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再回到室內,還沒等完全松口氣,涉谷有惠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想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男人會問她明天是不是有約會。
放在一邊的包裝袋大張著口,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見里面是什麼,可是,只憑新衣服就能猜到她明天是有約會?
他這是想顯示他很聰明?涉谷有惠壞心眼地想到。
啊,視線落到一邊的鐘上,竟然已經十點多了,咂巴了幾下嘴,真是,也沒覺得過去有多久,嘆了口氣,涉谷有惠任命地開始準備拾掇晚飯,話說差點忘了這茬了……
等草草解決了晚飯問題,涉谷有惠站在客廳里準備關燈上樓睡覺的時候,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她恍然有種人去樓空的錯覺,囧,她覺得一定是她太累了。
一夜好眠。
即使是休息日,涉谷有惠也睡不慣懶覺,同平常一般起床,洗漱,然後就是早飯時間,不同的是,今天她有足夠的時間為自己做一頓或許談不上美味但絕對營養的早餐,就算是為了難得被整理地干干淨淨的廚房她也得用心點。
搗鼓了十幾分鐘之後,一個煎雞蛋,幾片面包,一根火腿,一杯牛女乃,雖然賣相不佳,但總算比單啃面包好多了。
為勞動喝彩。
吃完早飯之後的安排很簡單,先把昨天晚上換下的衣服洗了,然後給院子里的花除除草,打掃房間,最後再批改一會作業,等涉谷有惠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接下來就是為聚會做準備工作的時間了,涉谷有惠其實挺不擅長打扮的,所以當朝日奈琉生笑著敲她的門並要主動幫她弄造型的時候,她很開心地送了一枚大大的笑臉給他。
美人吶,不僅有智慧,還是如及時雨一般的存在,不過兩天,涉谷有惠對朝日奈琉生的好感度就一路飆升到了直呼其名字的地步。
「誒,琉生君,很厲害呢!」透過鏡子,涉谷有惠能看見男人靈巧的手指在自己發間穿梭,基本不用什麼輔助工具,手腕翻飛間,她恍然自己的頭發就像是有了生命。
「呵呵,惠醬很少去美容院吧。」涉谷有惠呆愣的樣子讓琉生笑出了聲。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被笑的對象是她自己,涉谷有惠也生不出半分不悅的念頭。
「嗯,基本上就只有理頭發的時候才去。」因為是萬年黑長直無劉海,加上平時基本上都是扎個馬尾,也沒有其他花樣,這也倒不是說她不愛美,只是她覺得相較于那些費心思的發型,她偏愛這種簡單的,好吧,其實就是她比較懶。
「所以啊,惠醬很好,頭發。」琉生笑彎了眼。
「……嗯嗯,是吧,我也覺得。」暗自舒了口氣,涉谷有惠默默移開了視線,要死,剛才美人那半句「惠醬很好」再配上那妖孽笑,她差點沒看呆。
于是跟朝日奈琉生獨處的第一天,涉谷有惠總算明白了一件事,跟美人一起,養眼固然好,就辛苦了她這小心髒,可得要抵得住誘惑啊。
一個小時之後。
「……琉生君,你是不是從哪里落下來的仙人?你的手簡直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啊!」就算是已經盯著鏡子看了足有半個小時,涉谷有惠還是不敢相信鏡子里那個集合了俏皮可愛成熟干練大方……原諒她詞窮,不知道怎麼形容,用現下一句時髦的話就叫,好高大上。
還是那句話,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對著涉谷有惠恨不得撲上來親一口的沖動,琉生也還是能夠笑得溫柔,順道還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惠醬本來就很漂亮。」
瞧這話說的,多真誠,涉谷有惠捂著嘴扭頭作羞澀狀。
「不過,琉生君,這會不會……我不是去相親啊。」其實她更想說就算是相親也沒必要打扮成這樣,花枝招展,她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不會,因為惠醬平時很少打扮。」
「……」她可不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因為她平時太不注意打扮了,換言之,她平時的形象很糟糕?
