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看到她痛苦不堪難以下咽的樣子,站在窗口看了她許久的南宮燁出聲。
听到熟悉的聲音,曹嫣本就發白的臉色更加的白,她緩緩地抬起頭,冷眼看著南宮燁,「你怎麼來了?」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不待見,每次他來她都是冷眼相待,冷語相對,擺出一副討厭他的尊容,就算是這樣他也忍不住不來。
「哪里不舒服?」他壓下心中的那份苦痛,關心的詢問。
「舊疾復發而已。」她不願意他為她擔心,輕描淡寫的說道。
聞言南宮燁臉色黑沉,「你為何自打進宮後,舊疾就這麼反復發作呢?」
他非常擔心她的玉體,舊疾如此的反復發作,即便是健康的人也經受不住這折騰,何況她身體盈弱不堪。
「嫣兒,你的身體經不起這麼折騰。」看她一無所謂的樣子,他氣惱的說道。
「咳!咳!咳!」曹嫣還未開腔就猛的咳嗽了起來,她咳了數聲停下,拿著素帕拭去眼角用力咳躥出來的淚。
「嫣兒!」南宮燁擔憂的看著她,大手在她的後背上下撫著替她順氣。
曹嫣用手肘捌開他道,「我沒事。」
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怒了,「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沒事?」
「燁,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她直言道。
南宮燁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看著她慘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臉,他神情微冷,一顆心疼的都揪在了一起,她如此的不愛護自已的身體。
敖,對她如此的不上心,他當初怎麼就錯信了敖的話,把她交給他了。
她拒絕他的關心,把他的一顆心傷得千瘡百孔,「听說南昭國的天山涯上有七星果,七十年結一次,那神果功效奇特能治百命,能解奇毒,你這身子骨興許吃了那神果也會好起來。」南宮燁想起這個听來的傳說講道。
曹嫣听著繡眉輕擰,莫不要說這只是一個傳說,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她也不原讓他去那千年積雪的天山涯上,她不愛他,他的這份情她無以回報,亦不想歉他太多。
「不勞你操心,敖已經給我送來了千年人參,我吃這些調養一陣,身體自然會好。」曹嫣嗓音清冷的說道。
他的真情相護卻換來她的不屑一顧,他的心涼透了,雖然愛她、護她,從未奢求她的一絲回報,但至少希望她能接受他的這份情意。
曹嫣把南宮燁的一片真情拒于千里之外,南宮燁傷透了心又狠不下心不管不顧,他看著她說道,「嫣兒,我別無所求,只要看你幸福就好。」
听了他的這份真情告白,她蹙了蹙眉,他的真情不能為她帶來幸福,只會增加她的負擔而已,因此她一直冷漠的拒絕著……
「燁,記住我的身份,我們保持適當的距離。」曹嫣淡淡的說著。
沒等南宮燁開口,她又對身邊的宮女太監說,「你們以後當值小心些,三王爺來了盡然不通報?」她嘲著在門外侯著的宮女太監說道,實則是故意說給南宮燁听。
「嫣兒……」南宮燁剛張口就被她堵了回去,「燁,我乏了,要休息了。
來人啊!恭送三王爺!」
曹嫣的一聲令下,唰唰的進來幾個宮女、太監,看著這些人南宮燁欲言又止。
「送客。」曹嫣也不顧南宮燁那黑沉的臉,氣得倒豎的眉毛徑直的往內室去了。
「恭送三王爺!」站在那的南宮燁听到太監尖細的喊了一嗓子,他看著通往內室的雕花門里那抹孤清的身影,一股心酸涌上心頭。
「恭送三王爺!」又是尖細的一嗓子,他再不走傳出去就會壞了內室人的名聲,他凶狠的瞪了一眼那跟吊嗓子的太監,然後甩袖而去。
葉婉歌站在太子妃宮殿外的一株木棉樹旁,她看著南宮燁從里面走出來,身影孤單神情落寂,一副沮喪失意的樣子。
她本想上前落井下石幾句,看南宮燁那陰沉的都要能下雨的臉,她想著欲速則不達,還是忍了下來。
南宮燁從曹嫣那出來後,他就悶悶不樂,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
他心不在蔫的走著,就連拿在手里的折扇滑落在地,他都沒有察覺到。
一直跟在南宮燁身後的葉婉歌停下腳步,彎著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扇子,她輕輕的打開,看到上面的一行楷書行楷字,她看的目瞪口呆的同時,也更加確信了一件事情。
