉婉歌沖他一笑。這一笑差點奪了宋齊盛的魂魄,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一時間宋齊盛好不尷尬,葉挽歌輕笑道,「宋太醫再重新問診吧!」
宋齊盛把手又重新搭在她的腕上,仔細的把著脈,只是他的心里像鼓點擂般七上八下。
這邊宋齊盛在把脈問診,那邊小蝶在廚房忙活著湯藥,端著跟小紫一起熬好的湯藥往廚房外走,小蝶瞅準時機,往小紫身上一撞,一碗湯藥悉數潑到小紫身上。
「哎呀!哎呀!湯水撒了!」小蝶大驚失色的叫著。
「哎喲,哎喲,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小紫大叫申吟著。
「沒事吧?小紫,你沒事吧?」小蝶伸手欲扶小紫,被小紫一把拍開。
「你成心的吧!把一碗滾燙的湯藥往我身上潑?」小紫胸口被滾燙的湯藥燙到,這個時侯疼的像萬箭穿心自然沒有好言語。
小蝶伸腳踢了一下腳下的瓜皮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把瓜皮扔在地上了,要不是踩著它我怎麼能站不穩,把湯藥淋你身了?」
「這個殺千刀的,我立刻匯報給娘娘,讓她好好查查,這廚房是進了老鼠還是進了賊,地上這麼大的一塊瓜皮。」小蝶嘀咕著。
瓜皮是小紫偷吃瓜的時侯不小心落下的,小紫自知這事要追究起來,倒霉的是自已,只好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算了,當務之急是娘娘的湯藥,我們打翻了她的湯藥,要是娘娘怪罪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呀?」
「你受傷了,需要醫治,不如你去向娘娘稟報此事,我在這收拾一下廚房。」小蝶提議到。
「好。」小紫听了立刻欣然應允。
小紫帶著傷向葉婉歌通報此事,她進了門立刻眼淚婆娑的說,「娘娘,給你炖的湯藥被小紫打翻了潑我身上了,請娘娘恕罪。」說著撲 一聲往地上一跪,眼淚嘩啦的往外流。
葉碗歌看了她一眼,宋齊盛看到胸前的藥漬處還冒著熱氣道,「快將衣務換下,以免加重燙傷。」
醫者父母心,他在看到小奴婢胸前那麼大的一塊藥漬時,想到這小丫頭的燙傷一定不輕。
「請娘娘則罰奴婢吧!」小紫沒听宋齊盛的,反道對葉婉歌說道。
葉婉歌剜了她一下,驚訝的問道,「燙到了,燙哪了?」
「燙胸前了。」小紫哭哭啼啼的說道。
「那還不听宋太醫的,把衣服換下讓宋太醫給你瞧瞧。」
「這……」小紫猶猶豫豫,她還是未出閣的閏女,怎麼能讓身子便宜了眼前的男人。
「月兌下衣物用冷水清洗一下,抹上這瓶油就行。」宋齊盛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瓶說道。
小紫看著愣神,葉婉歌眼角的余光看到小蝶進來說道,「還不快謝過宋太醫去換衣服擦藥。」
「謝宋太醫。」小紫接過傷藥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