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尺子聲音顫抖的喚道。
葉婉歌的眉眼越來越陰沉,那雙黑眸里嗖嗖的泛出冷光,那冷光像剛出鞘的劍散發出的冷利峰芒般,只要輕挑劍鋒就能要了他的命。
「宋太醫問,那株花草是何物?」葉婉歌從宋齊盛的問話與神色中敏銳的察覺出她身中劇毒,很可能與那株花草有關。
小尺子一听葉婉歌這口氣心想壞了,他們要把這事賴在由他從外面搬來的這株花草身上。
「娘娘!冤枉呀!這株花草是奴才從宮牆的池塘邊挖來的,卻不是什麼有毒之物呀?」小尺子嚇得身體哆嗦,腮邊的肌肉也跟著顫抖著,好在他還算冷靜的把這株花草的來歷講明。
宋齊盛听了把視線定在這株花草上,他伸手捏著枝葉上碧綠肥厚的葉子問,「你們可曾見過這株花開放過?」
幾個人听了搖頭,小尺子想起小紫的話回道,「我們不存見過,但听小紫丫頭說過,她說這株奇花會在夜里開放?還會發出奇異的藍光,漂亮無比」
小尺子越說宋齊盛的臉色越難看,他掐了一個包起來的花苞,把那包裹的花苞剝開,從花蕊里面有藍色的花粉掉落下來。
「紫夜星辰,這是劇毒呀!你們怎麼能把它搬進屋內了?」宋齊盛從花蕊中的花粉判定這是有著劇烈毒性的紫夜星辰,它的花奇美無比卻含有劇毒。
「啊!」小尺子張大嘴巴,卻再也合不攏,一听這是株毒草他全身開始震顫,嚇得臉色蒼白,他「撲 」一聲癱軟在地上。
癱軟在地上的小尺子嚇得魂飛魄散,謀害娘娘可是死罪,他怎麼能這麼冤了,就為了給這寢宮里增添一點生機,挖了株草回來就變成了謀害娘娘的毒物。
「你居然謀害娘娘?」小蝶不敢置信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小尺子質問道。
昔日唯唯諾諾的丫頭言語犀利的質問著小尺子,這著實讓小尺子有些吃驚,也讓他渾頓起來,他根本沒有要謀害娘娘,怎麼就成了凶手了。
「我沒有。」小尺子看著小蝶那帶刀的眼神回道。
小蝶看著地上的小尺子氣不打一處來,虧她跟葉婉歌私下里都認為他是個忠厚老實的人,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披著羊皮的狼,葉婉歌還沒有發威,小蝶就凶悍的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小尺子的額頭罵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尺子,虧我們娘娘把你當作自已人,沒想到你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背地里使絆子的小人;皮囊里裝鴆酒,外表軟弱忠厚內里一肚子毒汁……」小蝶咬牙切齒的罵道。
小尺子本就滿肚子委屈無從說起,現在又被小蝶罵的一個狗血淋頭,他備感委屈無奈。
听著小蝶的叫罵他眼含委屈的淚看著葉婉歌,嘴唇哆哆嗦嗦的喚道,「娘娘!」
葉婉歌一听宋齊盛說那花有毒,她怒不可遏,這會听到凶手喚她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她眉頭緊蹙怒目而視,「小尺子,你說說是受何人指使而謀害我?」
她問完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奴才,嘴里發出一聲冷笑,這聲冷笑像荒無人煙的山野里,夜間饑食難耐欲噬人的野獸般讓人膽寒。
「娘娘,奴才冤枉呀?奴才只听小紫說宮牆的池塘邊長了一株絕美的花,奴才想著給這寢宮里添景,于是便自作主張的把這株花挖來了!奴才實在不知這花草有毒呀?」嚇魄了膽子的小尺子在一瞬間想明白了,他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做個冤死鬼,就算是死他也要洗清自已的冤屈,還自已一個清白之身。
葉婉歌听了又是一聲冷笑,那種從骨子里就發出的冷意,讓這燥熱的盛夏時節猶如臘月冷冬般凍得人咬齒打顫。
「跟小紫是一伙得?」葉婉歌倚坐在床上的伸子前傾,上半身懸出了床外,她探出頭看著小尺子問道。
「不是!」小尺子立刻否認道,他跟小紫根本就沒有關系,怎麼能說他和小紫是一合的了。
「幕後的主使人是誰?」葉婉歌對他的辯解置若罔聞,直接問他是身受何人指使。
听到葉婉歌的詢問,小尺子的心像被一柄利箭穿過般疼,他泫然欲泣的看著葉婉歌,癱軟在地上的身子往葉婉歌面前爬了爬,「娘娘,奴才雖卑賤為奴,沒有什麼自尊與信義,但奴才是個本本分分做事,安份守已的人,絕不是那些會耍花招,玩手段的奸詐之人。」
葉婉歌看著地上的凶手,她以德報怨的說,「小尺子,只要你交出解藥,本宮就放你一條活路,不追究此事。」
听葉婉歌言語間把謀殺她的罪名,加在他的身上,小尺子心生冷意,他的辯解葉婉歌根本就不相信。
小尺子跪在地上,朝葉婉歌磕了三個響頭道,「娘娘,不管您信與不信,奴才都沒有做過欲害你之事,奴才不認得這毒草,也沒有解藥。
奴才之所以把它挖回來,完全是听小紫說這株草在夜間開放很絕美。
小紫說它會在夜間開出紫色的花,還能散發出藍色的光,讓整個房間光彩奪目,所以奴才才把它弄了回來,娘娘如若不信,可以找小紫來跟奴才對質。」
「我去把小紫那丫頭叫來。」小蝶忍不住說道。
「站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走出這房間。」葉婉歌呵斥道,她身中劇毒正是敵人所盼望的,她怎麼能讓這個消息外露出去。
葉婉歌想著這身上的毒無論能不能解,都要守住她中毒的事情,能解便好,如若不能解她只好放手一搏,想辦法與南宮敖和沈如慧同歸于盡。
小蝶不解的看著葉婉歌,人髒俱獲為什麼還不把小紫那個壞人抓起來呢?
