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敖在葉婉歌面前,前所未有的和她談論起了朝中事務,這讓葉婉歌搞不清楚狀況,一時雲里霧里的迷糊著。
就在葉婉歌迷糊的時侯,張富貴壯著膽子來了,「皇上,慧貴妃病了!」
坐在葉婉歌面前的南宮敖听了身體一僵,想著剛剛在寒風中哭的傷心的沈如慧,他心頭驟然一緊,那被他按壓在心頭的關心立刻如泉涌般往上冒。
一听到沈如慧病了,葉婉歌精神抖擻起來,坐直了身子看著扭過臉的南宮敖。
南宮敖只是扭過臉看著張富貴,並沒有出聲吩咐張富貴是要擺駕去永壽宮瞧一瞧沈如慧,還是讓張富貴前去傳自已他關心的話語。
葉婉歌一雙閃著精光的黑眸,來回的在南宮敖和張富貴身上轉換著,想從這一主一僕身上發現一點端倪。
沈如慧病了,南宮敖知曉了還能如此的平靜,好像漠不關心的樣子,上次沈如慧生病時南宮敖那焦躁不安的擔心不已的情緒,如今一點蹤影都沒有了,這是當真不關心沈如慧的死活了。
南宮敖對待沈如慧的態度現在和以前天差地別,突然間的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
兩個人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是她的挑撥離澗發生了效果?葉婉歌在心中猜測著。
南宮敖坐在那一言不發,張富貴稟報了沈如慧的情況,看著南宮敖難看的神色,張富貴有心為沈如慧說話,但看著南宮敖那不悅的神色,張富貴只得把那些話從喉嚨口咽下去,以免惹怒了南宮敖。
「皇上,慧姐姐玉體報恙,皇上不去看看?」葉婉歌見南宮敖坐著不動,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南宮敖神色如常,但內心早已波瀾起伏,他不是一個薄情寡儀之人,對沈如慧更是情深義重,這情份不可能就因為一些小事就沒有了。
心里擔心著沈如慧的身體,可表面上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扭過臉看著葉婉歌說道,「我又不是太醫,去了也醫不了慧貴妃的病!」
南宮敖說的平靜,但語氣里明顯暗藏著怒火,誰都可以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來他對沈如慧的不滿。
南宮敖身邊的紅人貴公公,站在一邊不敢再為慧貴妃多說好話。
「皇上,慧姐姐身子骨本就不好,現在又抱了恙,慧姐姐差人來稟報,肯定是想皇上了,皇上就去瞧瞧,也好叫慧姐姐安心養病!」葉婉歌勸說著,她可不是全為了沈如慧,她只是想快些打發南宮敖走,好差人去丞相府稟報一聲,皇上讓葉昌宇去那些城池監督征稅的意思。
听到葉婉歌的連連相勸,本就坐立難安的南宮敖站起身來說,「那朕就去看看慧貴妃,皇後你安心養身體。」
「是。」葉婉歌應聲道。
南宮敖前腳出了福寧宮的門,葉婉歌後腳就叫著,「小尺子。」
一直在外室侯著的小尺子听到皇後娘娘的叫聲,立刻應聲,「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葉婉歌對著小尺子招了招手,小尺子立刻屁顛屁顛的走到她的面前,葉婉歌用手遮擋著唇對他輕聲的耳語了幾句。
小尺子听了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
小尺子說完一溜影的跑出了屋,看著小尺子消失的身影,小蝶說道,「小尺子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小蝶嘴里嘀咕著,把手里的參湯端給坐在鳳榻上的葉婉歌,葉婉歌听到了小蝶的嘀咕聲,裝作沒听到端著參湯吹了一口,然後心不在蔫的小口抿著。
南宮敖帶著怒火去了永壽宮,一路上那滿腔的怒火肆意的竄著,他繃著一張冰山似的臉大踏破的進了內室。
沈如慧受了風寒,這會正發著熱疾,燒的唇嘴發烏,臉色潮紅,而且還半昏迷著,南宮敖看了庵庵一息的沈如慧,那在胸腔中亂躥的怒火「啦」一聲息滅了。
「慧兒!」南宮敖看著沈如慧心疼的叫道。
南宮敖沖到床邊,抱起沈如慧的身子叫道,「慧兒!慧兒!」南宮敖看著沈如慧這個樣子心疼,又擔心的一聲一聲的喚著她。
「慧貴妃得了熱疾,她根本不配合治療,湯藥一口也不肯喝。」立在一旁,深怕南宮敖怪罪于他的太醫解釋道。
南宮敖看著沈如慧那細長的脖頸上未擦干的褐色藥汁,又看著床榻上星星點點的藥漬,他知道肯定是沈如慧鬧脾氣不肯喝藥。
「再重新煎一碗湯藥端來。」南宮敖神情陰沉的命令道。
