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便有一類女子,光是瞧著背影,已著人迷入未知的相思。縱是未見真容,那自骨子里散出的風韻妖嬈,不若尤物,勝似尤物。如此女子,惹盡了男子的目光,更讓沈絕心抓緊了著在手中的絲帕,似笑非笑,似妒非妒,卻也是羨慕她的著裝,那身淡紫紗裙,好美!
見少爺看的呆了,沈詞不免心有好奇。跟在少爺身邊這麼久,他也見過不少貌比西施的女子,但未曾有一人如前面女子那般被少爺目不轉楮的盯著。「少爺?」沈詞動了動唇,想著少爺是不是瞧上了前頭的女子,若真是如此,他願替少爺效犬馬之勞,上前詢問那女子的家世姓名。
「嗯?」沈絕心輕聲應了句,目光始終隨著女子而行,她同樣好奇那女子的模樣是否如背影一般讓人*。似是明了她的心中所想,走前的幾名女子在即將開業的鋪樓停步,繼而迎著它朝里走去。也就是那麼一瞬,沈絕心和沈詞同時瞧見了紫衣女子的側顏,眉眼含春,嬌容如媚,所以美艷,奪目迷人。
果然,那般的背影,該有的容貌便是如此的難以忘懷。眾人失神間,沈絕心似乎瞧見那女子的目光朝她尋來,瞧見她手里的絲帕,女子並未有所動作,只是迎著她的目光,唇角勾勒笑意,仿佛在說︰有趣,有趣!
「少爺,我還從未見過那麼美的女子,當真美極!」待沈詞回神,他才發現街上的眾多男子都如他一般面容呆滯,如被蠱惑般,視線緊緊追隨著紫衣女子的所及之處,直到她們消失,才頗顯失落的緩和撞擊的情緒。
「確是極美。」尤其那身衣服,如此華貴襯身,豈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沈絕心深深吸了口氣,她承認紫衣女子的驚人美貌,卻更羨慕她的衣著打扮。若是可以,她亦想如尋常女子穿衣打扮,縱是她喜歡女子,也想擁有女子該有的權利,穿著合身的衣裙,為所愛之人精心梳妝打扮。可惜,她自出生起便失去了這樣的機會,如今,也只是一身男子裝束,羨慕著美貌的女子的穿著打扮。
「少爺是不是瞧上她了?沈詞這就去打听那姑娘的來歷姓名。」說著,沈詞便要循著那幾名女子的所在而去。步子還未邁出,當即被沈絕心攔下,打趣道︰「沈詞這般殷勤,莫不是也如街上的男子那般,瞧上了她的美貌?!」
「沒!沒有!」沈詞臉紅,卻並非心虛︰「沈詞只是替少爺分憂,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再說了,少爺瞧上的人兒,給沈詞一百八十個膽子沈詞也不敢有所非分想法呀!」他叫屈。
「哈哈哈哈,少爺我開個玩笑罷了!」沈絕心大笑,直接經過即將開業的臨樓停在自家的鋪子跟前兒。那里,梁伯正站在櫃台里頭清點貨物,似是瞅見了站在鋪外的人,他清點的動作稍有僵硬,繼而恢復如常,仿佛映在視線里的人並不存在。
「少爺,咱們不進去嗎?」沈詞問。
聞言,沈絕心並不答話,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梁伯把貨物清點完畢進了里屋,她才淺淡的開口,道︰「自家的鋪子,總要進去瞧瞧的。沈詞,我吩咐你帶的賬本可是帶著?」
「回少爺,一直帶著呢。」
「嗯,進去吧。」沈絕心用折扇敲打手心,故作輕松的走進鋪子。既是故作輕松,那便只是裝模作樣罷了。她犯著愁,也犯著憂。愁的是當邊兒無人,無法瞞著父親暗中經營其他生意;憂的是梁伯自視太高,若一天不將他除去,這間鋪子便一天不能完全屬于自個兒。然,愁難解,憂卻簡單。沈絕心讓沈詞把賬本交出,留他在外頭候著,打算今日便讓梁伯‘回家養老’。
「梁伯,我來給你送鋪子的賬本。」沈絕心眼尖,明明瞧出了梁伯的不妥,卻裝作沒看到他放在另一邊兒的貨物,坦蕩的把賬本放于桌子上,甚至殷勤的問候梁伯的近況︰「幾日未見梁伯,不知您的身體可好?爹曾和我說過,您年輕時便為我沈家做事,這麼多年,實在是辛苦了。」
不算奉承的話,卻听得梁伯頗為得意。他自詡沈家的老人兒,說起話來也甚有重量,如今連沈家的少爺都這麼說,無非說明了一件事兒,他在沈家的地位何等重要!他們沈家,離不開哩!不過,梁伯可不會因為這些簡單的寒暄而失了自己,他多少有些警惕,盡管他不認為面前的無所事事的少爺會將他怎麼樣,賬本他做的實在細致,除非尋來極其通賬的算賬先生,否則是瞧不出里頭的不妥的。
「呵呵,少爺客氣了。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身子骨兒自然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好在老爺對我不薄,隔三差五的送來補品,實在叫我感動。如此,更要好生幫老爺照看好生意,不讓他有所煩心吶!」
「梁伯說的極是,沈家家業那麼大,爹爹一人不能兼顧,有您們這些元老,沈家的生意又有何愁呢!只是,梁伯您年歲已高,生意遲早是要交給年輕人來的,您不如回家養養身體,待完全無礙,再繼續照看鋪子的生意也不遲。我到底是沈家的少爺,爹的手下便是我的手下,爹待您不薄,我更不能怠慢,萬事都要先考慮到您的身體不是?」
明顯的話語使得梁伯的臉當即冷了下來,他清楚沈絕心話里的用意,想讓他走?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身體?他的身體並無大病,又何來休養身體之說?簡直胡扯!這般想著,梁伯面上的笑意不在,道︰「少爺這是打算辭退我咯?呵呵,我替沈家做事這麼多年,幸得老爺重用,辭退與否,怕是老爺說得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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