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面粉腮,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黑眸晶亮晶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那狡黠的眸光迎向何迎春打量的目光上,何迎春心里一慌,立刻收回打量的目光不敢與葉婉歌銳利的眸光對視。
幾個剛進宮的新人,再怎麼奸詐狡猾此時都夾著狐狸尾巴做人,沒有人敢放肆,拘緊的坐在那也不敢閑話家長,葉婉歌目光掃視了一圈,見眾人都緊張兮兮,一副如苦如難的樣子,她便發話讓幾個人各回各的住處。
坐在那**坐僵了都不敢挪動的幾個人,听到葉婉歌讓她們回去的話語,一個個繃緊的心都松懈下來,在這里實在太拘緊了,大氣都不敢出,不如回自已的小窩落得個自在。
人都走後,葉婉歌坐在那沒有動,剛剛何迎春打量她的目光悉數落入了她的黑眸里。
這個何迎春年紀雖小但有膽識,一看就是一個攻于心計,善怒善妒喜爭權奪勢的人。
戶部尚書何道之女,葉婉歌對何道此人不了解,但她知道何道跟沈良走的近,至于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勾當和不正常的交易她一點也不青楚,想著尋到機會一定要查一查。
葉婉歌揉了揉眉心,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想著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鏟除了太醫院的提點吳一山,然後讓宋齊盛做上提點的位子。
除掉吳一山的法子葉婉歌還沒想出來,身邊的奸細小紫被鏟除了,雖然宮里這麼多太監宮女,少個一個兩個的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依小紫對沈如慧的重要性,沈如慧必定有所察覺,肯定會懷疑到她頭上。
葉婉歌在想到沈如慧時,黑眸里閃過陰狠駭人的光芒。
上一世的那些仇恨,她現在會加倍的討回來,回想了上一世的遭遇,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派人去一趟南昭,把母親南昭人的身份隱去。
母親是南昭人,是跟隨著坐生意的外祖父來到北唐的,外祖父的生意做的很大,並且跟北唐的達官貴人有些交情,後來經過媒人的牽線達橋,母親上官紅麗跟父親葉昌宇結為夫妻。
外祖父做生意留下萬貫家財,因為只有母親一個孩子,所以在前些年外祖父與外祖母去世後,全部家產都有母親繼承,這些家產讓本就富有的葉家更加富有,甚至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富可敵國。
母親雖有南昭血統,但在北唐生活了幾十年,可以說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北唐人,只是上一世沈良那個奸詐之徒,為了扳倒父親葉昌宇,拿母親南昭人的身份作文章,讓他們陷入束手無策的境地,今世她是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葉婉歌在宮內的事情,可供她差遣的人很多,但在宮外的事情,她能差遣的人除了宋齊盛別無他人了。
宋齊盛成了葉婉歌心中的萬能救星,但凡有點棘手難辦的事情,葉婉歌必想到宋齊盛。
在葉婉歌心里早就把宋齊盛當作可以依靠,可以信懶的自家人。
宋齊盛進來的時侯帶著葉婉歌要的珍貴的鹿茸,把鹿茸放在一邊欲給葉婉歌行禮,葉婉歌擺擺手示意他免了。
「不用行禮,你比我大,在我心中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看著宋齊盛,她輕聲說著,聲音輕柔但沒有絲毫的做作客套之意,帶著一絲堅定與真誠。
「微臣惶恐。」宋齊盛听到葉婉歌這麼說喜在心里慌在面色上,他一個奴才怎麼能高攀得起,怎麼能跟一國之後稱兄道妹了。
宋齊盛早就意識到自已對葉婉歌產生了微妙的感情,只是他一直壓抑著,把心底的那點妄想扼制在萌牙狀態。
看宋齊盛驚慌的樣子,葉婉歌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說,「有什麼高攀不高攀的,你和我一樣是人,只是你比我強一點,在某些範圍內可以自由選擇自已的生活,我不能。」說著葉婉歌的神色就變得悲苦了起來。
宋齊盛不知道自已哪里觸到了葉婉歌的悲傷**,讓她如此的哀傷。
「我要是有選擇的權利,我定不會選擇這深宮大院,我會尋一個宋太醫這樣有學識,有擔當,重情義的夫君一生相守。」葉婉歌只顧說出自已的感慨,完全沒有想到此番話出口,會在宋齊盛心中激起多大的浪花。
