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從買回來那兩頭牛之後,我每日都泡一瓢黃豆,用來喂牛。」牛和馬買回來之後,楚子青就接過了喂養的活,每日里將那幾頭牲口侍弄的妥妥帖帖。
「哥哥,你還嫌我敗家,你才是真正的敗家,把這麼好的東西都喂了牛,等今兒我做出來好吃的,你保準又要心疼死那些被你喂了牛的豆子。」
楚靈月搖了搖頭暗道楚子青的實心眼,那一瓢黃豆生出來一大壇子豆芽後,楚子青說那麼點黃豆居然生了那麼多的豆芽,照這麼著那黃豆猴年馬月才能用的完,所以仍然每天自顧自的用黃豆喂牛。
不過他听楚靈月說了要是用黃豆做其他的好東西第一步都是要先泡發黃豆,所以每日里喂牛的時候都將黃豆撿干淨洗過才泡上,以便楚靈月哪天要用的話可以隨時用。
楚靈月都快對楚子青無語了,他和她是一女乃同胞,性子卻半分都不像,他天生沉悶,做事教條化,一點都不會變通,總是將別人吩咐的事做得一絲不苟,從來都不會有半分含糊。
「你生豆芽用一瓢黃豆,做那什麼豆腐也是用一瓢黃豆,就我們自家吃的話哪里用的完,況且這東西如此便宜,到時候要是沒有了,只管到處去收就是了,這東西又不值錢,一斤才幾文錢。」
楚子青絮絮叨叨的說著,從屋子里拿出一大瓢泡發的好的黃豆遞給楚靈月,楚靈月見他簡直是個迂腐腦袋,所以也懶得和他多說了。
「哥哥,你再將這豆子拿到石磨上磨碎,磨的越細越好,我去燒水。」
楚靈月不再和他探討這個話題,只是吩咐他做事,他做事一絲不苟細心周到,什麼事吩咐他做是最放心的了,他這樣的人也就是適合學醫,她讓他跟著她學習針灸醫術簡直太對了。
「好 ,我鐵定給你磨得細細的。」楚子青答應了一聲就拿著豆子去石磨上磨了,楚靈月卻撲哧一笑,果然,她剛剛心里還在月復誹,他這麼快就應了她的話了。
「菱香、荷香,你們兩個去問我娘要兩個裝面粉的干淨布袋子,再拿兩個盆子來,一會兒我教你們做豆腐。」楚靈月將遠處正在整理院子的荷香和菱香叫過來。
這幾個丫環這幾日她統一交給了倚翠管理,她畢竟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姨娘,每日里使喚的就是丫環,倚翠交她們一些禮儀規矩,幾個丫環學得很用心也很好,楚靈月也省了事。
她現在就慢慢的將幾人分了類別,荷香和菱香在餐館做事,紅梅和杜鵑跟著她學習按摩針灸,至于玫瑰、月季、海棠,等她們回來就讓她們侍弄花圃,摘花躲將來學習護膚品的制作和美容護理按摩。
「是,姑娘。」荷香和菱香答應了一聲去灶房找李秀英要布袋子了。
楚靈月走過去看將楚子青一遍一遍的磨那黃豆,直到磨的細細的,才將磨好的豆漿裝在通里提過來,待兩個丫環拿來盆和布袋子之後,讓她倆用布袋子過濾豆漿,她則去了灶房讓楚靈芝刷鍋添柴,準備熬豆漿。
倚翠母女和幾個丫鬟都穿上了新衣裳,幾個丫環見楚靈月對她們這麼好,干起活來都很賣力,以前她們還羨慕那些長得好的女子被大戶人家買走,如今卻慶幸自己被楚靈月買了回來。
荷香和菱香將豆漿裝在布袋子里將豆渣過濾出來,將豆漿水過濾到盆里,顧慮好後,楚靈月便開始煮豆漿。
她用了一個大鍋一次性將所有的豆漿水都煮上了,煮開後將上面浮起來的沫子撇掉,她一邊煮一邊讓兩個丫環跟在身邊記熟豆腐的制作方法和步驟,以後再做的時候就讓她們來做了。
這一鍋豆漿熬好後,最後一步就是點鹵了。
這時候李秀英和楚靈芝孫玉娘幾人也圍了過來,楚靈月先舀出來一些熬好的豆漿撒上白糖等涼,然後才用鹵水點在鍋里。
點上鹵水後豆漿便慢慢的開始結塊,楚靈月一邊攪動著一邊等著那些豆腐塊都結成豆腐腦的時候連連喊著讓菱香和荷香快去拾掇碗筷,先給每人舀一碗豆腐腦嘗嘗。
