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神指示雙子「綁架」她的,是女神授意和尚「誘拐」她的,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女神想、見、她!
啊,原來我和女神是兩情相悅的,涉谷有惠幾乎都要忍不住這麼想了。
想來她也是從她的某位兒子那兒听來的,畢竟她是侑介和繪麻的老師,對了,還有他們家兒子的鄰居,以上兩種身份結合在一起,要說是出于母親對自家兒子的關心,那麼這件事倒也解釋的通。
有種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其實她在進到婚禮現場就後悔了,就因為自己的一時頭腦發熱便冒冒失失地來到了別人家的婚禮上,是的,別人家,既不沾親也不帶故非要說有點關系的還是跟人家兒子……所以你說她這事兒做的,若是自家的母上大人知道了,指不定立馬就會坐上飛機一路風風火火地過來然後給她一頓狠批,台詞她都想好了。
「你說你來都來了,禮服是人家兒子給你準備的我就不說了,好歹你自己也得準備點什麼吧?就這樣跟個傻子一樣被領到了人家新娘子面前,說個話也磕磕巴巴的,你說你老娘我這麼精明怎麼就生出來你這麼個笨蛋女兒啊!」
……只是想想她就有種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沖動,她是該有多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真假已經不重要了。想起之前侑介下車的時候跟她咬耳朵說她母親有點強人所難,他舉的例子是他母親曾經以不浪費為由讓他穿了一個夏天的裙子,當時她還擺著手笑說那都是愛……現在,她信了,可她卻討厭不起來,因為現下就是這種「強人所難」實實在在地給了她一個台階下,盡管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台階的存在。
念及此,再看向朝日奈美和的時候,涉谷有惠反倒沒了先前的緊張,此時的她才真正表現出了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淡然,要說的話,從盲目的追星一族到開始打心眼里敬慕起某個人,她這算是進化?
想通了之後,接下來的談話就輕松多了,從「侑介他們受你關照了」到「一個人住很辛苦吧」,期間不時會穿插一些諸如「啊啊,當國中生的老師真好,可以跟那麼多帥氣的男孩子們相處」、「怎麼樣,我的那些個兒子,有沒有看上的」之類的玩笑話,對著面前這個幾乎跟自己母親差不多的女性,涉谷有惠是一會兒感動一會兒又哭笑不得。
該怎麼說呢,「美和小姐您真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在談話的最後,涉谷有惠還是沒能控制住地用上了詠嘆調,而這一番近乎于表白的話也成功地讓某位母親不顧婚紗加身的溫婉笑得爽朗,就連剛推門進來的日向麟太郎都沒忍住笑了。
「美和,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日子。」男人嘆,狀似無奈。
朝日奈美和卻是嗔了他一眼,道,「老不羞,未來兒媳婦的醋都吃。」
這時候的涉谷有惠剛好走到門邊,手已經扶到了門把上,就差一個動作她就能離開這個滿是打情罵俏氣息的甜蜜之地了,不過這不是重點,剛剛,她听到了什麼?
未來的兒媳婦什麼的,應該……不,她什麼都沒有听見。
在理智與情感的雙重催促下,尤其是在感受到來自身後的注視之後,涉谷有惠更加挺直了腰桿,然後轉動把手,提步離開。在門闔上的那一刻,她確定自己听到了好幾聲嬌笑,靠在牆壁上平復著呼吸,可以的話,她不介意自己的耳朵再聾一點。
*
涉谷有惠是在大廳某角落坐著的時候再次被搭訕的,好吧,起初她也以為是搭訕來著。
「涉谷,小姐?」
淺橘色的發,略顯冷淡的面容,最醒目的還是要當屬下巴上的那顆痣。
——朝日奈棗。
第一次見面也是幾個月前了,她都已經幾乎要忘了他會作為朝日奈家七子來參加婚禮這件事,卻沒想他竟然還記得她。
「朝日奈先生,好久不見了。」收住臉上的驚訝,她起身迎上去然後在距他一米的地方站定。
「嗯,好久不見。」朝日奈棗禮貌地回以問候,頓了頓,「你……」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像是礙于什麼不好開口一樣。
看出他眼里的為難,知道他是奇怪她為什麼會在這里,涉谷有惠輕咳一聲道,「因為某些原因……總之我是來參加您母親的婚禮的。」
她說得含糊不清且避重就輕,不過態度倒是干脆,朝日奈棗也不疑有他,想了想,他又道,「這麼看來,之前在禮堂外撞柱子的人果然是涉谷小姐你了。」
「……哈?」被他看見了?不是,她哪里是在撞柱子了!她只是在敲頭好不!
