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鏡湖旁,流丹閣。
正當北國神醫綺月微笑著坐在桌邊精細的染著指甲的丹蔻,墨隨著綺月調皮的歪頭而偏向一邊,紅色的長裙一直垂到了地面,還心情很好的哼著歌,一雙丹鳳眼眼波流轉,妖冶如花,傾國傾城。
突然,一個拴著紅帶子的小木牌在綺月眼前搖晃著,綺月怎麼看怎麼眼熟,一把搶了下來︰「這不是人家的小木牌麼?」回頭一看作弄的人不禁嗔怪道︰「真是討厭啦大師姐,人家的小木牌怎麼到你那里去了?多麼重要的東西啊!」
昭陽毫不客氣的照綺月的頭上來了一下︰「還知道這東西重要是不是?知道還把它丟在別人那里,從昨天到現在你一點沒覺?你實話說你昨天到底干什麼去了?」
昭陽都快被她氣死了,明明月兒不是這麼粗心大意的人,怎麼就能把著象征著八重櫻任務憑證的木牌丟了呢,要不是今天那人送了回來,她估計還是注意不到丟了吧。
其實江湖人不知的是,這木牌一大一小,一樣的材質,也是一模一樣的雕花鏤空,上面鐫刻著每個人的代號。
大的有任務時放在委托人一處,也是江湖人熟知的,而這一模一樣的小木牌,也是證實自己身份的,是這月兒竟然說丟就丟了,她怎麼能不生氣?
綺月的手拄著翹著的二郎腿︰「昨天啊……」說著一下子跳了下來擺了個唱戲的手勢︰「回報閣主大人,小女子昨天為人去排憂解難了,鏘鏘鏘鏘!」
其實這時綺月心里想的是,難道是昨天那個時候丟的?
「去去去去,要唱戲去戲班子,正好送木牌回來的那個人有任務委托給你,你就當還人家的人情,接了這任務吧。」昭陽一臉的無奈,她這些個師妹啊,就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綺月還是微笑著維持著唱戲的姿勢︰「是、是,小女子謹遵閣主大人的命令。」說罷還微微欠了個身︰「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麼任務,所托何人啊?」
綺月其實現在在祈禱各路神仙,千萬別是他啊,要是他就不一定是怎麼回事了。話說她其實是閣里最忙的,所接的任務大多數也是治病救人,這回就和往常一樣就好,嗯,不用懷疑,她在虔誠的祈禱。
「在下叫做蘇譽軒,今天來此是有事所求,還望綺月姑娘應允。」紫色珠簾被玄鐵扇撥開,進來的是一位容顏俊朗,還微微帶點壞笑的男子,目不轉楮的盯著綺月,渾身散著一種王者的氣息。
綺月的縴腰倚在桌邊捂嘴淺笑︰「喲~小女子以為是誰呢,武林盟主蘇譽軒公子大駕光臨,流丹閣不勝榮幸啊!」別看嘴上說著客氣的話,眼楮里卻是善意掩蓋下的殺氣。
老天你是在整我對吧,為什麼不能和往常一樣卻偏偏是他啊?各路神仙你們也不仗義啊!你們知不知道我跟這小子似乎犯沖啊!綺月不滿的月復誹著。
「請蘇盟主把剛才跟昭陽講的話再與月兒講一遍吧,月兒若是接下,其他的問題我們再詳談,昭陽閣里還有雜務要處理,暫時先不奉陪了。」昭陽禮貌的退了出去,會客廳里就剩下了綺月和蘇譽軒兩個人。
蘇譽軒微微鞠了個躬︰「有勞昭陽姑娘了。」
蘇譽軒將視線轉回綺月那邊,看著仍然沒什麼動靜自己染著丹蔻的她,突然揚起一抹壞笑——
他欺身前去,揚起綺月的下巴,蠻有興致的看著綺月沒有任何波瀾的表情,然後放開手故意在她耳邊低語︰「傳言八重櫻個個國色傾城,今日蘇某有幸見到了其中兩位,果然如此啊!」
綺月也不慌張,十分鎮靜的放下手上的丹蔻,右手揚著紅色的薄紗勾住蘇譽軒的脖子,嬌美如花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蘇盟主不知道美麗的東西是致命的嗎?」
蘇譽軒感覺的到綺月左手抵在他脖頸上的銀針,他知道那是她——神針繡女的獨門武器銀針,他換上了無所謂的笑容,雙眼一閉從容的舉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狀態︰「綺月姑娘,要取我性命就盡快,要知道機不失時不再來。」
綺月現在左眼皮狂跳,這個男人真難對付!但是臉上還是維持著美麗的微笑,左手撤回了銀針︰「傳言蘇盟主身邊的女人不少,原來蘇盟主就是這麼對付女孩子的啊~」
蘇譽軒睜開雙眼,看見已經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的綺月︰「當然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我據此高位,有時候也是無奈何啊,難道說,你吃醋?」
看著蘇譽軒似笑非笑的那張臉還有那雙似乎能看穿人心的銳利眼楮,綺月心想真是好幸運沒有喝水,否則她非一口噴出來不。
「我吃什麼醋啊?綺月忙的很呢,才沒那個閑工夫呢!」綺月一揚紅紗準備上樓︰「蘇盟主請回吧,不管是什麼任務,綺月都不接。」
蘇譽軒眼神立刻嚴肅了下來,一個越步來到了綺月的身後,抓住她的右手,下巴抵在綺月的左肩膀上輕聲的耳語著︰「綺月姑娘,你到底有多少種身份呢?在下到底該叫你什麼呢?是遲阡陌還是段綺?嗯?」
綺月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回手就是用了十成十功力的一掌,而蘇譽軒似乎早有準備立刻帶著笑容後退。
「蘇譽軒,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是八重櫻的真名實姓是不容于世的!」綺月臉上沒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十足十的殺意。
蘇譽軒依然笑著拍了三下手︰「真不容易,終于把真正的你給逼了出來,綺月姑娘,還是听在下說完想要委托的任務再做決定吧。」
「蘇譽軒,你知道我的真名實姓,你不怕我殺了你?」綺月的左手上握著不止一枚銀針。
蘇譽軒無奈的攤攤手︰「綺月姑娘是忘記了嗎?剛才在下給過姑娘殺我的機會了啊。」
蘇譽軒再次上前,死死的盯著綺月的眼楮,出口的話冰冷了不少︰「請綺月姑娘記住,我的命,只要我不想給,誰也拿不走!」
她昨天真的不該去的,是不去又不符合道義,所以,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她就惹上了這麼一個危險之極的男人,綺月真的想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丟了這麼一回木牌,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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