兩個丫鬟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听她的吩咐拿來了碗筷,楚靈月挑著最佳時候將豆腐腦舀了出來,一邊讓荷香來攪著快要結成塊的豆腐腦,她親自去做豆腐腦的醬料。
等豆腐腦熬煮一炷香之後,便可以出鍋了,楚靈月命兩個丫環將出鍋的豆腐腦全部裝入一個事先鋪好的包布的木托盆,裝門後,將布抱起來,蓋上木板壓著,等一炷香之後,水豆腐便壓成了。
楚子青早就等不及了,他抓耳撓腮的既想要喝豆漿,又想吃豆腐腦,看著被壓在托盆上的豆腐也想要吃上一塊,
一時間竟不知道究竟該先吃什麼。
「哥哥,我就說等我將這黃豆做成好東西,你一準兒第一個要吃。」楚靈月調好醬料給楚子青先調了一碗豆腐腦,然後才給家里的人每人一碗。
「月兒,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浪費黃豆了,這豆腐腦真好吃。」
楚子青饞貓似的舀了一勺豆腐腦邊吃邊想著楚靈月說過的話,他的確是錯了,沒想到這小小的黃豆還能做出這麼多好吃的了,想到他無端浪費了那麼多的豆子,頓時就肉疼的吃不下去了。
「月兒,這東西好,綿軟可口,香氣馥郁,剛好適合我和你爺爺女乃女乃吃。」柳鳳姑端了一碗走出來和他們一起坐在院子里吃,吃了幾口後便夸贊道。
「對呀,這個吃了還有美容的效果呢,你和爺爺女乃女乃吃得多了都會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了。」楚靈月將柳鳳姑扶坐在凳子上後笑著說道。
結果楚家中午就全部用豆腐做了一桌豆腐宴,楚靈月掌勺,菱香、荷香、楚靈芝打下手做的。
鯰魚炖豆腐、麻婆豆腐、麻辣豆腐、炒豆腐、小蔥拌豆腐、炸豆腐…
楚家人在楚靈月的帶動下一個個也有了商業頭腦,楚子青當即就要做豆腐去賣,楚靈月說可以,可以先收豆子,等餐館開了之後,這豆腐做的菜她要主推,先在家里做著供餐館的用,之後再慢慢的擴大。
楚子青一馬當先攔下了這活兒,他今兒看了一遍就知道做法了,等餐館開了之後,他便專門做豆腐。
下午的時候,寧錚世子府的花和盆栽終于送到了,雖然有世子府的花匠跟著,但楚靈月卻不懂得侍弄花,倚翠自告奮勇說自己非常懂得花卉的栽培和侍養,她可以和世子府的花匠一起移栽花卉。
「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你以前身在深宅大院,還會侍弄這些花花草草,如此說來,這花圃里的花卉和盆栽就拜托你了。」
楚靈月听了倚翠的話後不由得驚喜的出聲,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以前的身份不提也罷,只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說來也沒什麼好炫耀的,奴婢會侍弄花倒不是我在周家的時候會的,奴婢的娘家以前是種葡萄的,奴婢自小就學習栽培術和嫁接術,到了周府後閑來無事便栽種一些花來打發時間。」
倚翠自從經歷了牙行的事件後整個人便非常沉默,楚靈月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但她自從來了楚家便不怎麼言語,每日里只是埋頭做事,專心教導芸香,倒也是個有志氣的女子。
「原來是這樣啊,那以後家里的花圃就歸你管了,你帶領著玫瑰、月季、海棠管理花園子,拜托你一定要將花給我養得肥肥的。」
