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這麼問,讓葉婉歌想起了當初給沈如慧下的毒,又想起了被自已鏟掉的,早已連火燼都不見的小紫,雖然從宋齊盛那里弄來了許多毒藥,但也只在沈如慧和小紫身上用過。
「不會是毒死的太多,不計其數了吧?」韓月見葉婉歌沉默著一副泛難不好回答的樣子說道。
葉婉歌眯了眯眸回道,「時辰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
「哎!」韓月見葉婉歌不回答自已的問題,還出言相攆,沒有得到答案不願意離開就站在那。
葉婉歌重新躺回榻上,隔著輕紗帳對韓月說道,「走的時侯幫我把窗戶關好。」葉婉歌知道韓月走窗戶里進來的,這會也是示意韓月走窗戶,千萬不要大搖大擺的從門走,以免驚嚇到了奴才。
「哦!」見葉婉歌躺回床上,韓月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的賴在這。
韓月如來時一樣,推開窗戶縱身一躍就竄了出去,葉婉歌看著關好的窗戶一身嘆息,感嘆韓月如此爽朗的江湖兒女也被一個情字所困,愣是跟瘋魔一樣就算三王爺死了,也要親眼求證,不肯相信別人的說詞,就連天下人的說詞都不相信,這不是瘋魔是什麼了。
清晨,芩花替南宮敖更衣上朝,南宮敖想起葉婉歌下的那盤反敗為勝的棋局,問芩花,「芩花,皇後下的那盤棋局妙嗎?」
芩花替南宮敖整理衣袖,听了沉思了一會,才小心謹慎的回道,「皇後才智過人,那樣一盤小小的棋局怎麼能難住皇後了。」
「我也有此感受。」南宮敖說著哀嘆一聲道,「朕一直看不透皇後,總覺得她像迷一樣。」
听南宮敖說葉婉歌像迷一樣,芩花想著那樣有才情,又生性高傲的千金小姐,肯定有幾分自已的性子的,不像別的人一味的逢迎皇上,毫無原則性的搏皇上歡心,不擇手段的爭寵。
芩花覺得葉婉歌是個心性更直,性子倔強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帶著幾分不染事俗的高傲之氣,有那些心眼小,眼見窄的俗事女子總有幾分區別。
自打葉婉歌進宮到現在,南宮敖都沒有捉模透葉婉歌的心思,有時侯他覺得葉婉歌溫柔似水,有時侯又覺得葉婉歌剛強如鐵。
「皇後娘娘確實是不同于凡人。」芩花說道。
「哦?這從何說起?」南宮敖見芩花一副很了解葉婉歌的樣子問道。
「溫柔、聰慧、勇敢、善良……」芩花數著葉婉歌的優點。
南宮敖听了皺眉,芩花對葉婉歌的稱贊,南宮敖非常不贊同,要說葉婉歌聰慧他承認,要說她溫柔,他認為芩花那是沒見過葉婉歌發威的時侯,一發怒那眼楮瞪的圓圓的,那雙利眸都能把人吃了似的,加上那張利嘴就更讓人覺得凶悍了。
勇敢嗎?南宮敖想了想或許有,但在他心目中女人還是怯懦一點好。
善良嗎?南宮敖一點都不贊同,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葉婉歌善良的一面。
「為何你眼里的皇後娘娘跟朕眼里的完全不一樣了?」南宮敖納悶的問芩花。
芩花听了笑道,「那是因為當局者謎,旁觀者清啊!」
「不是」南宮敖否認了芩花的看法。
「皇後其實是個很有謀略的人吧!」南宮敖想了半天說道。
芩花听了剛想應聲說是,就听到張富貴那尖細的嗓子喊道,「皇上,上朝的吉時已到。」
芩花听到貴公公的催促聲,立刻替南宮敖整理好龍袍,「好了。」
南宮敖伸手正了正衣領,「我去上朝了,朕昨夜臨幕了一副帖子,還剩一點沒有臨幕完,你幫朕臨幕好。」
「是。」芩花見葉婉歌交待她把剩下的帖子臨幕完,芩花心喜的應聲,因為她也喜歡沒事的時侯寫寫字,讀讀那些詩詞,但她一個奴才能這樣閑下來做自已喜歡的事情的機會不多,所以每一次南宮敖有摘抄的工作交給她,她都很高興。
看著芩花高興的樣子,南宮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嘴角揚著笑意去上朝。
芩花進了書房替南宮敖臨幕字帖,當她把臨幕好的字帖收起來放進書架上時,看到書架上有一本書沒有放好,她把那本書抽出來想重新放好,誰知他剛抽出來,就見到那本書里面掉下一個折成四方形的紙。
芩花彎腰拾起,剛想伸手把那紙片塞進水里,那厚厚的紙片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打開那個疊了一道又一道的紙篇,芩花展開了,居然是一章四方正正的皇家墓陵圖。
芩花看了一眼,把那張圖塞回書本中,隨手把那本書****書架里,並沒有對那張墓陵圖有什麼好奇心。