「你若來,我便侯你如初,我若去,希望你許我一場傾城的重逢!」葉婉歌看著折扇上的題書,她嘴角揚起笑容,果然南宮燁對曹嫣有男女之愛。
看著這折扇上讓人心醉的話,她嘆人世間有幾個這樣痴情的兒郎。
一生凝視只為那一個付他之人的一瞬回眸,在歲月靜好的時光里,他一身白衣,手執折扇站在煙雨紅塵中侯她如初,只不過他恍神間,她已經穿塵而過,終是斷了他們的情緣,碎了他的夢。
兄弟兩個性格如此的不相像,一個為了江山權力無所不用企及,一個為了女人寧願拋棄這大好的山河痴情守侯,同祖同根性情相差甚遠。
想著南宮燁的痴情程度心中有了把握,如此的深愛她,那他必定會為了她肝腦涂地。
入宮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嘴角蕩起由心內發出的笑意,握著那把折扇回去,剛進了門就看到小尺子慌里慌張的在那侯著,見到她後小尺子兩大步邁到她面前,賊眉賊眼的四處瞥了瞥,沒看到周圍有人他低聲說,「葉丞相來了。」
葉婉歌眉頭一擰,伸手提起裙擺大步往屋內走,走到門空看到坐在那的父親。
人未進門聲先到,「爹爹!」她像個十來歲不懂事戀父的孩童般叫道。
听到女兒的聲音低頭沉思的葉昌宇抬起頭,「歌兒!」
「爹爹!」她急急的邁進門,伸手跟父親相握。
看著被淚光包裹的清亮黑眸葉昌宇差點老淚縱橫,生在男子可以納三妻四妾的時代,他卻守著一位結發妻,可見這個男人有多麼重情重義。
「過的可好!」葉昌宇看著女兒,原本稚氣的臉上添了一絲愁緒問道。
一句關懷讓她淚濕眼眶,吸了吸鼻子點頭,她怕說出那些虛假的話會惹得自已落淚,所以不敢開口。
看著女兒葉昌宇問道,「家書收到,書中你讓爹爹辭官返鄉,有何原由?」他一語道出心中的疑問。
葉昌宇的話落,葉婉歌不知道如何回答,上一世的遭遇她說不得,看著父親道,「伴君如伴虎,而且沈良的為人奸詐狡猾,沈如慧也是如此,這父女兩個自不會甘心落人之下,我猜測他們會爭奪後位。」
葉昌宇听了說道,「這個你不必憂慮一切有爹爹替你打點。」他在朝庭為官多年,做到丞相之位也是憑借自已的能力,啟會讓沈良那小人算計。
「爹爹!」她擔憂的喚一聲,「就算沈良和沈如慧不足為懼,掀不起大風大浪,可太子殿下為人心思深沉,性情又陰晴不定,伴著這樣的虎狼之君,早晚會出大禍。」
看著女兒的擔憂,葉昌宇覺得她有點杞人憂天,當初他是對皇子間爭位之事保持中立,但現在他是站在太子殿下這邊,再說太子殿下登上大位還要靠他的支持,因此他覺得太子殿下再怎麼無情無義,對他應該不會。
「爹爹,自古以來過河拆橋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就算太子現在敬你,你又能保證他登上大位後還會如此嗎?」葉婉歌憂心的說道。
葉昌宇看著女兒,從她的言語間對這深宮似乎充滿了厭惡,「太子殿下待你不好?」
這叫她無法回答,帝王之家穿的是綾羅綢緞,戴的是金簪玉佛,吃的是稀世珍禽,住的是雕梁畫棟的屋室,這樣的生活叫好還是不好了,恐怕在世人的眼里人人羨慕,個個想往吧!
「爹爹,凡事切不可听信于人……」她剛張口話還沒說完就透過沒關掩實的窗欞看到南宮燁的身影。
「太子來了!」葉婉歌低聲對葉昌宇說道。
看著女兒驚惶的神色,葉昌宇給了她一個鎮定的眼神,葉婉歌立刻往門邊走,待南宮敖進了門她立刻躬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微臣見過殿下。」葉昌宇也跟著行禮道。
「免禮。」南宮敖嘴上說著話,那雙黑眸淡淡的看著眼前的父女倆說,「我來給婉妃送一點補身體的物品,沒想到在這遇到葉丞相。」
「殿下,微臣也是听聞娘娘身體有恙送了些補品來。」葉昌宇回道。
南宮燁听了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些東西,全都是些珍貴稀有的藥材,想著葉丞相疼女還真不是徒有虛名。
嘴上掛著笑容說道,「丞相有心了,近日朝中事務煩忙,我也疏忽了婉妃,不過婉妃的病疾已愈,這身體也只待調養幾日便好。」
「殿下憂國憂民,還如此的關心婉妃娘娘,微臣謝過殿下!」葉昌宇在見到南宮敖後就謹尊君臣之禮,喚葉婉歌為婉妃娘娘。
葉婉歌听聞父親喚自已娘娘,心中更是涌起一絲難過,心悶悶的痛著,她進了帝王之家便連喚一聲父親都是難事。
嫁入帝王之家的葉婉歌如今身份尊貴,不論葉昌宇是身為朝堂之上的丞相,還是身為葉婉歌的父親,都得對如今貴為太子殿下側妃的女兒以君臣之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