如果剛剛葉婉歌要跟宋齊盛稱兄道妹,讓他心喜過頭,現在葉婉歌說的話,那就是讓宋齊盛樂得能升了天,她說要不是諸多的原因牽絆著,會放棄這些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會跟他這樣一個布衣平民過寧靜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已是否可以理解,葉婉歌對他有那麼一點情意。
葉婉歌一聲哀嘆,讓思緒飄遠的宋齊盛回了神,不敢再去看她那猶如山澗一泓清泉般的黑眸,把剛剛帶來的鹿茸拿到葉婉歌面前,「這是上等的鹿茸,你讓奴才們給你做了粥吃下去,它有強健筋骨延年益壽的攻效。」
看了眼那鹿茸,黑眸垂了垂,「我哪有這福氣,吃這些好東西。」
听葉婉歌這麼說,宋齊盛擰了擰眉,「你盡管吃,吃完了微臣給你尋就是了。」
葉婉歌笑,「你就算尋了再多,也到不了我的嘴里,這宮里上有皇上太後,下有皇上寵著的貴妃,我要是讓你給我尋這些珍禽異草獨自吃下,只怕不日我就會落人口舌,說我奢華無度,借管理後宮之名中飽私囊。」
宋齊盛听了葉婉歌的這些顧慮緊擰著眉,她說的自是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她顧慮太多,這深宮里的人哪個不是得著機會中飽私囊,哪個有權勢的不是奢華無度。
「那你讓我尋這些珍禽異草做什麼?」宋齊盛問道。
「孝敬皇太後,這些尋思著給慧貴妃。」葉婉歌說道。
宋齊盛听了納悶,葉婉歌跟沈如慧那可是敵人,不明白葉婉歌為什麼要給敵人送這些能延年益壽的好東西。
「為何要送她?」心中不解張口問道。
葉婉歌看穿了宋齊盛的心思,說道,「她雖然與我是敵人,但我不想把這些仇恨表現在面上,叫人看去了不好。
怎麼說我也是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尊帝位敬朝臣,愛子民護姐妹。」
听到葉婉歌的回答,宋齊盛明白了,她要的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名聲。
明白了葉婉歌心思的宋齊盛道,「你放心的吃,我多派些人手,多尋一些就行了。」
葉婉歌笑,這些珍貴的東西,能尋到的難度不亞于到天山涯采七月果的難度,她又怎麼能信他的寬慰之言了。
葉婉歌把話題從鹿茸身上移開,對宋齊盛說了想讓他去辦的事情。
為葉婉歌效力,宋齊盛有最初的不忍取人性命,不願佔上鮮血,到現在無底線的為她效力,所以當葉婉歌提出讓他去辦的事情後,他一口應允。
說了讓宋齊盛辦的事情後,葉婉歌又跟宋齊盛講了她要鏟除吳一山的計謀。
宋齊盛听了不想葉婉歌冒險,他說道,「就讓吳一山坐在那位子上好了,官位這些虛名,我不在乎。」
葉婉歌听了皺眉,「這不是在不在乎的問題,是你如若不把他除了,將來他就會把你除掉,那還不如先發制人,把這些惡毒的敵人送上十八層地獄,也算是替你那些無辜慘死在他手下的同僚報了仇。」
葉婉歌執意要在宋齊盛不在期間除掉吳一山,宋齊盛沒有辦法阻止,只叮囑她萬事小心。
有宋齊盛替她辦事,葉婉歌放心,母親南昭人身份的事情本不復雜,只要去南昭將知道母親身份的幾個人打發掉就行。
南宮敖把朝事忙完,回了福寧宮。
南宮敖大步流星的來了福寧宮,葉婉歌听到小尺子稟報,說皇上來了的時侯大吃一驚。
剛選了五個妃子,這又不是月初,皇上不去跟那些新入宮的美人顛鸞倒鳳來她這里作甚。
葉婉歌心里在猜測著南宮敖的來意,身子卻已從床榻上坐起來,準備下榻迎接南宮敖。
雙腿剛伸到繡鞋里,就見南宮敖已竄進到內室,看著他笑意盈盈道,「皇後已就寢,看來朕打擾了皇後休息。」
葉婉歌下了床,「臣妾不知皇上要來,深秋的天氣乍冷,所以臣妾早早的就上了床榻休息,還請皇上恕罪。」
南宮敖听著葉婉歌溫柔的聲音,看著她眉眼間的疲態,不在猜測她話里的真假,走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果然是冰冷刺人。
「身子骨怎麼這麼冷,是著衣少了凍著了?」南宮敖關心的問道。
葉婉歌听了搖了搖頭,「臣妾生來就涼骨,一到冷天就手腳冰涼。」
「快躺回床榻,蓋上錦被,要是凍出病來,我可是會心疼的。」南宮敖說道。
南宮敖的關心葉婉歌听進耳里,心里卻想作嘔,南宮敖口口聲聲說心疼她,上一世把她打入天牢,讓沈如慧把她折磨死的時侯,怎麼就不見他有半點心疼之心了。
「臣妾無礙,臣妾還是先伺侯皇上更衣吧!」葉安歌站在那伸手欲替南宮敖解開身上的腰帶。
見葉婉歌不肯听自已的話,南宮敖不多言,伸手直接抱起葉婉歌。
「皇上。」見葉婉歌突如其來的抱起自已,沈如慧嗔怒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