那張墓陵圖正是葉婉歌費盡心思尋找的,是埋葬三王爺南宮燁的陵園,里面裝著關于三王爺和皇上的秘密,只是芩花不知道。
冬天的天氣總是晝短夜長,暮色四合的時侯葉婉歌還沒有得到葉昌宇到了都城的消息,她有些急了,想著莫不是路上又發生了什麼大雨大雪阻道的事情。
一刻得不到葉昌宇的消息,葉婉歌就一刻心神不安,她讓守夜的平兒把小尺子叫進來。
小尺子進了內室,看著葉婉歌推開窗戶佇立在那,立刻上前說道,「娘娘,這夜風冰寒入骨,小心凍壞了身子。」
葉婉歌站在那,看著漆黑的夜心里發慌,害怕葉昌宇發生什麼事情。
葉婉歌示意平兒關上窗戶,轉過身對著小尺子道,「通知曹小將軍,讓曹小將軍打探一下葉丞相的消息。」
「是。」小尺子見葉婉歌如此的著急,他立馬應聲出去通知曹天岳。
曹天岳接到葉婉歌的消息後,立刻快馬加鞭的奔向丞相府。
北唐都城清冷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人騎著一馬穿透這無邊的黑夜,只為一個女人的憂心,就冒著身命危險奔跑著。
縱馬疾馳,蹄聲奔騰,馬上人兒那一襲飄逸的白衣俊美無比,奔到丞相府的府邸,翻身下馬一步跨了三個台階站在丞相府的大門前,伸手敲著門。
丞相府內管家劉漢剛剛開了門迎回他家的丞相,這會又听到敲門聲,驚道,「這深更半夜的是誰呀?」
劉漢嘴里嘀咕著,折回身子喊道,「是誰呀?」
曹天岳听到門內傳來人聲,喊道,「開門,我要見葉丞相。」
劉漢一听來人說是要見葉丞相,心里一驚想著他們家丞相這前腳剛進屋,這後腳就有人找上門了。
劉漢落了門栓,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腦袋看外面是誰,看了一眼驚聲道,「曹小將軍……」
「我要見葉丞相,有急事。」劉漢話沒有說完就被曹天岳打斷。
曹天岳急匆匆的往里沖,劉漢回過神來,曹天岳已經繞開他進了門往正堂走。
劉漢立刻關上門,小跑著追著曹天岳道,「曹小將軍,你有什麼樣十萬火急的事情,也得先到正堂等著,等著我去請示丞相……」
曹天岳回頭對身後的劉漢說,「快去請丞相過來,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劉漢听了一刻也不敢耽擱,「好!好!我這就去!」
劉漢小跑著去找葉昌宇,曹天岳大步流星的進了正堂,進到正堂後伸手撩開身上的白袍,霸氣的坐到椅子上等葉昌宇。
「丞相!」劉漢邊跑邊叫著。
正在寢室跟上官紅麗傾訴分別之苦的葉昌宇,听到劉漢像是發生什麼不好事情的叫喚聲,臉上揚著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叫什麼?」葉昌宇不明白這深夜有什麼事情,能讓劉漢慌張成這樣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劉漢跑的氣喘吁吁的,上氣接不上下氣,「丞……相……不好了……」
「休得胡言。」葉昌宇見自已剛歸來,正是一家團聚的大好日子,劉漢居然出此喪言不悅的訓斥道。
「丞相,不是奴才胡言亂語,是曹小將軍來了,說是有性命攸關的大事情要跟丞相商議。」劉漢一口氣說完,接著又開始氣喘吁吁。
葉昌宇見劉漢嚇破了膽的樣子,「就這點出息,天塌下來有我葉昌宇這個丞相頂著,你慌什麼慌?」
劉漢見葉昌宇不急著去見曹天岳,反而在這訓斥自已,催促道,「丞相,奴才知錯了,丞相還是先去見見深更半夜找上門來的曹小將軍,問清楚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情,等不急天亮非要這個節骨眼上來。」
葉昌宇听了甩了一下袖子,然後往正堂走去,劉漢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想著葉昌宇的話心里說道,發生什麼事情是有丞相頂著,可是丞相要是頂不住,那他們葉家上下都得受牽連,自已擔憂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明白丞相為何要訓自已。
其實劉漢想的對,葉昌宇自打受賄的事情拿錢擺平後,葉昌宇的心思就開始自大了起來,想著自已貴為丞相,女兒貴為皇後,父女倆都是這天下撐握大權的人,這天底下除了南宮敖,沒有哪個人能撼動葉家這棵大樹了。
葉昌宇想的對,確實是除了南宮敖外沒有人能撼動葉家這顆大樹,只是讓葉昌宇沒有想到的是,把葉家這棵大樹連根撥起的正是南宮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