小鄭子立刻應聲下去煎藥,南宮敖看著沈如慧痛心的說,「慧兒,你這是何苦糟蹋自已來為難我了?」
沈如慧听到南宮敖暗啞的聲音,迷迷糊糊半昏迷的沈如慧,那緊閉的眼角有淚水滾下來,南宮敖看了心疼不已,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嘴里呢喃著,「你這是何苦?何苦糟踏自已來為難朕了?」
沈如慧作踐自已的身體,他怎麼會不心疼了,怎麼能視若無睹了,她因為他而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喪失了做母親的權利,這些他都記在心里。
半昏迷的沈如慧眼角一直有傷心的淚落下,南宮敖的雙眼也變得潮紅,過往的那些美好時光在他的腦海里閃過,沈如慧那笑得燦爛的笑容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竄著,那笑容自打他娶了曹嫣,他就不曾再見過,是他生生的毀了沈如慧幸福的生活,把她拉入這痛苦的深淵。
「慧兒!」南宮敖緊緊的抱著她,額頭在她的臉上輕輕的蹭著。
湯藥熬好了,南宮敖端在手里,親自喂給沈如慧吃,他一聲一聲的哄著勸著。
「慧兒,吃了湯藥就好了!朕向你保證再也不會冷落你!」南宮敖趴在沈如慧的耳畔說著,勸說了半天,沈如慧才微微張開嘴,喝下南宮敖送到她嘴邊的湯藥。
他一匙一匙喂著,一聲一聲哄著,把一碗湯藥喂完後,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喂完了藥,他拿過素帕把她嘴角的藥漬擦干淨,伸手一下一下的把她額頭的碎發往上抹,額頭踫著她的額頭憐惜著她。
因為沈如慧生病,激起了南宮敖的心疼,所以他當晚留在了永壽宮。
葉婉歌瞥了一眼幾個給她問安的嬪妃,沒有沈如慧的身影她的眉眼挑了挑,心中嗤笑一聲,沈如慧這三天兩頭不來,是故意挑釁她,想給她難看。
葉婉歌坐在那,挑著眉眼說道,「這幾日天氣寒冷,妹妹們要注意身體,切不要跟慧貴妃似的,受了風寒傷了身體,讓皇上整夜在那勞累伺侯著。」
葉婉歌此話一出,底下坐著的幾個人心里立刻有了對沈如慧的不滿,別的人都還好,只是周玉嬌心里不平衡了,昨夜可是輪到她侍寢,她挑燈等了好久,也不見南宮敖的身影,後來貴公公去通稟說,慧貴妃病了,皇上留在永壽宮就寢了。
一听到皇上留在永壽宮了,周玉嬌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沈如慧病了就病了,為什麼要奪了她侍寢的日子,把皇上霸佔在身邊。
一心想快些懷上龍子,穩定地位的周玉嬌當然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的吃這啞巴虧。
「皇後娘娘,這慧貴妃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回回都見慧貴妃稱自已身體有疾,要不就是不來,要不就是遲到,這慧貴妃到底是有了什麼重癥呀?」周玉嬌趁沈如慧沒有來挑撥離澗道。
葉婉歌知道昨日是輪到周玉嬌侍寢的日子,昨天皇上沒有去周玉嬌那兒,周玉嬌肯定是吃醋了,現在周玉嬌說的這些挑撥事非的話,明顯的是嫉忌了。
葉婉歌抬起眉眼道,「慧貴妃身為太子側妃的時侯,替皇上懷過一個龍胎,後來發生了意外滑胎了,慧貴妃在那場禍事中大出血,差點喪了命,後來就落下了病根了。」
「我前些個日子還看到慧貴妃在那片梅林里亂躥著折梅花了,那靈活的樣子可不像是有病根的人?」蔣麗翠見葉婉歌替沈如慧不來問安找借口,不懷好意的說道。
何迎春假裝無意的說道,「慧貴妃,是皇上的心尖寵。」
此話一出,就像一個威力無比的炸彈爆了炸,就這幾個人立刻鬧哄哄的議論起來,「心尖寵,不是說皇上心上人是西去的太子妃嗎?」
「是啊!我們打進宮起,也沒見著這慧貴妃幾面,一直听說慧貴妃身體有病,甚至剛開始連侍寢的排序都沒有慧貴妃這麼個人?」當初這些嬪妃剛進宮時,葉婉歌就對皇上提了輪流侍寢的排序,也就是在那個時侯,葉婉歌以沈如慧有病在身不能侍寢,駁奪了沈如慧的侍寢機會。
周玉嬌和蔣麗翠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向來不多言的韓月說道,「慧貴妃是當朝御史大夫沈大人的千金,跟皇上郎情妾意,只是由于玉體不適,皇上才特許她呆在宮中養病。」
韓月給大家解了惑,也暗中添了把火,周玉嬌和蔣麗翠眸中的那嫉忌之火遮都遮不住。
何迎春到是很淡定的做在那,對沈如慧沒有半點嫉忌的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