楚靈月听她這麼說那她還是個專業人士了,所以當即就將花圃交給了她管理。
「月兒,花圃里的事我最懂了,我在周家侍弄了三年的花圃,對于各種花的品種和生長培育十分熟悉,就讓我來弄那些花吧。」
正在這時,楚家大伯走了過來說道。
「對呀,大伯,我怎麼就把您給忘了呢,要說養花方面你是專家啊,那就這樣好了,你和倚翠一同管理花圃吧,我現在鄭重告訴你,這花圃里的東西可是我們家最賺錢的東西,你們一定要將花培養好。」
楚靈月心道差點就忽略楚志遠了,的確,要是說起種花沒人比他更有話語權,就是倚翠的水平估計也及不上他,畢竟楚家大伯是親身實踐的在地主人家侍弄了幾年的花圃呢。
「好,月兒,以後我就專心的管理花圃的事了。」楚家大伯終于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做的事,心中高興,他回來這些天日日好吃好喝的,家里其他人每日都有事情忙,唯獨他像個打零工的,沒有個固定能做的事,他心中焦急,這下可好了,終于每日都有事可忙了。
「見過姑娘。」此時玫瑰、月季、海棠已經幫著世子府的花匠將花卸了下來,之後便先過來見過楚靈月。
「免禮,你們三個以後就跟著倚翠現在花圃里做事,跟著她和我大伯熟悉那些花卉吧,那日我做純露的方法你們都記住了吧?你們就專門學習制作那東西吧。」
楚靈月將她們的任務也分派了,這下買來的幾個丫環都分工好了,到時候各司其職,就算生意多了,也不會一團亂麻,無所事事了。
「是,謹遵姑娘吩咐。」玫瑰月季海棠答應了一聲。
「大伯,那下午你就帶領她們和世子府的花匠先將花園子種好吧。」楚靈月和楚家大伯商量了一下,楚家大伯便領著一群人去新房院子里的大花園種花去了。
楚靈月開始給紅梅和杜鵑教推背手法,這幾天她們已經將背部的穴位基本記得差不多了,因為慧香跟著她,所以就讓慧香做兩個丫環的試金石,楚靈月先在她身上試一遍推背按摩的手法,然後再讓兩個丫環輪流用她的身體做試驗。
「姑娘,其它姐妹們都各自有活兒干,偏奴婢的活兒卻是這麼個舒服的伙計,奴婢心中惶恐,求姑娘給奴婢也吩咐些事做。」
幾次推拿按摩下來,玫瑰和月季已經掌握了要領,只是手法和輕重拿捏度還得多練練控制控制,慧香一直趴在炕上,舒舒服服的享受二人的輪流推拿,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都干不了,所以便有些憂心的開口。
「以後你要做的事還多了,我身邊也沒個幫手,我買了你自然不會讓你閑著,你的事我會慢慢吩咐你做的。」
楚靈月一笑暗道自己買這幾個丫環果然選對了,自從跟著她回來之後,她們就爭著搶著干活,根本不用她吩咐,的確如牙行伙計所說,這幾個丫環都是做慣了農活的,一刻也閑不住。
「是,姑娘這麼說奴婢就放心了。」慧香松了口氣笑著說道。
眼看著紅梅和杜鵑兩個丫環也學得差不多了,她讓二人待在屋里互相推拿,互相學習探討技巧,然後便領著慧香出去了,她也要準備準備,今晚還要去德順樓給那些賬房先生答疑解惑了。
她剛出了屋子,便看到大門外有個陌生人在門前轉悠來轉悠去,手中似乎拿著一張畫像之類的東西在找什麼。
說他是陌生人那是因為他的面孔陌生,村里就那麼多人,楚靈月見了面都有印象,而這人她看了半天腦海中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她確定這個人一定不是村里的。
「喂,你在我們家大門前轉悠什麼?」楚靈月心道難道是遇到什麼土匪或者小偷了,這些人看她家蓋這麼大的房子,以為她家是大戶人家,所以在踩盤子想要偷盜或者搶劫麼?