「對了,惠醬,沒有男朋友?」就在涉谷有惠暗自糾結的時候,琉生的聲音悠悠地在耳邊響起。
抬頭,依舊是從鏡子里,涉谷有惠看見他的臉湊了過來,離她的臉只有一指的距離,眨眼,不明白話題為何會轉到這上面,略微一沉吟,「沒有啊,怎麼,琉生君有意向嗎?是你的話我不介意哦。」她本來是想這麼說的,可男人臉上的表情太過溫柔,溫柔到涉谷有惠覺得開玩笑也成了一種褻瀆。
于是她很老實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聞言,琉生卻只微微一笑,站直了身體後竟然開始動手解起了涉谷有惠的頭發,對上她驚疑的目光,他的解釋是,「女孩子還是低調點好。」
涉谷有惠淚了,美人好貼心!
誰也沒想到會突然下起雨,就在涉谷有惠要出門的時候。
不,也不是沒想到,等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涉谷有惠就像瞬間找回了記憶一樣,昨晚他似乎提醒過她,那時她還沒當回事,對于她這個鮮少看天氣預報的人來說,一次失誤就有可能銘記一生。
那麼,現在,對著某男「看,我說的沒錯吧」的眼神,涉谷有惠很郁悶。
風大,雨大,再牢固的傘在自然的面前也變得不堪一擊,掙扎了半天,涉谷有惠突然想起自己應該還有雨衣。
「呵呵,老師醬就穿成這樣去,約會?」看著全副武裝的涉谷有惠,朝日奈要臉上的表情要多幸災樂禍有多幸災樂禍。
「……」你夠了!
涉谷有惠瞪他,仿佛這樣就能在他身上瞪出來一個洞。
「誒,好嘛,老師醬,別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要出來了,來上車,我送你去吧,權當是正式的賠禮道歉。」他退後一步,撐著傘邁進雨里,沖著涉谷有惠伸出了手。
到口的拒絕在听到最後一句話時剎住了,賠禮道歉,他不提還好,經他這麼一說,涉谷有惠頓時覺得好像的確是怎麼回事,嗯,既然是賠禮道歉的話,不用白不用,她在心里為自己的「不夠堅定」找了這樣的理由。
這樣想著,三下兩下褪去身上的老式雨衣,再抬頭,涉谷有惠的臉上掛上了燦爛的笑︰「謝謝!」
「啊……」接過那只屬于女子縴細修長的手,要心情很好地笑彎了眼。
朝日奈要,一個戲弄過她兩次的花花和尚,愛好拈花惹草,興趣拈花惹草,職業拈花惹草,其實真不是她不待見他,主要是每次跟他過招都相當費心力,雖然對于上一次的前女友事件她挺滿意的就是了。
一個安靜開車,一個安靜地看著車窗玻璃上的雨滴,從涉谷有惠坐上車開始,兩人除了短暫的視線踫撞就再也沒有其它。
涉谷有惠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朝日奈要,她不知道。
她本以為兩人之間這樣的沉默會一直持續到她下車,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再次道謝的話,拋開其他不說,畢竟是她蒙受了恩情。
車停下了,在一處地下停車場,可是要似乎沒有讓涉谷有惠下車的意思,因為她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涉谷有惠這才想起來似乎從開始就沒好好打量過他,說起來,他今天穿的是西裝革履,褪去了之前紫色的和尚服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倜儻,多了幾分穩重,他靠坐著,挺直著背,兩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涉谷有惠能看到他微皺的眉。
「你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涉谷有惠先說話了,她不敢保證她不出聲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會一直沉默下去,作為有約的人,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耽誤了。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能看到男人的身體怔了一下,而後再轉過頭來,他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春光燦爛。
「唔,我只是在想,你或許需要一個男伴,我的前女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