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雪趕到流丹閣時,綺月正在為鮮于莫離把脈,旁邊是武林盟主蘇譽軒以及競星和玉無間。花似雪心急的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門,看著好好的坐在桌邊的鮮于莫離,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花似雪捂住嘴,輕閉雙眼任由眼淚肆虐自己的雙頰,站在她身後的明無忌嘆氣,卻也知道現在自己不好說什麼。
鮮于莫離微笑著看著那個淚流滿面的女人,輕啟薄唇,只喚出兩個字︰「阿雪。」
阿雪,花似雪瞪大了雙眼,除了那個風雨暗夜,他再也沒有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喚出這兩個字,綺月見狀解開為鮮于莫離把脈的絲線︰「鮮于公子的毒素已經除盡,瘋病也已痊愈,不必每年受苦了,靜養兩日便可。」
花似雪似乎找回了神智︰「綺月姑娘,謝謝你妙手回春。」花似雪依然留著淚水,向著綺月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謝我,我是醫者,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綺月回頭看了一眼蘇譽軒︰「夫君,我們先走吧。」然後,蘇譽軒和綺月就離開了。
鮮于莫離放下衣袖,眉宇間沒有平日的輕浮,嘴角是最為平淡確看的出幸福的笑意,是的,沒有偽裝的必要了,從此以後,他鮮于莫離真的自由了,就如他的名字一樣,他不會再離開她身邊。
「明無忌公子,多謝你救了阿雪。」鮮于莫離站了起來,首先向著明無忌點了點頭致意,明無忌搖了搖扇子︰「都是小事,華西嚴家那邊我會酌情上報聖上處理,你沒什麼異議吧。」
鮮于莫離走上前一把將花似雪擁在懷里,對著明無忌說︰「你已經把我最重要的人帶了回來,我還能有什麼異議?」再說,早在這之前,他早就在華西嚴家和她之間做出了選擇,沒有任何的猶豫。听到這話的明無忌也離開了。
玉無間笑了︰「我果然沒看錯你是什麼人。」假若他真的薄情,根本不必當初用那一副對聯告訴他們花似雪的所在,如果當初花似雪真的走了的話,無疑保證了花似雪的安全。可對于他而言,他們之間的結局還不知會怎麼樣。
鮮于莫離握緊了花似雪的肩膀,轉回身看著聰明的玉無間︰「你當然不會看錯,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玉無間沒有說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同一種人之間的默契。
「雖然我還有很多事想和雪兒說,但是這里還是暫時留給你們吧。鮮于公子,晚飯之後把你的阿雪借我一個時辰好不好?」競星拉著花似雪的手,看著鮮于莫離征求著意見。
鮮于莫離看了看花似雪︰「阿雪想去的話我無所謂的。」然後兩人相視一笑,鮮于莫離臉上滿是幸福的味道。
「那我們就走了啊,晚飯時間到底要不要叫你們呢?」玉無間突然壞笑了一下,拉著競星的手,很大聲的說著。
花似雪臉漲紅了︰「玉公子,我答應晚飯之後和競星談談。」明明早就是他的女人,還是會害羞的埋頭在鮮于莫離懷里。
「哦,可不是麼,瞧我這記性。」玉無間拍拍腦門,一副剛想起來的表情,競星無奈的嘆氣,狠狠的踩了玉無間一腳,然後走出了房門。
玉無間也顧不了自己的腳有多痛了︰「喂,你謀殺親夫啊!」跟著競星的腳步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房間。
「你是誰親夫啊!」競星氣急敗壞的聲音越來越遠。
玉無間的聲音也越來越遠︰「除了你還有誰••••••」
沒有旁人了,花似雪看著鮮于莫離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帶著笑意的眉眼,手顫抖著模著他的眉毛,鮮于莫離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原諒我當初的薄情,不論是什麼原因,都不該成為傷害你的理由。」
花似雪的另一只手臂抱緊了鮮于莫離的腰際︰「原諒我那麼傻的對你下毒,被人利用還不自知。」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鮮于莫離無奈的低頭,抬起下巴吻去她的淚水︰「哎呀,總是哭怎麼成呢?眼楮真的不打算要了?」
「四十六日。」緊緊被抱著花似雪的鮮于莫離揉揉懷中人柔軟的長發,像是神諭一般說出了一個數字。
花似雪抬頭︰「嗯?」這個數字代表••••••
「從我在你面前現身到今日,整整四十六日。」鮮于莫離解釋著。從他覺得必須出現在她視線的那刻起,每一天他都記得,因為愛得好辛苦,因為愛只能用傷害來表現,他每天看著越來越失去生命力的她,心里填滿了恐懼。
最後她安靜的就像一個夢幻,不笑也不說話,他心里承受的煎熬絕不比她的少,故意不愛你,這是多困難的事,試問天下有情人有多少能知曉這種滋味?
這四十六日,說是他鮮于莫離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四十六日也不為過。這四十六日不長不短,卻讓他放棄了一直執著的許多東西。但他並不後悔。
「四十六日啊••••••」花似雪腦子里閃過四十六日的點滴,當初她追著明無忌的時候又何止四十六日?可這樣的四十六日,人生幾十年的一瞬,她的心她的情,全為眼前這個人改變著。說這是命運,也是捉弄人的甜蜜命運。若是這其中能少許痛楚,或許會更好。
「你還肯跟著我嗎?」鮮于莫離看著那雙晶晶亮亮的眼楮,小心翼翼的問著。花似雪故意放下揚起的嘴角︰「那麼霸道的鮮于莫離跑到哪里去了?難道你要始亂終棄不成啊!我告訴你,本姑娘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花似雪使壞的掐著鮮于莫離的手臂,鮮于莫離先是一驚,然後笑開,就任由她那麼掐著,連忙求饒︰「我怎麼敢呢?那我就接收了你這個麻煩的女人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