這人的行為和她前世在電視上看到那些作案的人踩盤子的情景十分相同,所以瞬間便想到那方面去了。
那人听到她的喊聲後轉過頭來,遠遠的見楚靈月一臉防備的盯著他,猶豫了一會兒走了過來。
「姑娘,請問這里是不是楚家?」那人已經將手中的東西收好,他身上有一股沙場氣息,離得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讓人感到緊張和害怕。
「這里正是楚家,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們家大門外轉悠什麼?難道…是在踩盤子?」
楚靈月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就說出了她的想法,若是他打著這樣的心思,那她勢必要抬出慕容熙和寧錚兩尊大神來壓一壓他。
「什麼?踩盤子?」那人似乎沒听明白她的話,也或者是對她的話太過不可思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跟著楚靈月的話喃喃的問道。
「對呀,看你這樣子像是哪個山頭的土匪或者是什麼什麼大盜,如你是想來我家偷東西或者搶東西那你可得掂量著點,當今大燕朝最尊貴的洛王殿下和寧王世子殿下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可都在我這里看病的,你若是想圖謀不軌,我一定會讓他們將你抓住繩之以法。」
楚靈月不管那麼多先抬出來兩尊大神壓一壓他讓他知道厲害再說,畢竟在和這些不法分子打交道的時候先聲奪人是很重要的。
「嗤,姑娘的想法真是奇怪,你見過有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宿主上門上踩盤子的事麼?」那人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楚靈月說了什麼,他一嗤開口反駁她。
「如果不是,你在我家門前來回轉悠什麼,又為何要問是不是楚家?你找楚家做什麼?」楚靈月步步緊逼,絲毫不肯退讓。
「這里如果是楚家那就對了,你方才不是說寧王世子在這里看病麼?」那人雙臂一抱,好整以暇的和她理論起來。
「對呀,你說的很對,就是寧世子在我這里看病,他可是個混世魔王,當今皇上都對他寵愛有加,你若想對楚家不軌可要掂量著點呀。」
楚靈月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是一遍一遍不嫌繁瑣的開口提醒他。
「我就是來找寧世子的,听說他來了這里,可是我找到這兒之後不見他的蹤影,也沒見他乘的馬車,所以我便轉悠了一陣,看看是不是找錯了。」
那人慢悠悠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對于楚靈月猜測的土匪強盜踩盤子的事很是無語,同時也佩服她的天才想象力。
「……」楚靈月幾乎氣得吐血,這是哪里來的野人,居然這樣戲弄人?
「你是誰?找寧錚你不能直接進來問麼?自己在這里轉悠大半天,誰看了不會以為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靈月一氣之下本性露了出來,直接大逆不道的叫了寧錚名字,連寧世子都不叫了。
「我到了這里不見世子的馬車和王妃郡主,怕自己找錯了,所以才想確定之後再問的,可我還沒確定呢,姑娘便出來吆喝了…」
那人一副無辜的樣子,看得楚靈月恨不得上前扇他一個耳巴子。
「你找他什麼事?她們上午的確是在我家,但是現在已經走了,到鎮上吃飯去了,估計吃完飯才會折回來。」
楚靈月想到寧錚的話吃晚飯還要回來看自家的花園子,他不就是想賴在這里,故意找那麼多的借口能賴一刻是一刻麼?
「哦,原來這樣啊,多謝姑娘提醒,我家主子剛好來接王妃和世子郡主,讓我先過來打听,既然這樣,那我便在這里等著好了。」
楚靈月明明告訴了他寧錚的去向,那人打听到了也不說走,只是說要在這里留下來等。
「你家主子又是誰?」楚靈月都快要吐血了。
「我家主子乃是大燕雙杰的寧王長子定遠大將軍。」那人相當自豪的報出了自家主子的名號,然後斜睨著楚靈月,一副快來膜拜我家主子吧的表情。
「哦,定遠大將軍要來啊?」
楚靈月心道定遠大將軍就算有什麼事要找寧錚也可以等他回去,或者直接派人通傳他啊,哪有必要親自巴巴的找來?她心中雖然好奇的要死,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故意輕描淡寫的好像她並不知道定遠大將軍的威名在大燕朝的影響似的。
「姑娘這是什麼態度?我家主子親自來你們村兒,這可是無限風光的事,你不趕快掃榻相迎,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就不怕我家將軍發怒麼?」
那人對楚靈月的態度顯然十分不滿,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無視別人,別人稍微不將他家主子放在眼里,他立馬就不依不饒了。
「皇帝陛下來了我都是這態度,你家主子再大再牛逼難不成還能大過皇上?」楚靈月不屑的開口,慕容熙和寧錚的身份地位難道就差了,連寧王妃定遠大將軍的母親來她這里她都是這樣的態度,他就威風上天了?
