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為妃 第十八章 皇後失明

作者 ︰ 清清水色

這日,柳相下朝歸來,臉上神色不明。

眉宇緊鎖,神思不屬,坐于書房內,久久沉思不語,似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柳清流路過書房,見父親一臉煩憂,便轉身,踏進房內,行至柳相身邊,關切的詢問道︰「父親,您下朝後,去見了皇後,回來便如此悶悶不樂,可是皇後那里發生了什麼事兒?」

柳相抬起頭,淡淡的掃了一眼柳清流,搖搖頭。

「既然是未曾發生何事,那為何父親如此愁眉不展?」柳清流疑惑道。

柳相嘆息一聲,方才說道︰「我並不知曉皇後那里可曾出了什麼事。」

「父親今日不是去見皇後娘娘了嗎?緣何如此一說?難道——」

柳相點點頭。

「我今日並未見到皇後娘娘。」

「為何?」

「近日來,為父一直感到心緒不寧,想著皇後娘娘產期也該到了,而宮中並未傳出任何消息,原打算今日去探望一下,卻不曾想在德寧宮外被攔住了,皇上下了禁令,不準他人靠近,即便是為父我,也不得入內。」

「父親,此事大有蹊蹺!」柳清流蹙著眉說道。

「為父也覺得事有古怪,所以這才愁眉不展。可如若皇上真是對皇後做出了何事,至少也會有旨意,可如今卻無任何消息,心中有些沒底。」柳相說道,眉宇不曾舒展,反而覺得愈發不安,總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他卻是一無所知!

「父親,你且莫要著急。不如讓母親明日進宮,探探消息再說。總歸後宮之地,父親男子之身,多有不便,若是母親便方便許多。一來,母親與太後娘娘交情。二來,母親身為皇後娘娘的生母,皇上也不好阻攔。」柳清流分析著。

柳相听著直點頭︰「也好,前段時間,你母親生病,不好讓她去宮中。如今你母體身體已然大好,多日不見,想必皇後娘娘也十分想念你母親,讓她去正好。」

柳清流點點頭。

「你可知近來,你母親都在做何?」解除了心中的煩憂,柳相行至桌邊,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被父親如此一問,柳清流眉頭一蹙,望著近在眼前的中年男子,心中有些不悅。

明明兩人才是夫妻,可竟來問他這個做兒子的,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柳清流眉宇一凝,頗為不滿的說道︰「父親,母親好歹也是您的正房妻子,你也該多多關心于她,莫要總是往姨娘的房里跑,多多少少也該去去母親的房內。」

柳相一怔,不曾料到會被自己的兒子教訓,心中雖有不滿,可也知柳清流說的不無道理。

他確實有好些時候不曾去過她的房中了!

柳相在心中感嘆。

點到即止,柳清流再也不多說,看到柳相的神情,知他定時響起了昔日之事,不再打擾,轉身走出房間,將書房的門關上,待柳相自己好好想想。

行出房門,柳清流抬頭,望了望日頭,沉吟一下,朝著大夫人的住處行去……

「什麼時候了?」皇後柳月茹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才不過短短一些時候,原本紅潤的面容,已然失去了光澤,此刻躺在床上的並不像正值芳華的女子,而更像是年過半百的老嫗。

「回皇後娘娘,已經將近午時了。」

「是嗎?本宮怎麼覺得天這麼黑呢?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柳月茹說的輕描淡寫,可身邊的宮女卻听的心驚。她震驚的望著皇後,直直的看著那雙眼楮,許久,方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放至皇後的面前,來回晃了晃。

柳月茹听見耳邊有些聲音,詢問道︰「玲兒,發生了什麼事嗎?」

宮女玲兒一怔,心中一酸,眼淚立刻滑落下來。

「沒事兒,奴婢只是想起,剛才說錯了,現在並不是將至午時,而是將至午夜了。所以娘娘才會覺得這般黑。」

低低的聲音,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啜泣,玲兒用力的捂住嘴巴,可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怎生也不曾想到,娘娘竟然將眼楮哭瞎了!

「哦,是嗎?原來本宮一覺,竟睡了這般久,可本宮為何不曾覺得月復中饑餓呢?」

「也許是娘娘睡著了,所以便不覺得餓了。」玲兒盡量克制自己,不然柳月茹察覺她的異常。

「是嗎?那既然入夜了,你們為何不點上燈?」柳月茹淡淡的問道。

玲兒將目光投向外面,溫煦的陽光,照進殿內,鋪灑了一地的光輝,金燦燦的,好不明亮!