就像是沒看見涉谷有惠扭曲的臉,朝日奈棗撫著下巴繼續道,「原先我還打算去證實一下,不過看到要哥過去了,我就想應該不會是涉谷小姐。」
「……」所以說這個因果關系是怎麼成立的,還有你確定這不是高級黑?話听到這兒,涉谷有惠已經做不出其他表情了,只她不知道勁爆的還在後面。
「涉谷小姐你,跟要哥……」他看著她,眼底三分疑惑,三分驚訝,三分尷尬,還有一分八卦……呵呵,能看得出來這麼多情緒才有鬼,涉谷有惠只看到了一抹同情。
同情,他是在同情她竟然跟朝日奈要是有那啥關系?
涉谷有惠覺得她的靈魂受到了玷污,深深地,怎麼是個人就會把她和那只花和尚放在一起,她看上去像是那麼沒有節操的人、嗎?
狠吸一口氣,涉谷有惠現在急需要淡定,且等她慢條斯理地解釋這一切,「第一,那個人的確是我,第二,不過我不是在撞柱子,第三,你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
不認識……視線越到門外,那里,幾綹金發高調地隨著風舞動,而金發的主人,涉谷有惠口中那個「我不認識」的自家三哥,此時正扒拉著門一臉哀怨地看著這邊,至于目之所及,朝日奈棗覺得總歸不是在看他。
眼楮一抽,然後視線再默默移向涉谷有惠,看著她快咧到耳根的唇角,以及那不甘心因著笑容眯起而極力睜大的眼,求贊同!!!朝日奈棗恍然在她的臉上讀出了這三個字,外加三個感嘆號。
綜上,要朝日奈棗用一個詞來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的話,不忍直視。
所以要說這兩個人不是一家的,誰會信?明明就很有默契,當然這些話朝日奈棗現在是萬萬不能說的,本來他也只是隨口這麼一問,哪想涉谷有惠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也才得以讓他發現了點什麼,不過貌似當事人對此尚無自覺就是了。
該慶幸涉谷有惠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如果知道她本意是撇開與某人的關系卻偏生弄巧成拙,反而讓朝日奈棗在心里坐實了她和某人是存在jq這回事的話,那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毒啞自己,瞧我這張不會說話的嘴喲!
要說這件事之後涉谷有惠有什麼收獲的話,那就是在幾日後山田本提出邀請她去晚餐的時候,她答應地十分干脆,那股子爽快勁差點沒嚇到山田本,要知道他可是心理建樹了好幾天才敢問出口的,幸福來得太突然……當然,此乃後話。
現在,距離與棗的談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伴著悠揚的音樂聲和一片祝福聲,是的,朝日奈美和的婚禮已經進行了大半,把自己埋在人群里,默默地在台下看著,一時間涉谷有惠的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但最多的也還是祝福。
儀式結束後就是賓客與主人的互動時間,散開的人群里,一眾兄弟敘舊的敘舊,道謝的道謝,繪麻也沒有閑著,伴著陣陣快門閃過的聲音,一張張笑臉就這樣被定格,保留回憶麼,涉谷有惠笑笑,還真是個細心的孩子。
自覺沒有加入進去的必要,涉谷有惠避開人群,盡量做到不被人發現地離開了禮堂,直到兜兜轉轉,在一處長椅上坐下,她才長舒了一口氣,想到這麼偏僻應該不會有人看見,她彎腰一把扯下了鞋,所以說不常穿高跟鞋的人一下就挑戰五厘米真的是會死人的。
不說是慘不忍睹,磨得出了血總該是有的,再一次覺得女人是殘忍的生物,為了美麗對自己還真是下得了狠手。
她渾然不覺自己已然把心里話說了出來,猶自靠在長椅上一邊望天一邊晾腳,直到耳後傳來一聲清亮的嬌笑,緊接著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張美麗的臉。
狹長的鳳目,白皙的皮膚,殷紅的薄唇,最重要的是,橘紅色的長發……
眼楮慢慢睜大,然後「啊!」,涉谷有惠差點沒從長椅上摔下來。
這是她昨晚在街上看到的身影是、吧,不要啊她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所以說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到底是從那個旮旯里冒出來的?
「呵呵,不好意思,看上去我似乎嚇到你了。」
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下紅唇,眼皮一落一挑就是一記媚眼,不是,美女你是還嫌嚇她得她不夠多嗎。
蹭得一下從座椅上彈起來,涉谷有惠已經顧不得是不是赤腳踩在地上了,一邊拍胸口一邊喘氣,她撐著額頭語重心長道,「這位大姐,就算你很美,但這樣突然出聲也是不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好遲,謝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