「你…姑娘可別信口開河,我家主子雖然是天神般的人物,但對皇上忠心耿耿,為大燕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姑娘豈可隨意詆毀,無故褻瀆?」
那人听了楚靈月的話大驚,忙收了剛才一副吊兒郎當自高自大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信口開河?不是你自己將你家主子夸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我才這樣說的麼?本以為定遠大將軍那樣的人下屬必然也不同凡響,你的表現直接拉低了你主子的形象啊…」
楚靈月暗道負分滾粗,這定遠大將軍身邊的人都如此自大自戀,他是什麼樣的人也就基本能確定了,她心中對他的印象比起之前寧錚說的已經大打折扣。
「好吧,姑娘請恕在下無禮,我家將軍就快到了,姑娘還是準備準備迎接一下吧。」
那人在楚靈月的言語相逼下勉強向她道了個歉,隨即又提出了一個讓她忍無可忍的條件。
「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做啊,他來找寧錚,他就在這兒等著好了,又不是來找我,我迎他干什麼?我可忙得很,沒工夫理他,他來了就讓他在馬車上等吧,我們家廟小貧寒,可容不下他這尊大神…」
楚靈月無語望天,這也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有這麼自戀自夸自己將自己當回事兒的麼?搞清楚這人的身份和來意之後,她已經懶得理他了,她一扭頭轉身去了新房處看大伯她們移栽花卉,留下那人獨自站在那里風中凌亂。
她見一群人忙得熱火朝天,花園子里已經栽了一半的花了,她也擼起袖子準備去幫忙,這時慧香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叫她,她尋思了一會兒難道那定遠大將軍已經來了?
「姑娘,姑娘,快點,洛王殿下來了。」慧香看到了她,幾步跑過來還喘著氣說道。
「洛王?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她還納悶著今天慕容熙怎麼沒來,沒想到他居然現在才來。
「不知道,殿下叫你呢,讓你快些回去。」慧香紅著臉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走,我們回去。」楚靈月剛挽起袖子,聞言又扒拉下來,跟著慧香出了花園往家里走去。
進了屋子,只見慕容熙坐在椅子上,他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還微微冒著汗,玉色衣衫繡著暗紋還是清清潤潤的樣子,他一根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像在思考著什麼。
「你怎麼上午沒來?這個時候來了?」楚靈月以為他是來針灸的,現在都中午了,一套做完怎麼都得到下午了。
「上午有點事,今天不做了,明天可以麼?」他考慮了半晌緩緩的問道。
「哦,可以,這個不礙事,間隔一兩天的時間沒什麼的。」楚靈月有些詫異,今日就算來得遲也是可以針灸的,干嘛又不做了?
「那就明天吧,剛好今日我有空,下午你跟我去瓷窯那邊看看,我將瓷窯里最好的一個燒瓷師傅叫來了,你不是要燒什麼地磚?就今天和他商討吧。」
慕容熙抬起頭來看向楚靈月,等著她的決定。
「好啊,我還正想問你這件事,以為你貴人事忙忘記了,若是今天去見他那再好不過了,說不定等我家房子蓋好的時候他便能燒出來一批呢。」
楚靈月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原本以為他忘記了這事,她也不好意思一再的提,沒想到到今日他就說這事了,她心潮立即澎湃起來。
「等你房子竣工的時候我還會送你一件大禮。」
慕容熙見她喜笑顏開,心中不由一動,本來打算等到了那一日的時候才說,這下被楚靈月的笑容一蠱惑就提前告訴她了。
「哦?什麼大禮,提前告訴我一下吧,好好奇,你送出手的東西一定不會是什麼平凡之物吧?」楚靈月聞言立即換上一副討巧的樣子央求慕容熙。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能弄得到,所以還是等那一日再告訴你吧。」誰知慕容熙卻皺了下眉頭有些為難,楚靈月頓時一陣失望。
「不過,我既然現在告訴了你,十有*是能弄得到的。」慕容熙見她臉色垮下來,又有些不忍補充了一句。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你的瓷窯?你的瓷窯在哪里?」既然不肯告訴她,她再問也是白搭,所以楚靈月立即就放棄了追問,轉而問瓷窯的地點。