「奴婢們怕點了燈,誤了娘娘休息,所以便不曾點。」玲兒躬身答道,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低落在地板上,染濕了一片。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殿內的人立刻伏身,跪于地上。

玲兒捂著臉,跪于床畔。

「玲兒你當著以為這樣就能夠騙得過本宮嗎?現在,就連你也要欺負本宮嗎?本宮的眼楮是看不見了,可你當本宮的心也瞎了嗎?」

一聲聲的質問在大殿之內響起,玲兒跪在那里,早已經泣不成聲。她直起身子,撲打床前,哭著說道︰「不,娘娘眼楮沒有任何事兒,只是因為昨日哭的多了,所以累了,需要休息而已。娘娘睡一覺,眼楮便會好的。」

即便是被打,即便是挨罵,玲兒的心依舊向著柳月茹。玲兒不管柳月茹在他人眼中如何,她只知她對她有再造之恩,即便是被打被罵,她也認了!

「玲兒,你何苦如此。如今他人皆視本宮如猛獸,你為何還要這樣待本宮?如今本宮已然不受皇上待見,如若所料不錯,不久本宮便會被打入冷宮,跟著本宮,你只會受罪。」

「玲兒的命是皇後娘娘給的,此生玲兒只認娘娘一個主子,永不悔!」

「玲兒~」柳月茹將抱住玲兒的頭,無聲哽咽。她想要流淚,可卻發覺眼里早已經沒了淚水,淚水早在昨日流干,為了那可憐的孩子。

她想,定是她在宮中作孽太深,才使得自己的孩兒遭受這樣的報應!現在悔恨,也已經太晚……

御書房中,上官簫正煩亂不已,昨夜發生之事,在腦海中久久不絕。皇後的哭喊,孩子的啼哭,一遍遍折磨著他。

他望了一眼桌案之上,堆積的奏折,一怒之下,伸手揮落在地。七零八落的奏折,灑落滿地。

一個公公一腳踏進御書房,望見滿地的奏折,先是一愣,旋即跪伏在地,緩緩說道︰「稟皇上,德寧宮傳來消息,說是皇後——」

「皇後怎麼了?」上官簫急切的問道。

「說是皇後的眼楮看不見了。」說完,那名公公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上官簫一驚,猛然站起︰「傳御醫前去德寧宮!」

說完,拂袖而去……

大雪封山,漫天的大雪,接連下了幾日,厚厚的積雪,有半人深。

一處營帳內,納蘭煜彥坐在主位上,望著帳內跪著之人,眉宇緊蹙。

「道路還是不通嗎?」冷然的聲音,透漏著幾分焦急。

「我軍探路的人已經返回,前方被大雪覆蓋,無法行軍。即便是強制前行,屆時兩軍開戰,我軍亦是必敗無疑!」跪在下方的將士,肯定的說道。

納蘭煜彥蹙蹙眉。

營帳之內,一時安靜極了。

納蘭煜彥踱步行至帳門,掀起帳簾,望了望帳外。

鵝毛般的大雪,正飄飄灑灑而下,並沒有止息的趨勢,外面的士兵,精神恙恙,似是不太適應這樣的氣候。

幽幽嘆息一聲,放下手中的簾子,行至帳內。

「你且吩咐下去,我軍暫且駐扎在此,準備軍餉,待得來年初春,冰消雪融之時,方才前進。」納蘭煜彥下令道。

「是,將軍,末將這就吩咐下去。」

說著,那位將領便躬身退下。

將領退下後,于簾幕後走出一人,定楮望去,那人不是將軍府二爺還是誰?

「二叔,此次多謝你運送糧餉而來。否則,佷兒不知此戰該如何打下去!」納蘭煜彥拱手說道。

「煜兒切莫多禮,這原本就是二叔的職責所在。」納蘭牧說道。

「二叔,府中一切可好?」

「府中倒是平安無事,只是嫂嫂似乎極其不喜佷媳婦,每每多多刁難。日子怕是不會好過!」納蘭牧如實說道。

听罷,納蘭煜彥蹙蹙眉,走時,他曾叮囑過母親,可卻不曾想母親並不曾將話听進去,想來穆嬤嬤也不會起到多大用處。

納蘭牧望見納蘭煜彥的神情,心中有些疑惑。

瞧著煜兒的模樣,難道是真的對她生了情意?可煜兒不是與上官公主情投意合嗎?

「煜兒!」納蘭牧喚道。

「嗯?二叔可是有什麼事?」納蘭煜彥問道。

「也並無他事,只是——」納蘭牧想了想,還是作罷,話鋒一轉,旋即說道︰「此次征戰,煜兒可曾有何打算?」

「二叔,您也見到了,眼前氣候異常,戰爭不得不暫且停止,也只能待得來年春暖花開,再作打算。」

納蘭牧從京城離開之時,並不曾知道鳳羽已然懷孕,如若納蘭牧知曉,此刻定然早早的告知納蘭煜彥,那麼也就不會有之後那般多的麻煩,惹出了那樣多的是非,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世事就是這樣陰差陽錯,正是這些原因,才使得往後的事情,變得那般的精彩紛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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