宋齊盛看到眼前的情景說道,「娘娘,還是把此事交與太子殿下處理吧!」
葉婉歌听了,立刻陰沉著臉,「當下之計不是懲治這些奴才,是要解了我身上的毒,宋太醫可有法子?」
宋齊盛搖了搖頭回道,「還是讓這奴才交出解藥為良策。」
葉婉歌听了失望的閉眸,隨即抬起眼皮道,「小尺子,自打我入住婉心殿,我自認待你不薄,不論你因財,還是因別的原因受人指使,只要你交出解藥,本宮會賞你黃金千兩,派人護送你安全出宮,讓你逃離這事非之地。」
葉婉歌以利相誘,她想讓小尺子交出解藥,小尺子听了張了張嘴著急的回道,「娘娘,奴才確實沒有什麼解藥,奴才連這毒草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有解藥了。
奴才肯請娘娘把小紫喚來與奴才對質,以洗清奴才的清白。」
葉婉歌見小尺子如此的嘴硬,她手一伸撩開身上的薄被起身下了床,小蝶見了立刻上前扶著,宋齊盛見了立刻別開眼不敢看沒有穿外服的葉婉歌。
葉婉歌穿上小蝶遞過來的紫紅色外服,拖著那長長的裙擺走了幾步,走到小尺子身邊,目光陰鷙的看著他道,「你說你冤枉?」
「是」小尺子瑟縮著身子回道。
葉婉歌听了眉尾上挑道,「冤枉?小紫那丫頭三番五次的想害我,你受他指使將這帶毒的花草弄到我屋里來,你說你冤枉,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小尺子听聞大驚失色,小紫那丫頭欲謀害娘娘,自已無形中成了她的幫手,他知曉這真像氣得怒火中燒,「請娘娘饒命,奴才根本不知道小紫那丫環心懷壞心要害娘娘,奴才更不知那歹毒的丫環會借奴才之手害娘娘。
奴才這就去把那丫頭抓來,讓她交出解藥。」
「唰!」一聲葉婉歌從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她伸手把那鋒利的匕首放在小尺子的脖子上道,「信不信我一刀要了你的命?」
小尺子縮著脖子往後欲躲,只是他剛縮脖子,脖子上屯在一起的肌肉就踫到了冰冷刺骨的匕首,嚇得他又伸長脖子連連點頭哭著說,「我信,娘娘要奴才的命,奴才理應雙手奉上,但奴才有一事相求,求娘娘在奴才死後,查清事實還奴才一個清白之身。」
葉婉歌本就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听了小尺子臨終前的一番肺腑之言,她握著匕首的手動了動,把那尖利的匕首拿離小尺子的脖子遠一點。
「小尺子,你真的跟小紫不是一伙的?」葉婉歌將信將疑的問道。
小尺子搖了搖頭,「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小紫要謀害娘娘!」
嚇得面如土色的小尺子,看著葉婉歌的狠厲神情有所緩解說道。
「沒說假話?」葉婉歌一雙慧眼盯著他,讓小尺子感覺到毛骨悚然。
「奴才句句真話,如若有半句假話,奴才讓天打雷霹,五馬分尸。」小尺子為了讓葉婉歌相信自已的清白發著毒誓。
听著小尺子的毒誓,葉婉歌看向宋齊盛,宋齊盛正在研究那株毒草,葉婉歌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到宋齊盛面前低語了幾句。
宋齊盛神情變了變,他又低語回了幾句,葉婉歌點點頭走到小尺子跟前問道,「小尺子,你說你對我忠心耿耿,你讓本宮如何能相信你?」
小尺子一听,葉婉歌沒有要他命的意思立刻說,「奴才願意為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信誓旦旦的說著,卻不存想到這是一個陷阱。
「嗯!好!」葉婉歌大聲贊到,接著葉婉歌又說,「你對本宮這麼有心,本宮身懷感激,現在本宮身患劇毒生死未明,為了表示你對本宮的真心,為了證明你自已的清白,你把這含有劇毒的花瓣吞下吧!」葉婉歌把手里握著的兩瓣藍色花瓣送到小尺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