「瓷窯還在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所以要早些動身,我們現在就走吧。」慕容熙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出走,腳步中透著一股急切。
「哦,也是,那瓷窯可是污染物,當然不能在繁華地段,等我和家里人說一聲。」楚靈月說著就去了隔壁的屋子,找到楚爺爺和他說了這事。
洛王都來了那麼多次了,也算是熟人了,楚爺爺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听說楚靈月是做生意去的,所以就放行了,楚靈月叫了慧香跟著她。
門口已經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了,從外面看這輛馬車很大很寬敞,楚靈月暗道也不知道這人從哪兒弄的馬車,方才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就已經準備好了,真是神速。
慕容熙掀開簾子準備將她扶上去,她看了一眼站在院子中目送她的楚家人擺了擺手,自己攀著車轅手腳並用幾下就爬了上去,一點形象都不顧,之後又將慧香拉了上去,慕容熙也沒在意,等她們二人上去之後他才輕輕一躍跳了上去,然後車夫便趕著馬車走開了。
「哇,沒想到這馬車外面不起眼,里面卻如此奢華,哎喲,這寶石好漂亮,一定能賣很多錢…」
楚靈月一進馬車頓時被馬車里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奢華布置驚掉了眼珠子,東模模,西看看,望著馬車頂棚上瓖著的一顆大紅寶石感嘆著說道。
「想要就摳下來拿去賣好了。」慕容熙上來後斜躺在一個柔軟的榻上,望著她松了口氣說道。
「哎呀,算了,若是摳下來就破壞這馬車的整體美感了,還是不要了。」
楚靈月沒想到慕容熙會如此說話,這與他平日里可不一樣,她也就是嘴上說說,骨子里她才不會隨便拿別人的東
西,她時刻記著一句話,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無論何時何地還是自己賺的錢花起來比較有安全感。
馬車出了清泉莊沿著山路逐漸顛簸起來,楚靈月被搖來晃去漸漸的睡眼惺忪,慧香也是,自從上了馬車就一副懨懨欲睡的樣子,慕容熙見主僕二人如此模樣微微一笑,悄悄的伸手虛空一點,慧香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們走了之後不多時,又有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楚家大門口。
那輛馬車四面被圍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通體黑色,馬車停下之後,車夫從車上跳下來,居然是先前和楚靈月斗嘴的那人。
「楚姑娘,快出來迎接我們將軍。」那人隔著籬笆柵欄高聲朝里面吼了一聲。
「誰呀,我們姑娘有事出去了,並不在家。」杜鵑和紅梅正互相練習推拿按摩之術,听到叫聲從屋里出來對那人回到。
「什麼?出去了?這麼巧?」那人看來是個侍衛模樣的人,他似乎一怔接著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是,我們姑娘確實是出去了,不知您有什麼事?」杜鵑向那人微微欠了欠身,舉止有禮的問道。
「哦,我們將軍來接世子和王妃還有郡主。」那人一臉失望的說道。
「寧世子走的時候好像說過他吃完飯還要回來看我們家的花園子,不過他現下還沒回來。」
杜鵑將自己知道告訴了那人,反正楚靈月不在,就算是來了貴人也沒人敢出去接待,她們這些丫環更不敢了,而且來人也沒有要從馬車上下來的意思,所以杜鵑就沒去告訴楚家其他人。
那人在大門外面來回走了幾圈,最終無奈的朝那馬車走過去,低聲的向馬車中人說了幾句話。
「將軍,楚姑娘剛好出去了,我們要不要繼續等王妃和世子郡主他們?」那人垂首立在馬車前恭恭敬敬的問道。
「等。」寧宸低沉而堅定的說了一聲,隨後便再沒了聲音,也不知道他說的等是等寧錚幾人還是要等楚靈月回來。
「是。」那侍衛答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她在定遠大將軍寧宸的面前和在楚靈月面前的表現就是個精神分裂癥
病人,雙面人格,兩種表現。
馬車中的寧宸斜斜的躺在榻上,金冠束發,身穿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子上全部用銀色的木槿花暗紋瓖邊,瞳仁漆黑,風流雅致,手中捧著一卷書細細的看著,但是書的那一頁卻遲遲的沒有翻過去,他的神思早就飄到到九霄雲外去了。
楚家大伯帶著眾人在花園子里栽種花卉和盆栽,閑下來的人都去幫忙,隔著花園子便是菜園子,秦鐘在先建花圃的時候順帶著將菜園子也拾掇好了。
楚爺爺被楚靈月哄好之後,見楚家大伯和其他人忙得熱火朝天,他也閑不住了,他帶著楚女乃女乃和柳鳳姑還有幾個兒媳到鎮上買了蔬菜種子在菜園子里開始種菜。
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停著的馬車,直到寧錚幾人吃完飯回來才看到了他。
「大哥,是你麼?你居然來了這里?」
寧錚乘著自己的馬車,寧王妃和寧柔另乘一輛馬車,他折回來停在楚家門口後,一跳下車就看見了靜靜的停在路邊的黑色馬車,透著一股莊嚴靜謐。
馬車簾子被一只修長干淨的大手掀了起來,緊接著露出一張邪魅張狂的臉孔,正是從邊疆打了勝仗凱旋而歸卻掛心寧王妃和寧錚中毒之事繞到而去麗景城看望二人的定遠大將軍寧宸。
「回京後皇上犒賞三軍將士,在九德殿大宴眾將士和群臣,開席三百桌,我還有其他事耽擱了幾日,所以拖到今日才來,去了你的府中後才听管家說你來這里看病,我也想看看能治好你那顛癥的神醫,想好好感謝感謝她。」
隨著低沉醇厚的說話聲音,寧宸欺霜賽雪的容顏展露出來,他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伸手在寧錚的肩膀上一拍,又去後面的馬車上和寧王妃見禮。
「母妃,你也和錚兒來了這里?」寧王妃听到說話聲已經命人打起了簾子,等著丫環放上繡墩下車。
「宸兒,你終于來了,你公務繁忙,就不必親自來了,有娘和你柔兒陪著錚兒便行了。」
寧王妃在丫環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一臉慈愛的看著寧宸說道。
「大哥。」寧柔從寧王妃身後下來也滿臉喜色的向寧宸行了一禮。
「這次將邊疆外族打得一退三千里,潰不成軍,大燕三五年之內不會再有戰事,大赦令馬上就會下來了,這些年連年戰亂,對我們大燕的國體民生已經有了基本動搖,所以皇上準備下令減免全國四分之一的賦稅三年,令民眾休養生息,發展國體,兒子以後也會慢慢清閑下來,多陪陪家里人了。」
寧宸見寧王妃眼中滿是對自己的關愛之情,張狂霸道的氣息收斂了些,露出一抹柔和,詳細的和她說了朝中之事以及自己今後的打算。
「真的?皇上要大赦天下了?那太好了,這下百姓們也可以過安樂的日子了,不會再流離失所了。」
寧王妃得知這個消息也意外的高興,雖然她這樣的權貴人沒體驗過窮人生活的艱辛,但是她的骨子里還有善良的一面,期待著百姓能夠生活安樂。
「再有十天半月,聖旨就下來了。」寧宸告訴了她確定的答案。
「恩,這下可好了,這些年你帶著軍隊四方征戰,雖然是寧王府的兒子,卻聚少離多,這回能好好歇歇了吧?」
寧王妃大概是太久沒見寧宸了,所以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拉著寧宸站在楚家大門外絮絮叨叨哦說個沒完。
「是,兒子已經向皇上遞交了帥印,以後要閉門謝客了,雖然外敵戰亂平息了,但是朝廷內部風起雲涌,恐怕還不會太平,對于這些事,兒子保持中立,不參與,不爭斗,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寧宸看了一眼寧錚,順帶著將朝廷里的事也說了幾句。
「恩,你做得好,朝廷的內斗黨閥之爭我們不參與,你父王向來不參與這種事,他能在朝中屹立這麼多年不倒,就是因為一直端著這個態度才會不被任何一方牽連的。」
雖然寧王迷戀錦姨娘,但寧王妃心中對他還是有感情的,提起寧王來她心中還是有些驕傲。
「哼。」誰知寧王妃不經意的提了一句,卻引得寧宸和寧錚同時哼了一聲。
「宸兒,那…你回京城的時候回王府了麼?你…」寧王妃想問寧宸見過寧王了沒有。
「沒,我自己有府邸,我住在將軍府。」寧宸臉上表情不屑,輕哼了一聲說道。
「哎…」寧王妃長嘆了一聲,雖然寧錚在府中的時候脾氣古怪,滿身戾氣,但是這個大兒子的脾氣她更加頭疼。
「母妃,大哥,二哥,我剛才去問了楚姑娘的丫環,丫環說她出去了,並不在家。」
這時寧柔走過來向寧王妃幾人說道,原來寧柔和寧宸見過禮後便自顧自的去楚家尋找楚靈月了,進去之後才發現屋子里只有紅梅和杜鵑兩個丫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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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存稿君又來了,有存稿的情況下我會盡量早更,這幾天都是七點,最遲不超過八點,若有特殊情況我會另外通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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